「看來你很憎恨她。」
「她讓我僅存的一絲希望徹底的破滅。」
「那你該恨的人是管御風而不是她,是管御風連一點機會也不給你的。」
「夠了!霍震硯!」她憤慨地斥吼聲引起辦公室外的同事紛紛抬頭一探。
「好了,我看再講下去恐怕你待會真的會翻臉。」
她不滿地撇開臉,怒氣還沒消。
「我今天之所以會來跟你說這些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們能夠攜手合作。不打擾你的辦公時間了。」他展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旋即步出門外。
咀嚼著他的話語,齊弦竹的腦海有著百般復雜的思緒。
「啊……」靜謐的子夜,白桑萱再一次從夢魘中驚醒過來。
她環視安靜的房內,有種筋疲力竭的感覺,打從那天與管御風參加完動土典禮後,她開始夜夜重復著相同的惡夢。
「天哪。」她長嘆了一聲,連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怎麼會……怎麼會呢……」
望著牆上依舊滴答作響的時鐘,她渾沌的腦子因不絕于耳的滴答聲逐漸清晰,輕抿著下唇,她掀起被子坐在床沿,望著一旁的電話發怔。
還有兩個鐘頭才會天亮,現在的御風應該酣睡正甜吧。
懊吵他嗎?只是為了這樣一個沒有緣由的夢魘。她再次望著電話,努力抑制想撥電話給他的沖動。
她嘆了口氣,躺回床上。然而,當她閉起眼眸,那一場夢魘就不斷地在她的腦海里反復上演。
「怎麼會這樣呢?」她緊鎖著眉頭,一再出現的夢境讓她再也壓抑不住要撥電話給他的念頭。她立刻坐起身毫不猶豫地拿起話筒,撥下電話號碼。
握著話筒,听著電話鈴聲,她知道自己一定打擾了他的好夢。
「喂。」
「御風?」听到他含糊的應聲,她不禁覺得抱歉。
「桑萱?」一听到她的聲音,管御風立刻清醒了。「天亮了?」
「天還沒亮,把你吵醒了。」
「睡不著啊?」他坐起身。
「我做了一個夢。」
「是不是做了惡夢,把你嚇醒了?」他開玩笑似地說著。
「我……」
听著她欲言又止的語氣,管御風也收起開玩笑的語氣認真了起來。
「怎麼了?」
「我想見你。」
「現在?」他有些意外。
「嗯,現在。」
听著她十分篤定的語氣,管御風雖然不明白,卻也沒多問。
「我十分鐘後開車過去接你。」
「好。」
「夜寒露重,記得穿暖和一點。」
「你也是,拜。」
「拜。」
「怎麼啦,做了什麼惡夢?」輕撥去她額頭的發絲,管御風可以感受出她低落的情緒。
「我……」她欲言又止地垂下臉。
「是什麼夢讓你這麼為難?」
「你會離開我嗎?」
面對白桑萱突如其來的問題,管御風不禁怔住了。
「你怎麼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你會嗎?」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會。」他毫不遲疑地回答了她的問題,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問。「也許我不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但是我絕對不輕易辜負我愛的人。」
瞧著他堅定的眼神,白桑萱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不是有意要這麼問,我……」
「我沒有怪你,傻丫頭。「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天和你參加完動土典禮後,我天天做著相同的惡夢,所以我才會天還沒亮就打電話給你,我不知道這個夢境究竟代表著什麼含意。」
「告訴我你究竟做了什麼夢?」
「我夢見你辜負了我……」她隱約感到一份椎心的痛楚。
「我負了你?」他不敢置信地復述著她的話。她怎麼會突然做起這樣荒謬的夢?
