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方才在屋內听到那幾個幾乎每天下午都會來她家玩的小男孩說著話,跟著便隱約听見那男人熟悉的吼聲。
原本還以為是自己听錯了,哪知道門一開,關燁真的站在門口,正抓著阿丸那個孩子大吼。
只是怎麼會呢?他來這里做什麼?既然已經得到她的人,公子的狩獵游戲不就應該結束了嗎?他還來找她干嘛?
「這不是真的,他不可能是來找我的,這一定是夢,他應該忘記我了才對……他不應該是真心的……」不願正視心里因為他的出現而泛起的騷動,李海凝不斷的如此說服自己。
這樣的男人,不可能為了她這朵不起眼的小花而停下腳步。
不能想,不要再想,他不是她能得到的一個美夢!
這一瞬間,李海凝猛地一愣,驚慌地扭絞著裙襬,咬牙閉起了眼。
原來自己是這麼想的……
她覺得自己構不上關燁這顆發亮的星子,因為他就像是個夢,是她平凡的人生中不能想象的一場美夢。
她自卑的不敢愛上這樣高人一等的男人,不敢往前跨出一步,就怕那一步跨出去後,隨之而來的是背叛和傷害。
所以,她寧願逃得遠遠的,連花店都不要,只想從他熾人的熱切眼神里逃月兌,因為她害怕再一次把心交出去,更害怕交了心之後就什麼也不是,只能隨著他的喜怒而癲狂。
但上天注定的命運是怎麼也逃不了的。
這一個禮拜,就算回到這里,她的心還留在遙遠的台北,怎麼都找不回未遇見他時的平靜恬然。
太難了,愛人真的好難,但要不愛一個人更難。
就算不斷催眠自己,該找個當老師的老實男人嫁了,心終究還是背叛了理智。
明知不該愛、不能陷落,卻慘敗在這男人無邊的魅力下,陷落在他每一次專注凝視的眼神里。
心驚的抬起臉,李海凝只覺得頰邊有濕熱的水珠掉落。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早已搖搖欲墜的心門,在這一刻嘩的一聲四分五裂。
「剛剛……」這時,後頭忽然傳來關燁的嗓音,語氣中充滿熱切難言的情緒。
李海凝一愣,沒料到他可以在大門緊鎖的情況下進入她家,錯愕得連轉過頭的勇氣都沒有。
她雙手壓著裙子,小手緊張的扭著裙襬。
「剛剛外頭的小表們問我帶了什麼禮物來給妳。」關燁拉開紗門,步履沉穩的走進屋里。
怕她會說出什麼拒絕的話語,他在她身旁坐下,低沉的嗓音里有著壓抑。
「想不想知道我帶了什麼來?」
見李海凝垂著臉,只是看著地上某一點,關燁再挨近她身邊,左手輕輕伸過去,試探的點了下她的手背。
「我沒有帶東西來。」他的嗓音有些顫抖,頓了頓後才道︰「我只帶了我自己。」他的臉難得露出一抹紅暈,從來不懂得該怎麼哄人的大男人,第一次這麼輕柔的開口說話。
其實,他听見她剛剛說的話了。听了她自言自語的那些話後,他才明白她有多害怕再一次往愛情里跳。
她害怕他不是真心的,擔心他也會跟過去的那些男友一樣,刺傷她脆弱的感情,所以才築起那麼高的牆,固執的抵抗著他的接近。
不敢再用先前那些激動的方式逼她,關燁動作很輕的覆住她的手,慢慢的和她修長的縴指交握。
听見他的話,李海凝肩頭忽然一震,低垂的腦袋遲疑的點了下,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天啊,她的心跳得好快……
「這是真的,我帶了我自己給妳,使用期限到我進棺材的那一天,在這之前,妳還多賺到一頭牛和一匹馬。」
必燁怪異的話成功的教她抬起了臉。
牛跟馬?這男人在說什麼?
