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她深深的呼了口氣後,將自己拋在房內的大床上,環顧著只剩下自己一人的臥室。
看看這房間,寬大的雙人床上擺放著法國織畫的抱枕,床頭櫃上有著若涵和大衛的合照,蕾絲窗簾增添了夢幻與浪漫的氣息,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正璀燦的放著光華,檜木的畫櫃里陳列著一些教科書籍和英國文學。瀏覽的目光停在衣櫃的銅質拉門上,這提醒著她行李箱內的衣服就快被擠壓成菜干了。
嘆口氣,她不情不願的離開了舒服的彈簧床,將行李箱內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放在床上,打開衣櫃的門後,她突然覺得自己大老遠的帶來一箱衣服真是多此一舉,認櫃內的衣服多得可可以讓她穿上一年四季。休閑服、家居服……種類眾多,嚇人的是居然還有晚禮服,而且還是像路易十四時代的那種款式。
她吐吐舌頭,關上了衣櫃的門,要她穿這種衣服,豈不要兩天不吃飯才能將自己腰塞進去。她才不要那麼虐待自己呢!
重新躺回床上,她拿起大衛和若涵合照的照片看著,誰能說這不是一對金童玉女,只可惜造化弄人,對若涵而言,恐怕「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吧!
雨萱將照片放回原來的位置,瞪著天花板想著她已經過了第一關,接下來還有許多的考驗,她可不能再像今天一樣出錯了,那些牽強的理由可以解釋成她搭機的疲累所致,但是今天之後,可能沒那麼好的理由解釋自己的恍惚了。
愈想愈覺得心理壓力很大,連帶使得她的眼皮也逐漸沉重起來,即使有滿腦子的擔心,卻依舊敵不過生理上的需要,她終于投降的睡去。
第四章
翌日,當雨萱從睡夢中醒來時已近中午了,她連忙起身梳洗,換了件衣服,在心底罵了自己無數次貪睡後,滿臉抱歉的下樓,和大衛的父母打招呼。
「伯父、伯母,真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晚了。」她不安的說著。
大衛的母親在餐桌上布菜,慈祥的笑著說︰「調整時差是需要時間的,你不必不好意思。」
「就是呀,媽咪還不讓我上去吵你呢。」大衛走到她身邊,像昨天一樣的吻了她的額頭。
雨萱難為情的離開他,假裝張望著四周,然後問道︰「劍鷹呢?他還沒起來嗎?!」
「他早起來了,正陪著你伯父在書房下棋呢。」
這家伙,一點兒也沒有時差的問題嗎?她在心底沒好氣的咒罵著樓劍鷹。
才在心底罵完,樓劍鷹和大衛的父親從書房里出來,兩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
「親愛的,劍鷹這小子的棋藝太厲害了,我連輸了他好幾盤呢。」大衛的父親親吻中著妻子的面頰說道。
「你老了,哪比得上年輕人的思考能力呀!」大衛的母親取笑著自己的老公。
趁著兩位老人家在「打情罵俏」的時候,雨萱把劍鷹拉到一旁問︰「既然你起得早,為什麼不叫我起來?若涵會這樣失禮嗎?」
劍鷹倒是沒她這麼緊張,從容的回答她︰「我是怕你多做多錯,讓你睡覺反而好,因為我擔心你的智商又會臨時降低了。」
「你……」她氣得想發作,但只能用眼光憤慨的切割著他。
「可以吃飯了。」大衛的母親喚著大家入座。
因為學過西餐禮儀,所以在餐桌上,雨萱沒有多大的狀況,符合了若涵用餐時端莊的氣質,看來那將近一個月的苦訓還是有其功效。
「下午想不想上哪兒去走走?我知道大衛的朋友已經迫不及待想為你辦歡迎舞會了。」大衛的父親對正喝著湯的雨萱說。
「大衛的朋友?」
「就是狄克他們嘛,一听說你回來就瞎起哄了,原本他們今天就要過來看你,我因為擔心你調整時差的問題便婉拒了他們,答應等你調適好了再說。」大衛體貼的說。
雨萱和劍鷹兩人互看一眼,同時在心中暗叫「糟糕」,怎麼他們就沒想過除了大衛一家人之外,還有大衛和若涵以前的朋友要應付,總不能在這點上功虧一簣吧?
