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慌又氣之際,她不假思索地狠狠咬了他一口,一絲血腥味立刻在兩人的唇間擴散開來。
這小小的反擊對裴子毅來說,根本起不了半點作用,他彷佛是受到了挑釁,也彷佛是要懲罰她的不馴,不但沒有如杜軒妮預期中的撤退,反而故意用更火辣放肆的方式深吻著她,那雙強而有力的手臂甚至還將她的身子緊摟進懷中,讓兩人的身軀貼合得幾乎尋不出半絲空隙。
杜軒妮原本就招架不住他強悍的掠奪,這下子薄弱的反抗意志更是瞬間被擊潰,她不知不覺地閉上了雙眼,輕顫地領受他的掠奪,心緒和意識同時因為這狂野熾熱的親吻而迷亂……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得杜軒妮覺得自己幾乎快喘不過氣了,好不容易等到他總算願意松開她,她早已氣喘吁吁,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似的,幾乎連站都快站不住。
裴子毅很樂意地承受了她嬌小身子的重量,燒灼的黑眸帶著幾分邪氣的笑意,彷佛在笑她的反應和她剛才矢口否認的結果大相徑庭。
「很顯然──事實已經證明了一切。」
裴子毅的話又一次像盆冷水似的,澆醒了意亂情迷中的杜軒妮,她猛地回過神,就見他那張邪魅放肆的笑臉。
「你……你……你太可惡了!竟然在更衣室里做出這種事情,不怕我大聲嚷嚷,讓大家知道你的獸行?」
可惡啊!都怪她過去嚴重缺乏戀愛的經驗,才會害她和這個男人交手的結果完全屈居下風。
裴子毅彷佛覺得她的用詞很有趣似的笑了笑。「妳大概不知道,這間店是我朋友開的。」
「什麼?」杜軒妮驚詫地瞪大了眼。
倘若這間精品服飾店真的是他的朋友開的,那她豈不是誤入賊窟,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理?
「更何況,」裴子毅接著又說︰「講到怕被人發現,這應該是妳比較需要擔心的問題吧!」
「為什麼?」杜軒妮沒好氣地問。做出下流事的人是他又不是她,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妳想想,要是妳外面那幾個手下發現他們的小姐在更衣室里和男人廝混,紅唇還被徹底地品嘗過,不知道會怎麼想?」
「你──」
杜軒妮又氣又羞地脹紅了臉,從小到大,她在父親和哥哥們的保護下,幾時被人欺負得這麼慘過?
她咬著牙,很想揮去他臉上那抹迷人卻可惡至極的笑容,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要是真被她父親的手下們發現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那她豈不是丟臉丟到家了?她才不要被人看笑話呢!
「你叫什麼名字?」她瞪著他,口氣惡劣地問。
「我叫裴子毅。」他大方坦率地回答。
「名片呢?交出來!」杜軒妮朝他伸手。
裴子毅訝異地挑起眉梢,對于她不按牌理出牌的反應和舉動感到有趣。
他從容地取出名片遞給她,一點也不介意讓她知道自己的身分,反正她或她的父親、兄長都不可能知道是他暗中買下了「海奕公司」,搶了他們原本勝券在握的科技園區工程案。
杜軒妮像是怕他會突然反悔收回去似的,一把將他的名片給搶了過來,低頭瞥了一眼。
「裴子毅,千達集團副總裁?好、很好。」
她早就猜出這個渾身充滿領袖氣質的男人絕非泛泛之輩,因此見了他的頭餃一點也不意外。只不過他這個副總裁未免也太閑了點,竟然為了在路上被撞了一下這點芝麻小事,就浪費這麼多的時間,看來這個千達集團離倒閉之日不遠了!