李海凝瞪著大眼,滿臉狐疑。
「什麼意思?」她問道,臉上多了一絲笑意,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意思是,只要妳收下我這個禮物,我就會為妳做牛做馬,任勞任怨一輩子。」他沉穩的開口,臉上一點玩笑的意思也沒有。
李海凝傻眼,張大了嘴。
做牛做馬?虧他說得出來……
咬著唇,她將臉偏向一旁,低著頭忍耐,才沒讓自己當場笑出來。
他的話讓她又驚又羞,慌得連心都快跳出胸口了,更喜得連呼吸都開始不穩。
唉,她真的敗給他了。
「李海凝,我說我要為妳做牛做馬,妳听到了沒?」
不爽自己唱了半天獨腳戲,身邊的女人都沒有反應,關燁當場筆態復萌,皺起眉頭扳過她的腦袋。
「喂,我扮了半天溫柔,妳好歹給我一點回應,到底怎麼樣?要不要我這頭牛、這匹馬?」他大吼,卻看見以為沒有反應的李海凝臉上雖然還有幾滴淚水,但早已笑得嘴角忍不住抽動。
她真的信了!因為太愛她,他才遠從台北追她追到這個荒涼偏僻又難找的小村莊;他從來不曾說過什麼好听話,現在竟然會硬著頭皮,用連他自己听了都覺得惡心的溫柔嗓音哄她。
所以,她真的相信這個驕傲的男人不但會為她做牛做馬,還會愛她好久好久。
靶動的眼淚再次流下李海凝的臉龐,卻教關燁用溫熱的唇吻去。
沒再開口,他用最溫柔的舉動訴說著對她最深刻的愛戀。
他愛這個女人,就算要做牛做馬,一輩子提心吊膽的追著她、跟著她都好。只要她的眼里有他、心里有他,他甘願一輩子只為她一個人溫柔。
第九章
在李家老宅過了三天無人打擾的甜蜜生活之後,關燁帶著李海凝回到嘈雜的大都市。
為了能日日見到心上人,關燁要她退掉所租的小套房,搬到他位于郊區的別墅,但她不願意這麼快就和他同居,堅持要住在自己所租的地方,結果追功一流的關燁也懶得說服她,當天便回家收拾了一袋行李,死皮賴臉的站在小套房門外,逼她收留他。
為了怕他狠戾的臉色還有故意大嚷的聲音嚇壞鄰居,李海凝只好先讓他進門,沒想到引狼入室,之後,單人床上變得十分擁擠,她根本夜夜被他手腳並用的又模又親。
就算她有多不願在婚前和男人發展成這樣的親密關系,抗拒著不肯依他,還是抵不過他有心的蠻纏勾引。
兩個禮拜過後,李海凝無奈的只能在他半求半迫的提議下,跟著他住進那棟位于郊區的別墅。
原本她還以為別墅那麼大,自己至少可以獨佔一間房,減少與他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機會,結果,那霸道的男人不管她躲到哪間房里,都會賴皮的爬上她身邊的空床位。
就算沒把她吃干抹淨,也會在每晚入睡前將她全身上下模透,擁著她入睡,羞得她老是臉紅心跳,直想挖條地道逃出去。
對于這一點,他可是十分堅持,因為她有不良紀錄,所以每到夜晚,他就必須像個大牢頭般守著她,死命的將她抓在懷里,不肯放手。
另外,關燁白天送她去花店時,那種與她十指交纏、依依不舍的模樣,像極了十八相送,更讓她羞得連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今天依舊如此。
「我不想去。」花店里,關燁緊緊摟著她,眼中不但已不見過去的冷凜,反而多了幾分像小表頭般蠻纏耍賴的表情。
「不行,都九點半了,你早上不是有會要開?」李海凝努力掙開他,還沒走到保鮮花櫃前,又讓他由後方纏抱住。
「我不去。無聊的會議每天都有,我寧願陪美女情話綿綿,也不想那麼早到公司去,當然,最好是以後每天都能晚晚上班,早早回家跟美人兒溫存。」關燁俯在她耳邊說著,眼里有著深深的眷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