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亦琦一聲令下,江雨瞳就像個布女圭女圭一樣,任由一群女人一會試穿鞋子,一會試穿衣服的她的眉頭越蹙越緊,臉上開始顯現不耐。
哎,真是的,她何苦自找罪受?偏偏這是她自己親口答應的,怨不得人。
看著亦琦和其他女人為著幫她整理結婚禮服忙得不亦樂乎,她心里十分明白,當她答應試穿了這件婚紗之後,就如同她答應了這件婚事。
即使如此,她內心還是充滿了不安。
她這樣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她不停反覆的問著自己。
可是事到臨頭,她也不能反悔了。
「好了!」
亦琦興奮的上下打量一番,露出滿意的表情,其他侍女見工作完成之後,便一一先行告退。
「好了嗎」
江雨瞳幽幽的回過神,抬頭看著鏡中那名陌生的女子——一身純白及地的禮服,領口及袖口都用金線繡成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光果的手臂戴著一對金色臂環,上頭雕飾著幾何圖形的復雜圖案及一只獨角獸奔跑的浮雕。
她們在她頭發上抹上類似發油的東西,使她的長發看來烏黑亮麗;類似銀色金屬的發箍將她的頭發束在身後,像瀑布般披瀉下來。
鏡中的自己有一雙盈盈動人的眼眸,晶瑩得猶如黑夜中的星子,白里透紅的肌膚、紅艷的未唇和兩頰泛上的紅暈
這真是她嗎?她十分懷疑鏡中的女人真是自己。
她疑惑的將手伸出去,當鏡中的女子也照著她的一舉一動時,她這才確定鏡中的女子的的確確是自己。
「好看嗎?」亦琦像個孩子般興奮非常。
「嗯。」江雨瞳輕應一聲。
對著鏡中一臉迷惑的自己,她突然覺得鏡中的自己好陌生。至于身旁的亦琦口中在叨念著什麼,她卻是完全沒听到;直到亦琦不悅的嘟起紅唇,喊了聲——
「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
「你說什麼?」她像是如夢初醒般迎上一臉鼓著腮幫子,氣呼呼的亦琦。
「我就知道你沒在听」亦琦喃喃抱怨著,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看著她孩子般賭氣的表情,江雨瞳不覺莞爾。
「我听你說就是了。」
亦琦微嘟的小嘴馬上露出笑容,眼楮熠熠發亮,掩不住一臉的興奮。
「你覺得怎樣?漂亮嗎?如果你有哪兒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幫你修改。」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問得江雨瞳不知該回答什麼才好。看著亦琦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江雨瞳不忍潑她冷水。
她點點頭淡然道︰「這樣已經很好了。」
「是嗎?」亦琦笑逐顏開。「那你喜歡嗎?」
「這件衣服做得很漂亮。」江雨瞳顧左右而言它。
「謝謝你稱贊這件禮服漂亮,可是我是在問你到底喜不喜歡這裝扮?」
亦琦疑惑的皺起眉頭,她這時才注意到她臉上一點興奮的表情也沒有,一臉神情茫然的看著身上的衣服。
平心而論,這件衣服真的很美。
可是,她只要一想到她要穿這件衣服和雷撒舉行婚禮,「喜歡」兩個字她怎樣也說不出口。
似乎如果把「喜歡」兩個字說出口的話,好像也代表了她滿心歡喜的期待這場婚禮江雨瞳眉頭皺了起來。
她承認她是愛上了雷撒,但是一想到結婚,她還是猶豫不決。
雖然明知到最後不管她願不願意,她終究還是得嫁;不過她並不打算告訴他,她已經愛上他的事情,除非雷撒先表白,否則她不會輕易表露自己的心意。
「還好。」她敷衍道。