「對,對,等我調適好了再說吧!」雨萱連忙附和著。
「大小姐,你剛剛不是說還想再睡回籠覺嗎?」劍鷹在桌下踢著她的腳,示意她。
「啊,對。我是覺得還有些困呢。」說完,還假裝打了個優雅的呵欠。
「既然如此,就再多休息吧,狄克那邊我會負責搞定的。」大衛輕拍著她的手說。
好不容易的捱到一頓飯結束,劍鷹就用有事要稟告大小姐的理由來到了雨萱的房里。
「怎麼辦?若涵從沒告訴過我有關大衛朋友的事。」雨萱第一句話便無措的問著。
「先別急,打個電話回台灣問問吧!」
彼不得現在台灣是幾點鐘,劍鷹和雨萱別無他法的仍是撥了國際長途電話。
「若涵,狄克是誰?」
「是大衛的同學,怎麼啦?」
「慘啦!」雨萱哀號著說︰「大衛的朋友說是你也認識的一群人預備要為你開場歡迎舞會,到時候我誰也不認識,豈不穿幫了嗎」」
「那怎麼辦?」若涵也著急了起來,百密總有一疏,他們都忘了人是有朋友的。
「事到如今,你只有把朋友的特征或長相形容給我听,我能認得多少就算多少了。」這是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了。「好吧,你盡量記住。狄克褐發綠眼;柏曼是紅發藍眼,留落腮胡,還有……」
「還有?」雨萱在電話這頭嚷了起來。
「對,大衛的人緣好,朋友多得不得了。」
雨萱拍拍額頭,無奈的說︰「你等等,我去拿紙筆記下。」簡直比大學聯考還難嘛,她禁不住又嘟囔起來。
原以為只不過是三五好友,沒想到若涵竟然列出十余個名字,其余的她也有些模糊了,說要看到人才能想得起名字,這時候她突然覺得人緣好也是件麻煩的事,如果大衛性格孤僻的話,她就用不著應付那麼多人了。不過,要是大衛孤僻的話,若涵肯定也不會喜歡他。
幣了電話後,劍鷹看著雨萱皺在一起的眉頭,他靠近她問︰「有沒有把握?」
「我只有搞砸的把握。」雨萱沒好氣的回答他,同時將他推出門外的說︰「去去,別來煩我,我有一堆人名與長相要記,我一定是瘋了才會答應你,在學校要背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來到英國居然還要做功課!這一切全拜你之賜。」
樓劍鷹沒有爭辯的往外走,如果過得了大衛和他的父母這一關,卻毀在不相干的人手上,他肯定要萬樓幫的弟兄來狠狠的修理那群叫什麼狄克、柏曼的洋鬼子,一消心頭之恨。
「若涵,看看是誰來看你了。」傍晚時分,大衛在樓下朝樓上喊著。
正在房里猛K名單的雨萱一听到大衛的話,提心吊膽的走下樓,不管是誰,她都沒有做好面對面的心理準備。那感覺像是明明知道書還沒背好,卻非得進考場不可,結果是一番兩瞪眼,沒有重來的機會。
大衛和另一名男子站在樓梯口朝她微笑,她踩著階梯,在心里想著名單,核對那名男子的長相——褐發綠眼。「狄克。」她笑著迎了上去。
「那麼久見,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把我忘了嗎?」狄克照例送上兩個貼面禮,雨萱已經見怪不怪的習慣了。
「這麼好心來看我?」雨萱和他開始「抬杠」。
「我是奉命而來的,大家都等著見你,可大衛老是推三阻四、理由一堆,為了怕大衛把你藏在家里,朋伙兒推我作代表,來問問你究竟什麼時候可以恢復體力出門,好參加我們為你辦的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