「怎麼?我的名字這麼值得贊賞嗎?」
「不,我只是希望在我詛咒你的時候,能夠有個正確的名字。」
听見她的話,裴子毅忍不住炳哈大笑,那笑容讓他的俊臉又更迷人了些,杜軒妮發現自己的心跳竟因此加快速度,立刻懊惱地別開臉,故意不去看他,想不到他竟伸手將她的臉給扳了回去。
「做什麼?放開我!」
「如果我不放呢?」
「你這個人都這麼無賴嗎?」
「看情形,如果面對妳這樣美麗又充滿魅力的女子,我想任何男人都會變成禽獸的。」
他的話讓杜軒妮想要控制自己臉紅心跳反應的努力成為白費,她近乎忍無可忍地低嚷︰「夠沒了?你吻也吻了,還想怎麼樣?可以出去了吧?」
「我要是出去,很有可能會被妳的手下瞧見喔!」裴子毅再度「好心」地提醒她。
「總之你出去!」杜軒妮沈著俏臉嚷道,就算會被她父親的手下瞧見也沒辦法,總不能要她和他一輩子窩在更衣室里吧!
「好吧!後會有期了。」
「不,後會無期!」杜軒妮哼道。
「話可別說得這麼肯定喔!親愛的軒妮。」
「我的名字豈是你隨便叫的?」杜軒妮瞪著他,心里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但一時間又想不到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裴子毅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笑道︰「那我走了,別太想我啊!」
「鬼才會想你!我才不會!」
「真的不會嗎?」
裴子毅不等她有所回應就轉身走了出去,而他臨去之前那抹篤定的笑容讓杜軒妮為之氣結,偏偏她還真的無法控制地回想起剛才的那兩個吻。
她伸手撫著自己的唇,那上頭彷佛留有他的溫度,那讓她的心也跟著熱燙起來,雙頰更是無法控制地燒紅。
「可惡的男人,下次要是讓我逮到機會,非要狠狠修理他一頓不可!」
杜軒妮咬著牙,信誓旦旦地說著,早已沒了試穿衣服的心情,更何況這間店是裴子毅朋友的店,她才不要捧「賊窟」的場呢!
迅速離開這間精品服飾店之後,身上的手機響起,她拿起電話一看,螢幕上顯示著她大哥的名字。
「軒妮!」她才剛接听,還來不及說話,另一邊的大哥就已急沖沖地問道︰「妳還好吧?現在人在哪里?有沒有什麼危險?」
「危險?沒有啊!」杜軒妮被問得一頭霧水。
真是奇怪,雖然她的哥哥們一向對她采取保護過度政策,但也不曾這樣打電話來劈頭就問她有沒有什麼危險,好像她應該遭遇了什麼恐怖事件似的。
「沒有危險?真的嗎?是不是妳現在不方便回答?旁邊有人不許妳說實話?是不是?」
「大哥,你是不是想象力太豐富啦?我真的沒事啊!現在我自己一個人走在大馬路上,會有什麼危險?放心吧!我好得很哩!」
「這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杜軒妮好笑地問。「難道你希望我出事?」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剛才接到Paul和Michael的通知,說他們被一個意圖侵犯妳的男人打倒,跟丟了妳。」
「什麼?怎麼會?」杜軒妮驚愕地瞪大了眼。
Paul和Michael正是她父親派來保護她的手下,兩個男人都高頭大馬、身手不凡,那裴子毅竟有本事將他們打倒而自己毫發無傷?
虧她本來還天真地以為裴子毅是因為正好有警察路過才得以乘隙逃月兌,想不到他不僅身分不凡,就連身手也不凡。
「妳現在真的沒事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男人有沒有再去找妳麻煩或是對妳做出什麼非禮的事情?」
「呃?當然沒有,我逛了好一會兒的街,都沒有再遇到剛才那個男人了。」杜軒妮心虛地說謊。
開什麼玩笑,要是讓哥哥們知道剛才在更衣室里發生的事情,鐵定會引起更大的風波。她可不想讓哥哥們仔細盤問她剛才發生的事情,那只會讓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剛才的那兩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