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妄想凌依藍嗎?別傻了,她根本從頭到尾都在耍你。」她尖聲說道。「凌健飛告訴我,他那個外表看來乖巧的妹子雖然表面上是和你交往,私底下可是和詹能杰眉來眼去打得火熱。人家詹能杰背景雄厚、家世清白,哪是你比得上……」
「妳說夠了沒有。」成剛爆出一聲大吼,將她嚇退了兩三步。「出去!」他平靜地道,眸中射出的寒光卻足以令人遍體生寒。
李芝瑩再不識相,也知道這個男人已經被逼到極限,如果她不想自討沒趣,那她最好別在老虎頭上拔毛,讓自己陷入更難堪的局面。
反正失去成剛這條大魚,多得是趴在她腳邊供她使喚的哈巴狗,她才不希罕。保持著最後的尊嚴,她頭一抬,忿忿地踩著三吋高跟鞋走出了辦公室。
直到門被用力甩上,他才用雙手爬過滿頭亂發,滿心煩躁地注視著窗外。
別再想她了,成剛!他惡狠狠地提醒自己。如果他夠聰明的話,他就該立刻將那個勢利的女人驅逐出腦海,幾天後自然會有其它女人取代她的位置,就像他之前無數段花花軼事一般。
沒有女人是不能被取代的,凌依藍亦然!三天後他就會徹底忘了她,而那絕不是難事。
第八章
窗外的蒙蒙細雨已經下了好幾天。
凌依藍斜倚在沙發上,凝視著紛飛的雨絲敲打在玻璃窗上。她似乎感冒了,整個人有些懨然和了無生氣。她很清楚累的不止是身體,還有她的精神,似乎這陣子以來累積的壓力已經耗盡了她的體力。
她已經兩個禮拜沒看見成剛了。這半個多月來,她陸陸續續從兄長口中得知不少消息,包括社交圈里盛傳她把成剛給甩了,轉而和詹能杰陷入熱戀,成剛則一反以往女伴不斷的常態,將全心放在工作上以治療情傷等等。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困擾,她向公司請了幾天假,待在家里看書、發呆,回想著和成剛相識這幾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即使她無數次告訴自己她和成剛已經結束了,她卻仍無法克制地想他。
她想念他溫暖的懷抱,想念他微笑的模樣,想念他疼惜地將吻輕印在她的額上。只要想到今後將和他形同陌路,就令她的心一陣酸楚。如果才半個月不見他就已經是如此,那以後呢?她該如何渡過將來沒有他的日子?
她將視線轉了回來,凝視著懷抱中他送她的芭比女圭女圭。不知道成剛的母親現在怎麼樣了?她想著。有好幾次,她沖動地想打個電話問候她,卻又總在撥通電話的前一秒停止。
她知道他們分手的事了嗎?成筠對這件事又會有什麼看法?如果她打了電話過去卻不受歡迎,那她該如何自處?無數個疑慮一直困擾著她,直到一陣熟悉的車聲傳來,打斷了她的冥思。
她坐起身,一會兒後門開了,凌健飛和詹能杰走了進來。「依藍。」
「哥。」她強打起精神。「能杰,你也來了。」
「健飛告訴我妳生病了,我就過來看看。」詹能杰走到她對面坐下,打量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妳氣色看起來不太好。」
「只是小靶冒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只不過是認清了成剛的真面目。」凌健飛說道,口吻有些幸災樂禍。「早就跟妳說過那家伙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妳早听我的話,就不會有這些烏煙瘴氣的事發生了。」
「健飛。」詹能杰給了好友暗示性的一眼。「你不是還得趕回公司處理公事嗎?」
