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之間還需要時間來考驗,她應該表現出為人妻的柔順,不要再逼他了。她點頭默許,接受他的懇求。
柳玉痕靠近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給他一個溫柔綿長的香吻。
韓幄立即拉下床幔,給她更多的吻和更多的柔情。
兩人暫時拋開各自的心結,心甘情願的把自己交給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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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風在固定的時間皆會在絳城附近打探消自心,但已過了數日,柳玉痕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般,竟沒給他半點消息。自從那日夜闖將軍府救出了嚴戈後,就不再有她的消息,他擔心她是否出事了。
他在絳城停留了幾天,直到有一天他在市街听到了讓他震驚的事情,就是大將軍韓幄娶了一位美嬌娘。
柳如風直接的反應是那位將軍夫人該不會是玉痕吧?這和他先前的打算不一樣啊!她如果真嫁給了韓幄,就難保她的心不會向著他,女人總是以情感為依歸,這回他失算了!
當初他只要重要的文件,要她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達到目的;不料才隔幾日,她不但沒有半點消息回來,還光明正大的把自己委身于韓幄。
魏承英說的沒錯,韓幄不是普通的角色。這下可好,連玉痕也被他收攬了,如今惟一的線索斷了,今後的路將更難行。
他沮喪的先回太平莊,準備把這消息告訴魏承英,相信他會以大局為重,不會被兒女私情牽絆。
「不可能的,玉痕不會這樣做,她是個明是非、識大體的人,怎麼會……」魏承英激烈的吼著。
他原打算等他們洗刷魏家的冤屆之後,再向玉痕表達愛意,無奈卻被韓幄那個反賊捷足先登,他對韓幄是更加憎恨了。之前恨他是個得魚忘荃的小人,現在更恨他暗奪明珠。
「魏兄,先別激動,這只是我從街坊听來的,咱們還得再確認傳聞真假,也許那位將軍夫人不是玉痕,就算是,也許玉痕有更好的打算也說不定。」柳如風末料他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他只好暫作假設,想讓他放寬心。
「是嗎?」魏承英道︰「當時我們實在不應該再讓她回去,我就知道一定會出事的。」他後悔當時沒有堅決地留她下來。
「我再進城去探個究竟,說不定玉痕會給我們消息。」現在他只能好言安慰一個失意的男人了。
魏承英苦笑著,為了讓友人放心,他暫時佯裝瀟灑。但他對韓幄已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心里暗下決定,若不親自殺他,將難消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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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如今多了一位將軍夫人,使得平日嚴肅呆板的府第,增添了往日所沒有的朝氣。所謂「陰陽調和,大地生輝」,大概是這個道理吧。
以前將軍府陽剛氣重了些,自從柳玉痕以女兒身重新人府後,如今是煥然一新,大大的不同了。府內所有的人都對她贊賞有佳,說她溫柔美麗又善解人意,幾乎沒有人不對她恭恭敬敬的。
柳玉痕正沉浸在新婚的甜蜜滋味中,不過才幾天光景,她卻發覺韓幄開始早出晚歸,似乎更忙了。
有時看他通宵達日不上床休息,一臉疲憊之色。好幾次她忍不住問了,他總是說沒什麼大事,要她別擔心。
「但……你還是早點睡,不要累壞身體。」她不放心地叮嚀再三。
「我知道。」他雖接受她的殷切關懷,但仍不停的忙碌著。
她看在眼里,憂在心里,再這樣下去,鐵打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住,她不許他這麼不照顧自己。
「你不睡,我陪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看他總是埋首于一堆文牘之中,她故意一提。
「你回你的房間;里好嗎?你在旁邊我更不好做事啊!」韓幄捺著性子柔聲道。
「不,既然你可以通宵不睡,我也可以。」她決定和他耗。「我一定可以幫點忙的,就看你願不願意給我機會。」
「你!」他了解她的執拗,可要她陪他不睡,他怎麼忍心?「算了,今晚讓你陪,不過不是陪我看書,而是陪我……」他故意不說下文。
「消除煩悶。」柳玉痕馬上意會地接道。「只要你不要太累,為妻我犧牲一點也無所謂。」她一雙滴溜溜的黑眸像在引誘他。
韓幄立即丟下手中文牘,撇開惱人的事,抱起她往大床走去。
「我要讓你知道,我需不需要休息……」
「啊,你這是什麼意思?」他話中有話,她一時未能了解。
柳玉痕正在細思他那句話,細細綿綿的吻已像雨點般落在她的額上、臉上和唇上,使她登時陷入意亂情迷的情境,腦袋也更混沌,更加想不出那話中涵義。
「夫君……先讓我想想吧!」她抗議他的挑逗,要求他再讓她想一下。
「不,你已招惹到我,我無法停下來了。」他仍然我行我素。
這一夜,累垮的是柳玉痕,她已沉沉進入夢鄉,等明日醒來,她也許就會了解那句話的意思。
韓幄仍然徹夜未眠,關于屠森和他密商之事,近日他必須有個周全的計劃應對,不但要掌握到他謀逆的證據,更要將他繩之以法。若是沒有為魏家洗刷冤屆,他心里永遠難安;而眼前這個機會來了,他實在興奮得無法人眠。
新婚沒幾天,現在他卻有些後悔。
因他一時的貪戀,想留住佳人;另外又怕她的身份不能確定,衛青對她會是個威脅,所以他才急切的把她納為已有。
擁有她,他並不後悔,他後悔的是怕哪一天會連累她。原來的愛執,如今卻變成一種甜蜜的負擔,這也是他近日苦惱的事。
屠森不是個好應付的人,表面上他是信賴他,而這其中真正的信賴又有幾分?這是一場斗智的游戲,他除了要與屠森虛與委蛇外,更要與正義人士對立。
他原以為他的一生不是在沙場上和敵人戰斗,就是在朝中與奸人互相傾軋;然而遇見了她,他的想法不自覺地改觀。
得到了她,更有一種深邃的幸福充滿他心中,他不禁低喃︰「此生不應有憾。」
—他又過了一個無眠的長夜,此時天邊朝霞紅光頓現,柳玉痕這才睜開迷蒙的睡眼。
「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啊?」她伸了個懶腰,看向端坐在桌前的韓幄。
「嗯,你睡得可好?」他順勢答腔,不願說明他其實整夜沒睡。
「很好。你這麼晚睡又這麼早起,這樣對身體不好喔!」她慵懶的賴在床上。
韓幄沒有回答,但內心卻感薊些微的溫馨,以前沒有人會這樣關心他的生活作息。原來娶妻是這麼好的事,雖然多了點牽絆,但相對的好處也不少。
一會兒,背後忽然有人抱著他,原來柳玉痕已著裝好了來到他身後。
「不許累壞知道嗎?」她早巳忘記自己的使命了。看他日夜的忙碌著,她感到不舍和心疼。現在起她要開始注意他的生活作息,而且要他多愛惜自己,這是為人妻應盡的責任。
「嗯!」他微微一笑,承受她的好意。
她發覺這個男人有所改變了,他不再是嚴肅少言的人,並且不吝給予她笑容。她知道她與他之間仍有一道無形鴻溝存在,那就是心的距離。
她有信心讓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她需要投注時間和精神來改變這個孤傲的男人。
「今日又要出門嗎?」她關心地問。
「是的,近日會比較忙。他回道。
「夫妻是否應當同甘共苦?」
「理應如此,但是……」韓幄沉吟了一會兒即說︰「男人的事情,不是你們所能想象和承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