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家人給予的鼓勵與關心,須耘全都放在心里,不過此時他需要的只是安靜,他需要私人空間想念瑞絲,不知道瑞絲現在怎麼樣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所有的擺設依舊,心情卻相差太多了。當初是因為了心想獨立而出去,而現在卻是因為情系瑞絲而不想回來,唉,沒想到他也會有為情所困的一天。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知道一定又是關心他的家人。打開門,是向來交談不多的二姐。
須茜走進他的房間,明快的開口說︰「我只想說一件事,如果你覺得瑞絲是個好女孩,而你也認定了她是你今生的惟一,那麼千萬別輕言放棄。瑞絲身在那樣的家庭,要說沒有自卑感那是騙人的,也許她從國中開始就受到異樣的眼光與別人在身後的指指點點,她對于別人的意見便特別在意,她擔心自己的愛情會成為別人口中的攀龍附鳳,她害怕再次受到外界批評的眼光,甚至將她的家庭背景挖出來公諸于世,讓她再次承受父親外遇的難堪,她的這點心思,你要能夠體會。」
須茜的話讓他有種恍然大悟的開朗,怎麼他竟然忽略了瑞絲的心情呢?她堅決不願當第三者,不也是因為她父親外遇所留下的陰影嗎?她在意的原來是她自己不能突破的心防呀!
「我知道了。」須耘突然一掃剛進門時的陰霾,活力十足的向須茜道謝,「多虧了你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須茜笑笑的離開了,有情人能成眷屬總是件好事,更何況她對齊瑞絲的印象也真的不錯。
為了能讓須梅專心籌備自己的婚禮,須耘提早接管了任氏集團,在剛交接的前三天,須耘很認真的听著須梅解說集團的主體和所有相關集團的架構,與所有關系集團的最高級主管開會,听取必系集團里的生意進展。須耘雖然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工作上,但瑞絲的影子從沒有在腦海里消失過,相反的,總會在他喘口氣的時候靜悄悄的出現。
這些天,他連電話都不敢打給她,只是常常還會開著車到她住的樓下,對著陽台遙望。
而瑞絲這廂也是一樣憔悴,明明對須耘思念得緊,但是理智的一方總是拚命的阻止她和須耘有任何的接觸,所以,她吃飯的時候想他,洗澡的時候想他,看電視的時候想他,就連在夢里也是他。門外走過的腳步聲更是令她神經緊張,她的生活頓時找不到重心,雖然新的工作繁忙不堪,也不能瓜分她對須耘的想念。
後來她開始在電視上看見熟悉的須耘,他的英姿依舊,但眉宇間多了幾分成熟,任氏集團新掌門的光環使得他更加受人注目了。她就那樣痴痴望著電視,看著須耘面對鏡頭時的專注就好像是在盯著她一樣,她的心都擰了。
羽衣曲訴愁千種,雙飛燕子笑痴儂;
杜鵑殘紅映朝露,奈何情寄夢痕中。
瑞絲的淚對著電視里的須耘落下,只是再也沒有人心疼的替她抹去淚痕了。
第十章
須梅和須耘幾乎是每天一起上班,在這段時日里,須耘始終很認真,很用功的在了解任氏集團在商場上的競爭對手與目前正洽談中的生意進度,看在須梅和任望天的眼里很是高興,任氏集團總算後繼有人。但是須梅女性的敏感還是可以察覺出須耘並不快樂,甚至當他對著落地窗外的城市景象眺望時,眼中盡是孤獨的神色。
「在想瑞絲?」須梅遞了一杯咖啡給他。
須耘沒有否認,眼神回到窗外腳下忙碌的人車,點點頭淡淡的說︰「我時時刻刻都在想她,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須梅拍拍他的肩頭,無言的表示安慰,心中已經有打算了。