「這倒是。」凌健飛這才想到似的。他睨了妹妹一眼,在看到她抱在懷中的女圭女圭時皺起眉毛,「拜托,妳都幾歲了,居然還在玩那種小孩子的玩具?」
她下意識地摟緊女圭女圭。「不關你的事。」她硬硬地回道。
凌健飛還想說話,卻又識相地住了口。反正她已經如他所願和成剛分手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這可是比什麼都重要的事。
「我看妳就待在家里多休息一陣子,公司的事我會派人處理。」他說。「還有,爸早上打過電話說他下個禮拜就會從澳洲回來。我先回公司去了。」
看著好友走出大門,詹能杰對她露出了解的微笑。「有時當兄長的關愛過度,反而會讓人覺得透不過氣,嗯?」
她的反應只是淺淺一笑,沒有搭腔。
他仔細審視著她半晌,才躊躇地開口道︰「我看了前些天的雜志報導,把成剛寫得很糟糕。不過和他相處的是妳,依妳對他的了解,應該可以分辨報導的真偽。」
「我和他已經是過去式,事實真相如何都無所謂了。」
「我不認為妳有如此灑月兌。妳愛他,不是嗎?」見她一震,他溫文地接了下去,「別否認。這段期間我看得出妳很快樂,即使妳哥哥全力反對,妳還是堅持要和他在一起,而那已經不止是為了反抗和賭氣這麼簡單了。愛一個人是一種感覺,不是妳否認它,它就不存在的。
我知道現在的妳心情很亂,但只要妳需要我,我會在妳身邊……」他停了停,才靜靜地接續道︰「以一個朋友的立場。別拒絕我,好嗎?」
凌依藍凝視著他誠懇的表情。能杰……他是這麼好的一個男人,溫文儒雅、正直可靠,任何女人都會愛上他的——只除了她。他無法讓她產生悸動,無法一靠近就能令她心跳加速,渴望著他的吻和懷抱,只有一個男人能令她如此……
「謝謝你,能杰。」她只能輕吐出一句。
詹能杰還想說話,凌家的管家陳媽走了進來。「小姐,有位成筠小姐要找妳,說是妳的朋友。」
成筠?她訝異地張大眼,還來不及回答,成筠已經出現在陳媽身後。
看見詹能杰,成筠有些訝異,但她隨即恢復冷漠的表情。
「凌小姐。」她微微點頭算是招呼。「詹先生,你也在。」
「成小姐。」詹能杰禮貌地站了起來。「好久不見。」
「成筠。」即使感受到她明顯的冷淡,凌依藍仍然強顏歡笑。「我不知道妳和能杰認識。」
「我和成小姐有過一面之緣。」詹能杰笑著回答,刻意省略了他曾去找過成剛的事。「既然妳們有事要談,那我就先走一步……」
「不用了,我話說完就走。」成筠直視著她,劈頭就是一頓臭罵,「雜志上寫妳和詹能杰正在交往,妳這個見異思遷的女人,白痴都看得出那篇報導是李芝瑩別有居心、刻意制造新聞,誰知道妳居然以這個為理由甩了我哥。妳自始至終都只是在利用他罷了,和李芝瑩那些女人毫無兩樣。」
一旁詹能杰想說話,卻被凌依藍打斷了,「成剛已經把事情告訴你們了?」
「他什麼都沒說,不過光由這些天的報導,我們也知道你們吹了。我原先還以為妳和那些女人會有所不同,我甚至還真心期望過妳成為我的大嫂,想不到妳居然是這種人,我真是錯看妳了!」
瞪視著成筠鄙視的表情,凌依藍只覺得這一切都荒謬至極,似乎她才是這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幾天以來強自壓抑的疲憊深入骨髓,她覺得想哭又想笑,又想一個人躲起來好好的痛哭一場。
「隨妳怎麼說吧,反正我再說什麼也沒用。」她疲倦地用手撐住額頭。「如果沒別的事,我想早點休息了。」
沒等回答,她徑自轉身上樓,客廳里只剩下詹能杰和成筠兩個人。
「打擾了,詹先生。」一會兒之後,成筠才略帶嘲諷地打破沉靜。「你上樓去陪伴凌小姐吧,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