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自己簡單的小行李,猛地捶打著眼前已被自己定位為變態殺人魔的男人,杜蘅奮勇求生的行為讓男人一時間毫無防備,遭到無情痛擊。
「喂!般什麼?」
縮回手,男人略顯狼狽地遮擋著杜蘅不由分說發動的猛烈攻勢,頭上的草帽早在不知不覺中落了地,手中的畫箱也被扔在一旁,里頭的畫具散落一地,男人背上的畫架亦不堪負荷地被拋棄在一旁雜草叢中。
「嗚嗚嗚……你、你休想得逞!」
她不會讓這個惡人抓到自己的!
杜蘅勇氣十足的大吼,一邊哭得淅瀝嘩啦,一邊趁男人狼狽閃躲之際,猛然轉身朝雜草茂盛處逃迭。
「喂!你別亂跑,快回來!」
要死了,這個瘋女人!
夜里在這個荒涼的地方亂晃,小心被什麼毒蛇猛獸給攻擊吃了都沒人知道!
男人憤怒地繃緊下顎,有些依依不舍地回頭看了眼自己散落一地的寶貝畫具,這才硬是咬牙追了上去。
這個女人,要是被他給逮到,就有她好看的了!
雖不懂自己干麼那麼好心,去管一個莫名其妙女人的生死,但他還是很有良心地疾速追在杜蘅的身後。
因為,她極有可能是這幾天阿海口中直嚷嚷的——那位要來應征旅舍服務生的年輕女人。
天知道阿悔為了找個願意待在這荒山野嶺破旅舍的服務生找了多久 狘br />
萬一自己一個不小心,嚇走了初來乍到的服務生,說不準立刻會被人掃地出門,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可是……
沉默地看著杜蘅如受驚小鹿般莽撞,卻又雜亂無章地在草叢中轉圈圈,男人真的有一把掐死她的沖動!
「夠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自身後一把將杜蘅抓個正著,男人不顧她驚惶失措的捶打與尖叫,硬是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像當年從軍時扛沙袋一樣,把可憐兮兮的杜蘅按在肩上。
「鳴嗚鳴……不要、不要……鳴嗚嗚嗚嗚……」
抽抽噎嘻地求饒著,杜蘅心底怕極了,可全身無力地教人給江在肩頭,頭腳隨著男人邁開的大步晃呀晃的,空了一整天的胃又頂著男人結實的肩……
嗚……好難過、好想吐……
自己是不是快死了?這個男人會殺了她嗎?她會變成社會新聞頭版嗎?
唔……應該不會吧?
杜蘅有些悲哀地想著。
最多就是在報紙一處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寫上幾行字——荒山野嶺發現無名女尸一具……
嗚嗚嗚嗚嗚……這就是她的一生嗎?
她的頭好昏、眼前冒出一片金星……她不行了
听著身後逐漸轉弱的哭泣聲,男人原本以為這女人總算是恢復正常了,可他萬萬沒料到……
「喂?不會吧?」
這女人,居然就這樣暈過去了!
搖著肩上毫無反應、動也不動的杜蘅,男人終于忍不住地發出陣陣低咒。
可惡!
他還要去搶救他方才散落一地的寶貝畫具,哪有閑工夫管這女人的生死?
懊死的阿海,居然給自己找了個這麼大的麻煩來,他早就知道,女人是一切混亂的開端,小心勿近、少惹為妙!
而今天,男人這偏激的想法,再次由肩上扛著的杜蘅身上得到印證。
他發誓,從今晚以後,他一定要離這女人遠遠、遠遠的。
第二章
一定!