「還好?」這話頓時讓一臉興奮的亦琦垂頭喪氣起來。「那就代表你不喜歡嘍。」
「不是。」江雨瞳搖頭婉轉道。「我不是嫌這件衣服不好,而是穿在我身上躇蹋了。」
「怎麼會?」听她這一說,亦琦馬上精神振奮起來。「我覺得你穿這件禮服很好看,我相信雷撒一定會看得目不轉楮。」
「你怎麼知道?」
她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看著一臉認真的亦琦,心中涌起了一股甜蜜。
「我就是知道!」亦琦斬釘截鐵道。
「亦琦說的沒錯。」
門口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吸引了兩人的目光。*****她轉過頭,看到雷撒正站在門口一臉驚艷的直盯著她,臉上呆滯的表情讓人不禁莞爾一笑。
兩人隔著段距離,眼神定定的凝視著對方。
她就像個不可侵犯的女神一樣,美得不切實際;只要一想到她就要成為自己的妻子,雷撤的心里就充滿了感動。
江雨瞳則震懾于他突然出現在門口,背對著陽光,就像個從天而降的神祇般威不可侵她的心不听使喚的如小鹿般亂撞。
亦琦看著兩人呆若木雞的模樣,眼楮賊溜溜的轉。她露出淘氣的笑容,走到雷撒身旁推了推他手臂。
「雷撒,你醒醒。」
亦琦這一聲打破了兩人間的迷咒,雷撒如夢初醒般猛然回過神來,江雨瞳連忙低垂下頭,整張臉紅得像火燒般。
「有什麼事?」雷撒依依不舍的把目光調到亦琦身上。
「我問你!」亦琦對著他擠眉弄眼道︰「雨瞳這樣子漂不漂亮?」
「漂亮!」他幾乎毫不猶豫的回答,眼楮直盯著江雨瞳。
听他這一說,即使她想假裝若無其事的表情,但羞赧的雙頰仍不自覺透露了她的心事。
看著雷撒的眼光片刻不離江雨瞳身上,亦琦不禁語帶調侃的說︰「呵,我就說吧!雷撒果然是看得目不轉楮。」
江雨瞳不用看也能感覺他灼灼的視線,她內心涌起一股喜悅和心慌她很高興他很喜歡,但他的目光卻令她心慌意亂。
「我看,我還是不要再待在這妨礙你們的好事。」
亦琦決定盡早離開,好讓這一對男女同處一室,增進彼此間的感情。
頓時,房里只剩下雷撒和江雨瞳兩個人。
雷撒深情溫柔的眼光看著始終低頭不語的江雨瞳,兩人沒有開口,氣氛相當沉默。
「我以為你不會答應試穿這件婚紗。」雷撒緩緩開口道。
江雨瞳抬起頭,迅速瞄了他一眼,把頭撇向別處。
「反正最後不管我願不願意,還是得嫁給你,不是嗎?」她語氣淡淡的說。雷撒臉上忍不住一陣失落,他還以為不過,至少她肯試穿這婚紗,或許她不是完全無動于衷。
雷撒看她老把臉撇向別處,他不禁興起一股捉弄的念頭他無聲無息的悄悄走到她身邊。
江雨瞳被他突然冒出來嚇到,臉上盡是驚魂未定的表情。
「你不要突然出現好不好?」她沒好氣的瞪著他。
他再這樣突然冒出來,遲早她會被他嚇得減少一大半壽命。
雷撒卻笑了。「你終于看向我了。」
「你」她看著他臉上樣起的笑意,頓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最後她只得沒好氣罵道︰「你這個無聊鬼!」
然而,雷撒的眼光仍專注的凝視著她的一顰一笑,江雨瞳感覺渾身不自在起來。
他炙熱的眼神教她快呼吸不過來,她幾乎有股想逃的沖動。
「你到底還要看多久?!」
雷撤回過神來,臉上依然是那抹溫柔的笑。
「不管看多久,我都不會膩。」他溫柔的聲音多了幾分誠懇。
她忍不住臉紅,心髒撲通撲通直跳,沒辦法平息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那是因為你真的很美。」
「花言巧語!」她斜睨他一眼冷哼道。不願承認自己因他那句話而心花怒放。
「我不是花言巧語。」雷撒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