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她沒事吧?」
「你可以看到有事的是我。」秦少揚自嘲著。「我想她在昏迷中,比較沒有危險性。」
「就這樣帶她回北方?」莫震飛指指昏迷的美人。
「有何不可?」秦少揚挑眉。
「真可惜。」莫震飛惋惜的叫道,看來有些稚氣。「我最喜歡和美人說話了。」
「少羅唆了,我還有件事要你去辦。」
「不是帶走她就沒事了?」他疑惑的微偏著頭。
「我要你去一趟擁月樓。」
莫震飛的眼楮倏地亮晶晶的。「我們還要再綁一個嗎?」
「不了,」秦少揚不由得好笑,「一個花魁就足夠了。」他拿給莫震飛一張銀票。「你把銀票交給擁月樓的鴇母——晴姨,告訴她這算是幫惜雲姑娘贖身的價錢,快去快回。」
「老大,人都硬綁來了,為什麼還要付錢?」
「你以為我們是采花賊嗎?」秦少揚反問。
「那為什麼還要大費周章的劫走她?我們直接上擁月樓買她回來不就得了?!」
「然後大肆的宣揚,讓康廣陵知道是我買走了她?」
莫震飛笑著說︰「也對。」
「只有你,做事之前還敢問東問西的,還不快去!」秦少揚譏刺道。
莫震飛領命,快馬離去。
第三章
得知司徒斌兒失蹤的晴姨著急得如熱鍋中的螞蟻,一面踱步一面數落著。她已經派了大批人馬出去搜尋,但還沒有好消息傳回,一旁護主心切、憂心如焚的平兒早已哭得抽抽噎噎。
「我要你們這群人有什麼用?」她絮絮叨叨的罵道︰「這麼大的一個人,還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劫走,真是一群飯桶!」
罷步進擁月樓的莫震飛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不禁好笑,他走向扠著腰數落人的晴姨。
「晴姨是嗎?」
「對,公子何事?」正在氣頭上的晴姨沒好氣的回答他。
「有人要我把這東西交給你。」
他將銀票遞給晴姨後,轉身就走。
晴姨疑問的瞥了銀票一眼,當下瞠目結舌,她趕緊追出,只見莫震飛已跨上一匹棕馬的馬背,一抖韁繩正準備走人。
「公子,這銀票……」
「我家主人說是贖惜雲姑娘的錢。怎麼,你不滿意嗎?」莫震飛揚眉問道。
「不是不滿意,只是……」
莫震飛微笑的打斷了她的話,「既然滿意就好了,告辭。」雙手一振,棕馬發足奔去。
晴姨眼睜睜的看著棕馬絕塵遠去,心中還有許多疑惑卻來不及問,她再低頭看了一下銀票。銀票是由城中規模最大的震雲錢莊給付的,上面並未留名,真假是不需置疑,但是銀票的所有人卻只有震雲錢莊的人知道,換言之就是——查不出來了。
晴姨盯著銀票上面令人咋舌的數字沉思著,不管這個人是誰,他一定是瘋了。因為這筆金額,足夠買下半個蘇州城了。
☆☆☆
司徒斌兒自黑暗的迷霧中醒來,睜閉眼楮,手撐持著自己坐起身來。
在她四周盡是高大的樹木,微弱的陽光從林蔭掩蔽的空隙處泄了下來,而綿延至遠方的樹影深處,浮動著淡綠色的濛濛光影,她身處在一大片森林之中。察覺眼前並不熟悉的景色,司徒斌兒的長睫毛搧了搧,感到有些困惑。觸手之處柔軟乾燥但微帶尖刺感,她低下頭一看,原來自己坐臥在一大片平坦的松針落葉上。
「你醒了?」
隨著清揚的男聲響起,一條灰色的身影從樹後轉出。司徒斌兒警覺的看著眼前這個笑嘻嘻、充滿孩子氣的男子,他濃眉大眼,眼中盡是能感染別人的笑意,看來極為可親。
他站離她好幾步遠,怕嚇著她。「別害怕,惜雲姑娘。我叫莫震飛,你可以叫我莫大哥或是震飛。」
司徒斌兒慢慢的記起一切,被人劫走、出了蘇州城、傷了人後被擊昏……她四下張望,並沒有看到那個黑衣人。想起那鋒利的刀刃、染紅的前襟,她的眼蒙上一層擔憂,怕自己在無意中損傷了一條生命,即使那個男人她根本稱不上喜歡。
