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是!」明緒同意,「再說她要上課,晚上說不定會和朋友有約啊,甚至在外面過夜的,難不成咱們得二十四小時盯著她?」
「那倒不用!」狄明威深思的,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敲著桌面,「她的個性咱們多多少少都了解一點。她和詠捷一樣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你們只要把她當成詠捷,以是為她好的出發點先讓她明白我們的動機,我想她不會不懂!」
「恩!」爾揚和明緒覺得有道理地一點頭,一旁的爾翔卻是一句也听不懂。
「你們在談關聖緹?」他從頭到尾只听的懂這個名字。
「聰明!」爾揚睨了他一眼,「喲,大豬公起床啦?你剛才不是還衣服想把膽敢叫醒你的人狠狠揍一頓的模樣嗎?一提到關聖緹,你的精神全來了?」
「話不能這麼說!我可是對那位關小姐中意得很,可以是一見鐘情!」爾翔露齒一笑,「怎麼?我听你們說到要‘照顧’她?她怎麼了嗎?」
「她好得很!」明緒瞄了他一眼,「你又對人家一見鐘情!擺月兌,你哪回認識漂亮的女人沒說對人家一見鐘情的?」
爾翔沒吭聲地聳聳肩,將視線轉向狄明威。
「這樣吧!把她接過來咱們這里住你們說如何?」爾揚手指一彈,「反正爸媽都在英國,詠捷嫁了,明杰在國外念書也難得回來一趟,到不如讓關聖緹來咱們這兒住,要阿彪接送她上下課,那豈不省事?」
「哈,說得倒簡單,你想她會肯嗎?」爾翔頗不以為然。
「我也認為她不會肯!」明緒接口,「你想,她有兩個哥哥管著她都哇哇大叫了,現在好不容易自由一點,關爸又要咱們四個去盯著她,我跟你賭,她會肯乖乖听咱們這些‘哥哥們’的話才有鬼。」
「也對!」提出這個不智之絕的爾揚有些丟臉地抓抓滿頭亂發。
「反正我們答應關爸的事,那就無論如何都非做到不可!」狄明威站起身,那雙充滿絕頂冷靜和睿智的黑眸里閃著一抹有趣的光芒,「我在想——她知道關爸要咱們全天候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之後,她會有什麼反應?」
「什麼?」
必聖緹跳了起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見了什麼。她怔怔地瞪視著眼前顯然對她的反應在意料之中的關爸關媽。
「不會吧?「她勉強從牙縫里擠出一句,」爹地,你不會真的要那個……狄明威來監視我吧?「
「我就是這個意思。「關爸慢條斯理地睨了這個女兒一眼,」不要說什麼‘監視’,多難听?爹地是擔心你一個人在這里孤單,所以……」
「我不答應,絕不答應!「她氣沖沖地揮舞著雙手,」你們休想叫我去看那只老狐狸的臉色!爹地,我已經二十一歲,是個大人了,不是才十五歲高中小女生!我拜托你們別再有事沒事就找個人盯著我行不行?大哥,小扮以前把我管的死死的,好不容易他們都娶了老婆,我總可以自由一點吧?現在你又要那只老狐狸……」
「什麼老狐狸?你得稱呼人家一聲狄大哥!」關爸滿臉威嚴地訓斥。
「好吧!那就外號叫老狐狸的狄大哥!」她重種地來回踱著方步,「反正我不要什麼大哥,小扮‘哈米碗糕’來充當我的保膘!爹地,我已經大到足以明白我自己在做些什麼以及不應該做些什麼了,你們要真這麼不放心,那從今天開始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總行了吧?總之,我不要一堆跟屁蟲整天盯著我,更何況你們為什麼誰都不叫,偏偏叫那只老狐狸來監視我?他是外人那!」
「怎麼這樣說?」關爸皺皺眉,「明威是詠捷的大哥,詠捷是你的小嫂,按理說咱們是姻親。既是姻親,又怎麼稱得上外人?論輩分,明威和你小扮同年,你還得叫他一聲哥哥呢!」
「拜托,爹地,不要在這個時候和我論輩分的問題!」她煩躁地搔搔一頭翹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滿臉嚴肅,「爹地,你知不知道我的座右銘?」
「什麼座右銘?」
「不自由,毋寧死!「
「這是哪門子的座右銘?「關爸瞪起眼,」虧你老爹還是教中國文學史的,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女兒來?