當天下班後,須梅便驅車直往瑞絲的住處,有些話她必須替須耘澄清一下。
「任董事長!」瑞絲很意外站在門外的人是她,月兌口而出便喊了那樣的稱呼。
須梅笑著說︰「我這個董事長已經卸任了,你還是叫我的名字會好一點,我可以進去說話嗎?」
瑞絲這才發覺自己有多麼失禮,當下便改口,「須梅姐,快請進。」
這還是須梅頭一次踏進須耘和瑞絲共同居住的小窩,很明顯的可以發現須耘的東西全都原封不動的擺在那里,好像東西的主人只不過是外出,隨時都會回來再使用一樣。
由此也不難窺出瑞絲對須耘並不是沒有思念,兩個相愛的男女卻硬是要分隔兩地,不就像牛郎與織女隔著銀河一樣。
須梅對著瑞絲左看右瞧!一會兒之後說︰「你瘦多了,須耘說得很對,你果然不太會照顧自己。」
瑞絲低下了頭,听見須耘的名字還是讓她的心忍不住隱隱作痛。
「我今天來這里最主要是為了須耘的事。」須梅開門見山的說。
「須耘?他怎麼了?!」瑞絲大為緊張的問。
「他大致上應該算很好,每天將自己埋在忙碌的工作中,但是我知道他並不快樂。」
須梅注視著瑞絲臉上的表情,繼續說︰「須耘一直用繁忙的工作來掩飾自己的情緒,但是當他獨處的時候,便可以看見他抽著煙眺望遠方,神情盡是落寞。問他在看什麼,你知道他怎麼回答我嗎?」
瑞絲搖頭,但眼里已經充滿濕意。
「他說,瑞絲一定就在這城市的某個地方里孤獨的過著。」
禁不住,瑞絲用手捂住了嘴,為了不讓自己哭出聲,但眼淚卻是遮不住的。
須梅將桌上的面紙盒遞過去,又說︰「我雖然並不十分清楚你們分開的原因,但我一定要澄清一件事實,我在接受你的設計圖之前,的確不知道你和須耘在一起,須耘更是從來就沒對我關說過度假村的事,你的設計圖會被挑中完全是因為你自身的實力,和別人一點關系也沒有。」
瑞絲完全說不出話,她的眼淚一開就像斷線的珍珠一樣,一顆顆的掉落。
「相愛的兩個人需要共同扶持、相互關心去面對人生的許多難題,如果一直選擇逃避,愛情永遠不會有結局。」須梅緩緩的說著,「須耘愛你卻又不忍為難你,他的矛盾造就了他的不快樂……不過我想你也是一樣。」
瑞絲的情況比起須耘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樣的憔悴無神。
「許多的心鎖是自己加上去的,惟一的鑰匙也在自己心里,你好好想一想,別給自己大大壓力,讓自己走入死胡同里。」須梅說完便告辭了,她不是月老,無法決定兩人的未來。
送走了須梅,瑞絲幾乎是崩潰的倒在床鋪上。須耘,須耘,這個在她夢里縈繞了千百回的名字,此刻正痛楚的撕裂著她的心呀!她究竟做了什麼?她愛他,為什麼要否認呢?為什麼要讓彼此都痛苦呢?
這一夜,和須耘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就像跑馬燈一樣的在腦海里轉,瑞絲翻來覆去的失眠到天亮……
「已經完成了?好,我下午會過去看看。」須耘在電話這頭難得提高了興致的說著。
「很久不見你這麼高興了。」須梅微笑著問他︰「有什麼喜事嗎?」
值得高興的事情是有,但不確定究竟可不可以稱為喜事,須耘只回了一個微笑,沒有多做解釋。
「我昨天去看過瑞絲了。」須梅突然冒出這一句,卻立刻就抓住了須耘所有的注意力。
「她怎麼樣?還好嗎?」須耘急急的問,他早就想知道瑞絲的情況了。
「怎麼你們兩個的開場白都是一樣?」須梅笑過之後,以較為嚴肅的口吻說!「以我的觀點看,她過得並不好,比起上次到我們家吃飯的那時候,她明顯的憔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