「你的同黨呢?死了?」聲音緊繃,隱藏不了她的憂心。
「你不必擔心,只不過是一點小傷而已。老大他洪福齊天,命大得很,死不了的。」莫震飛笑道。
司徒斌兒信了他的話,低頭不語。莫震飛並不急著走開,有美人可看,何況又是如此的清雅絕麗,很值得好好的欣賞一番。
「他是誰?為什麼要劫走我?」她輕聲問道。
「你還不知道老大的名字啊?他叫秦少揚。」
秦少揚?司徒斌兒想道,這個名字好耳熟。
「至于原因嘛……老大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我只知道是受人所托。」莫震飛保留了一些實情。秦少揚決定要讓她知道時自然會說,不必他來長舌。
司徒斌兒潛心思索,她平日雖然冷淡,但處事待人合宜,並沒有樹敵,是誰想要為難她呢?
「你不必擔心,」莫震飛柔聲安慰她,「我們不是采花賊。老大並不是殘酷的人,看來你們有個不太好的開始,不過沒關系,只要你乖乖的听他的話就行了。」他聳聳肩,「他最討厭事情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
秦少揚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司徒斌兒醒了,張著大大的美眸望著莫震飛,而那該死的小子竟然有說有笑外加一臉陶醉,真是該死了。
「你沒事好做了嗎?」秦少揚冷漠的聲音突然揚起,司徒斌兒一驚。但莫震飛習慣了,不知死活的對他笑。
「老大,你可回來了,我都快餓死了。」
秦少揚原來是出去獵食,而莫震飛的任務就是看好司徒斌兒和負責整理出一塊空地,好讓他們晚上休憩用。本來兩個大男人已經習慣了野地生活,再惡劣的環境,隨便找個地方也能休息,但顧慮到柔美的司徒斌兒,莫震飛自作主張的決定找個較平整舒適的地方。
秦少揚將手中的獵物交給莫震飛,烹飪食物的工作向來由他負責。莫震飛走開去忙了。
秦少揚以侮辱人的直率眼光將司徒斌兒從頭打量到腳,繃起嚴峻的面容。
「不要利用你的美貌去迷惑震飛,他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單純。」他的聲音強硬。
司徒斌兒氣得七竅生煙,他的輕蔑令她難受。出于報復的心態,她刻意的貼近他,縴縴玉手勾下他的脖子,踮起腳尖靠著他的耳朵呢喃,吐氣如蘭。
「人們不是期望著,像我這種身分的女人就該有這種行為的嗎?」她輕佻的說,察覺到在她的手心下,秦少揚的脈息加快,肌肉不自禁的緊繃起來。
實際上,司徒斌兒是氣到不管後果了,她還是處子之身,對于這種挑逗男人的輕佻舉止,都是看著擁月樓的姊妹們與客人打情罵俏學來的,末解男女歡愛的她根本無從得知這會點起多大的一把火。
秦少揚原本垂在身側緊握的手抬起,圈住她的細腰,低頭看著司徒斌兒驚訝的眼,他的力道雖不至于大到弄痛她,卻也不容許她月兌身離去。
站直身軀後的他高得教人心慌,也近得讓人緊張,司徒斌兒有些後悔讓自己處于這種明顯的弱勢下,她必須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表情,而她一點也不喜歡他帶給她的感受,這個男人的力量使她害怕,她在氣憤下突生的勇氣迅速消退,不安的欠動著避開他的凝視。
「那你現在應該有些東西可以給我了!」他輕聲的說,但是語氣中的凶狠讓司徒斌兒的背脊發涼。
「等等……」她一聲驚呼未完,秦少揚的手臂收緊,將她壓向自己的身體,唇已蓋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