「我是說真的,!」爹地她正經八百的,半帶點撒嬌的意味,「好啦!爹地,我知道你很愛我,擔心你這惟一的女兒長的太美麗會被人家追走!你放心啦,你的女兒眼光是很高的,普通男人是看不上的啦!再說我才二十一歲嘛,喜歡玩是正常的啊,你瞧我念到大學四年級,從來都只有我去騙人,人家要拐跑我很難啦……」
必爸舒適地往沙發椅背一躺,斜睨著女兒連珠跑似的往下數她「不被監視」比「被監視」好的理論;一旁的關媽則是和滿婆兩個女人饒富興味地坐在一旁「觀戰」!
正當關聖緹說得口沫橫飛,好不容易才停了下來喘口氣之際,滿婆突然冒出一句;「你們知道阿妹為什麼到現在還不交男朋友?」
必爸和關媽互看了一眼,不解地轉向關聖緹。
「啊?」她怔了怔,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為什麼?」長得極具古典美,氣質溫婉柔美的關媽笑意盈盈地問。
完了!必聖緹翻翻白眼。滿婆啊,你就算是前輩子和我有仇,也沒有必要在這節骨眼上落井下石吧!
「阿妹說,因為春天還沒到啊!」滿婆得意洋洋地說,隨即轉向用一手撐住額頭,正在心里申吟的聖緹,「阿妹啊,婆告訴你,這春去春又回嘛!今年春天過了還有明年啊!等明年春天,你一定就有人肯要了!」
「婆……」天啊,讓我死吧!她早該知道滿婆不可能弄懂著「此春非彼春」的!
「什麼春天還沒到?」關爸不明白地問。
「沒什麼!爹地,咱們回到正題上,OK?她趕忙插話,在一旁的關媽早已意會,正笑得樂不可支。
「那個春天不春天的是什麼意思?」關爸仍然很好奇,「寶寶,不是我說你……」
「拜托,爹地!」她幾乎要尖叫了。
「好吧好吧,談原來那個問題!」關爸大手一揮,「你剛剛說得理由我都听到了!我也知道你從小到大最討厭人家管你……」
「這麼說,你是答應不叫老狐狸來監視我咯?!」她雙眼一亮,滿懷希望地問。
「我沒有要明威來‘監視‘你!就算他肯,我想他也沒那麼多時間。」關爸慢吞吞地開口,「後天我和你媽咪,還有滿婆到日本的姑媽家,少說也要好幾個月才能回來!這段期間只有你一個人在家總是不安全,我只是要明威咄咄替我們留意留意,如果你有事情可以請他們幫忙!」
「他能幫什麼忙?」她咕噥。
「就算是讓我們放心也好,寶寶!」關媽微笑地順順她的發絲,「自己一個人要多小心,知道嗎?」
必爸和關媽的意思就是︰不管!無論如何你都被老狐狸盯死了。她在心里暗暗叫苦。
「我說了半天,一點效果都沒有啊?」她一臉地頹喪。
「對!」關爸依戀奸詐的笑。
哦,晴天霹靂!她望地毯上一躺,愁眉苦臉地在心里默哀自己悲慘不幸的遭遇。
老天,我要被那只老狐狸和他那群狐狸老弟們監視多久啊?
正在愁雲慘霧之際,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突然出現在她臉部上方,把她嚇了一跳。
「婆,你別莫名其妙出來嚇人好不好?」她用手拍拍胸口,驚魂未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