砰地一聲,重重踹開蕪茗旅舍原本就不怎麼牢靠的大門,原紹夫冷著一張臉,肩上扛著「重物」,緩緩步進老舊旅舍的玄關。
「耶?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燈光暈黃的櫃台內,旅舍老板康定海——阿海,無聊地一個人對著三色花貓玩起撲克牌。
只見他一身招牌打扮,頭包海盜巾、鼻梁上架著一副小圓墨鏡,就算在這一片昏暗的室內也不見他取下。「盡會在那說風涼話,還不快過來領你的人!」
嗓音沉郁地低吼著,原紹夫難得發作的脾氣,總算教阿海注意到他肩上究竟是扛著什麼玩意兒了。
「天啊!你上哪打劫來一個女人?」
露出吃驚的表情,阿海不怕死的調侃,徹底引爆原紹夫的怒意。
「這不是你這白目的混蛋,上哪找來這麼個瘋女人?」
憤怒的步伐繞過擋在前頭的男人,原紹夫來到前廳長沙發椅前。
其實,在他內心深處,真的很想將肩上的重擔報復性地拋上椅子,但原紹夫仍是將自己僅存的理智與良心發揮到淋灕盡至,小心翼翼地將昏過去的杜蘅放到長沙發上。
「唔……」
難受地蹙了蹙眉,發出一聲低低的哀鳴,杜蘅仍舊暈得不省人事,卻教男人听了皺眉。
「喂,你對她做了什麼?」
憂心看著杜蘅臉紅的臉蛋,阿海緊張地問,卻只換來原紹夫冷冷的一瞪。
「她大概是中暑了。」淡漠地說著,原紹夫手中卻不知在何時,早準備好了一塊微涼的濕巾,輕覆上杜蘅的額際。
「嗯……」
好舒服!
在迷夢中滿足地低吟,沙發椅上昏迷不醒的杜蘅,對這微涼的濕意與觸感感到滿意。
頂著日頭走了將近一個下午,雖說時節已入秋,但南台灣毒辣的艷陽威力可絲毫未減,一樣能教人暈頭轉向。
「她這樣沒問題吧?可別一來就被熱壞了。」阿海不放心地咕噥,盤算著他接下來的工作,要找誰來負責啊?
唉唉唉,好不容易找到人願意來這窮鄉僻壤的小地方當服務生的說,他可不想再找其他人了。
沒理會身旁男人滿腦子只會算計他人的利用價值,原紹夫只是沉默地看著沙發椅上昏睡不醒的杜蘅,為她替換了一條濕毛巾。
他的舉動,全落入一旁旅舍老板阿海的眼中。
「你看她這樣子,好像睡得很不安穩?」以手指摩挲著微髭的下巴,阿海道出地觀察後的結果。
原紹夫只是沉默地瞥了他一眼,不語。
「我在想……要不要幫她解開幾顆扣子透透氣?」指了指杜蘅身上排扣式的小洋裝,阿海看向原紹夫的眼神,有些狡詐。
「你又在想什麼?」審視的目光投向對方,原紹夫一臉不以為然。
「要不,她可能會睡得很不舒服。」無辜地聳聳肩,仿佛是為了加強自己話中的肯定性,阿海不忘露出堅定的眼神,頻頻點首。
的確……
沉默地看了眼杜蘅身上的衣物,老舊款式的無袖排扣式洋裝,緊緊包住了她略顯豐盈的胸口。
隨著杜蘅急促呼吸微微起伏、緊繃的胸前衣扣,顯然是教睡夢中的她頗感不適,連縴秀的眉宇間都浮現淡淡折痕。
「你干脆就好人做到底,幫她把扣子解開吧。」阿海的語氣略帶興味地自他身後響起。
為什麼不是你?
原紹夫仍舊無語,只是回給對方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眼色。
阿海看出他的疑問,訕訕道︰「沒辦法啊,誰教人是你扛回來的,即然你都已經抱過人家了,我總不好又插一手吧!」
言下之意,即是怪原紹夫非禮在先,再犯一次至少還是同一個男人,若自己也出手,那人家女孩子
「哼!」
原紹夫自是听出了阿海話中的意思,氣悶地哼了聲,卻又無話可反駁。
好吧!
誰叫自己要一時心軟多管閑事,現在麻煩甩也甩不掉,真煩!
咬了咬牙,原紹夫恨恨地瞪了眼幸災樂禍的阿海,才僵硬地伸手至杜蘅隨呼吸微微起伏的豐盈胸前,準備為她解開幾顆礙事的扣子。
一顆……兩顆……三……呃!
當原紹夫略顯僵硬的指尖,緩緩下移到杜蘅胸前的第三顆鈕扣時,他沉穩的黑眸對上了一雙驚惶失措又淚眼汪汪的秋瞳。
然後——
「呀——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