「你告訴我這究竟代表什麼?」
「桑萱,夢不能代表什麼。」他試圖鎮定自己的情緒,卻仍覺得驚愕。
「但是我卻夜夜夢著它。」
「這只是夢,不是真的,我相信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相信我。」
「御風,如果這個夢是真的呢?」
「這是假的,不要輕易相信夢,我沒有理由負你。」
「但是感情的事誰能說得準。」
看著她沮喪的神情,管御風的心底不禁泛起涼意。
「我的感情就這麼敵不過你的夢境……」
「御風……」看著他挫敗的眼神,白桑萱怔愣了好一會兒,他的無奈加深了她的愧疚。「對不起,我不該因為這個夢而質疑你的感情。」
「不要緊,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他堅定的神情顯得有些疲憊。
「或許是我最近太累了,才會淨做些奇怪的夢。」
看著她歉疚不已的神情,管御風在心中下了個決定。
「就要秋天了,當我的新娘吧。」
「啊?!」
「當我的新娘。」他慎重地重述一遍。
「新娘?」
「嗯,秋天的新娘。」
面對管御風突如其來的求婚,白桑萱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桑萱。」她的無語令他心慌了。
「怎麼不等明年春天?」
「我等不下去了。」
看著他深鎖的眉宇,她心中的疑實就像雲霧那麼濃厚。
「我感覺自己好像等了幾百年的時間。」
他這句話更教她不知如何反應。怎麼他會有這樣的感覺?
「御風……」
「我說的是真的。」他輕輕地閉起雙眸,幽微的嘆息混雜著無限的愁緒。「從我看見那幅畫起,這個感覺就一直跟隨我到現在。」
一想起那幅畫,白桑萱沒來由的感到心疼。
「而且只有增加沒有消褪。」睜開了眼眸,管御風忍不住蹙起眉頭。
「我們是不是曾經錯過些什麼?」她遙望乍現的晨曦。
「不論有沒有,但願今生沒有這樣的遺憾。」
「御風……」
「人生那麼短,我真的不願意有這樣的遺憾。」他誠摯地凝視著她。「嫁給我,桑萱。」
聞言,白桑萱眸中泛起淚光。是啊,人生那麼短,有誰願意讓生命留下這樣的遺憾。
「感動到淚眼朦朧啊?」他微揚嘴角,輕輕撫觸著她的發鬢。
「我願意讓你的生命沒有這份遺憾。」
望著她堅定的目光,他迅速地將她攪進自己懷里,幸福的感覺佔據了他的心房。
「這輩子我們一起牽著手,直到老天爺不允許我們再走。」
「好,我陪你走。」
「謝謝你。」
摟著她,管御風的眼里有著無盡的幸福,看著天邊逐漸明亮的曦光,微揚的嘴角漾起一抹燦爛的笑。
白桑萱幾乎天天和管御風忙著籌備婚禮,看在白桑祺的眼里十分羨慕。
「看你和管大哥忙得這麼甜蜜,真是令人羨慕。」白桑祺挑了一套金飾便忙著對鏡子左攬右照。為了當白桑萱的伴娘,她已經看了好幾個專櫃,精挑細選的程度遠遠超過準新娘。
「你已經挑了一套了。」白桑萱忍不住提醒她。
「可以換著戴嘛,而且有你這麼漂亮的新娘姊姊,我這個做伴娘的不替自己打扮打扮怎麼行。」
「我看你這個伴娘都快把我這個準新娘比下去了。」白桑萱戲謔道。
「咦,不趁這個機會好好地打扮,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
白桑祺這句無心的玩笑話卻讓白桑萱怔愣了良久,一個不祥的預感迅速閃過她的心頭。
「不許你胡說!」
白桑萱的輕斥讓白桑祺怔住了。
「姊,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不準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哎喲,只是開玩笑的嘛。」她笑著說,但是當白桑萱原本柔和的神情浮現幾分緊繃時,她立刻收拾起嬉鬧的態度。「姊,生氣啦?」
「沒有,我不是生氣。」她罵自己,只不過是句玩笑話,怎麼認真起來。
機靈的白桑祺看出姊姊不大對勁的神情,立刻將試戴在身上的首飾拿下來,偕同她離開百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