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只希望妳找個真正疼妳、愛妳的對象。」藤原京子似乎欲言又止,末了才輕嘆一聲,叮嚀道︰「隨時和媽保持聯系,自己也要多小心,啊?」
「好。再見,媽。」
幣上電話之後,路珈舞在沙發上發呆良久,想著父母親之間的感情糾葛。她不明白母親怎能在知道路一介已經結了婚的情況下還一頭栽了進去,甚至在他拋棄了她們、選擇回到他的元配身邊之後,她還能如此寬容地原諒。
愛!她緊緊閉上眼楮。愛情是全世界最不可靠的東西!她的母親當年不顧一切地愛上一個男人,結果得到什麼?一個私生女,和背負著破壞別人家庭的臭名。
她路珈舞絕不會成為那樣的女人!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而且會盡全力去得到它,將那些看不起她們母女的人全踩在腳下。她會成功的,她一向如此!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突地一個聲響傳進了她的耳朵里。她倏地回神,側身傾听,這才發現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除了說話聲之外,還有重物拖行的聲音。
她瞄了一下表。都晚上十點多了,會是誰?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將門打開一條縫朝外望去,瞧見對門鄰居的大門敞開,地上還堆了好幾個紙箱子,兩名大漢正忙進忙出地搬運。
這層公寓大廈是朱弘毅幫她承租的,每一層樓只有兩戶,住戶單純且管理嚴謹,所以她並不需要擔心隱私問題。在這里住了一年多來,她只知道對門鄰居是一對公務員退休的老夫妻,由于兒女全移民到國外去了,所以兩老時常會去探親,在家的時間並不多,瞧這陣仗,大概是他們回來了。
直到那兩名大漢放下最後一個箱子後離開,路珈舞才將門拉開,正考慮著該不該去打聲招呼,只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屋里走了出來。
她微微蹙眉。那個頑長的人影挺眼熟的,看起來有點像……
孫胥!
她頓時瞪圓了眼,直到孫胥轉過頭來瞧見她。
「嗨,路小姐。」他輕松自若地朝她打招呼。
「你在這里做什麼?」一等反應過來,她劈頭就問。
「這還不明顯嗎?」他搬起地上的紙箱。「當然是搬家嘍!」
「搬到我對面?」
「是啊,既然我是妳的保鑣,我們自然是住得愈近愈好。當然啦,最好的方法就是我搬到妳那兒去……」
「你休想!」她將雙手往腰上一扠,表情下甚友善。「你不能搬到這兒來,我要你馬上給我搬走。」
正要將紙箱搬進門的孫胥停下腳步,側過身來看她。
「妳是這兒的房東嗎,路小姐?」他故作禮貌地問。
見她一時語塞,他慢條斯理地繼續道︰「不是?那我搬到妳對面礙著了妳嗎?也沒有。妳不準我跟著妳,又不準我搬到這兒來,萬一妳半夜被變態攻擊,我要怎麼保護妳?」
「這……」
「既然我是領人家薪水的,就得盡到我的責任。或許妳看不起我的工作,但是我下偷不搶,憑我的勞力做事,如果妳有個閃失,我可能會丟了飯碗,妳總不希望見到我露宿街頭吧?」
她想說話,他又自顧自地接了下去--
「住到妳隔壁來是我上級的指示,如果發生什麼突發狀況,我也才能做應變。如果妳不配合,那我只好請朱先生派人在妳門口站崗,我敢保證妳絕對不會喜歡那個情況。」
見她抿起嘴巴不發一言,孫胥挑起一眉,「還有問題嗎,路小姐?」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路珈舞明白他說的是對的。她將原有的不滿咽了回去,決定暫時讓步。「房東夫婦允許你搬進來?」
「當然。有了朱先生的保證,這兒的房東非常樂意有人幫他們看房子。」
她抿著嘴唇,反正反對無效,她也懶得再浪費唇舌。她不再理他地轉身走開。
「看在我們剛剛成為鄰居的份上,妳不想請我進去喝一杯咖啡嗎?路小姐。」他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路珈舞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來是不想。那……看在我們成為鄰居的份上,我請妳喝一杯咖啡?」
她的反應則是當著他的臉把門甩上。
孫胥下以為意地聳聳肩膀,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連續半個月,厲秉均天天送一百朵玫瑰花到路珈舞的辦公室,令整個辦公室為之沸騰,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全台灣最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正用猛烈的鮮花攻勢追求公司里的超人氣女主播。
當厲秉均開始天天到電視台門口等路珈舞下班時,她終于答應了他一起晚餐的要求。
置身在氣氛浪漫的法國餐廳里,路珈舞享用著輕柔的音樂和美味的佳肴,一面听著厲秉均口沫橫飛地談論他的工作。這是她第一次和厲秉均在公開場合出現,而她知道他們已經引起不少好奇的目光。
厲秉均顯然毫不在意這一點。一整個晚上,他的眼楮就沒離開過她,就連他說了個冷笑話,換來她的淺淺一笑,都能令他樂不可支。
「妳喜歡這兒的菜嗎,珈舞?」侍者撤下餐盤之後,他殷勤地問她︰「我不知道妳喜歡什麼樣的料理,所以就自作主張訂了這兒。妳不介意吧?」
「當然不會,這兒的菜很好吃。」她端起咖啡,藉此避開他的踫觸。有時矜持更能挑起男人的興趣,她明白這一點。
「之前在電視上看到妳,一直覺得妳遙不可及,沒想到妳這麼隨和。」厲秉均仍然想辦法模到她的手,興致高昂地接著問︰「妳休假時都做些什麼,珈舞?」
「通常都是在家里休息、翻翻一些雜志罷了,沒什麼特別的。」
「妳這麼漂亮,追求者想必多如過江之鯽。妳目前有交往的對象嗎?」
「誰會想追求一個工作狂?」她想抽回手,但厲秉均緊握住下放。「倒是你,我听說你前陣子和凱莉電訊的李小姐走得很近?」
「沒這回事,大家都是朋友嘛。」他嘻皮笑臉地道,H迫個圈子八卦多,誰和誰多聊兩句就徘聞滿天飛,其實都是子虛烏有。我希望妳能給我機會,親自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別去听信那些莫須有的謠言。」
見她笑而不語,厲秉均打鐵趁熱地提出下一次的邀約,「下次我帶妳去品嘗一家日本料理,他們的材料都是由日本空運來台,用的全是最高檔的食材,妳一定會喜歡的。」
路珈舞遲疑了一下,不打算告訴他自己最怕吃生魚片。也直到這時她才發覺她對厲秉均的了解如此之少,她甚至連他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她已經抓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但是這還不夠,如果她想嫁給厲秉均,那麼模清他的喜好是必須的,那會讓她比周旋在他身邊的女人多一點勝算。
直到她點頭,厲秉均才露出笑容,握住她的手背至唇邊一吻。她正想說話,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倏地響起--
「珈舞,是妳嗎?」
路珈舞回過頭,一眼便瞧見孫胥正朝他們的方向走來,身旁還有另一名陌生男子。
「我遠遠就瞧見是妳,還以為認錯人了呢!」孫胥笑容滿面地道。
她的笑容微微僵住,偏偏孫胥神情一派自然,她又不能裝作不認識他。正在遲疑的當兒,對面的厲秉均已經驚訝地叫了起來。
「孫胥?」
孫胥轉向他,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秉均?」
「是我。」厲秉均忘情地拍著他的肩膀,笑咧了嘴。「好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居然沒通知我一聲,我也好做東請你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