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愛一個人這麼難,那麼今夜,能不能先讓他偷得一晚歡慰,與她痴纏相擁?
不再推拒,也別說恨,就讓他暫時沉醉在今晚的美夢里,想象著她也是愛著他的,等天明後無可逃避之際,再面對兩人之間那個怎麼也跨越不了的鴻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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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李海凝真正的清醒了。
激烈纏綿之際,她迷失了自己,放肆的在他的懷抱里嬌吟。
可是現在,一室的火熱已斂去,當關燁的身軀不再壓覆著她時,她突然間覺得有種寒意從心里逐漸蔓延至四肢百骸。
怎麼會……她竟然在這男人緊擁的雙臂里,失了神智的與他共赴雲雨!
回想數個小時前那麼瘋狂的從沙發到床上纏綣纏綿,他到底做了什麼,會讓她忘了該有的堅持,跟他做出這樣的事?
她一向捍衛,不讓任何男人跨越一步的清白身軀,現在已是這個男人的了。
轉頭望著身邊一個小時前才沉沉睡去,連在睡夢中都還要緊抓她的手不放的關燁,眼里的淚幾乎掉下來。
這男人為什麼要這麼愛她?
他一次比一次激切的接近她,一天比一天瘋狂的逼向她,直到今天,終于如江河人海般的再也收拾不了。
心中多年來的城牆,教他在一夕之間攻下,頹圮傾塌,若說她的心門沒有打開,那是欺騙自己,否則她不會就這麼莫名的失守。
只是,他是她可以愛的人嗎?
他對她的愛能維持多久,她不敢想。
一個什麼都有的天之驕子,會這麼瘋狂的愛上一個人,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她的不馴和抗拒激出了他性格中不願服輸的因子?
她不敢猜,更沒有勇氣搖醒他好好問一問。
如果天亮後醒來,他說一切都只是作戲,他的狩獵游戲結束了,得到的新玩意已經沒有吸引力,那她該拿什麼臉面對他?
也或許這些都只是她的猜測,是她太過神經質,但她真正能確定的是,對于關燁這男人,她開了太多的先例。
往後她還是得嫁人的。
直到現在,她仍然想要躲在自己編織的安穩美夢里,她不要日日都這麼驚懼惶惶,還是希望身旁能有一個平淡的男人,與她細水長流的慢慢走下去。
偏偏關燁這男人是團火,會將身邊所有的事物都燒灼殆盡,即使曉得會傷了兩人,他還是一意孤行的抓住她。
事到如今,她再也無法可想,只能逃了!
第八章
好夢剛醒,關燁翻了個身,眼楮還未張開,手臂就往一旁心愛的女人探去。
然而空無一人的枕畔讓他瞬間驚醒,坐了起來。
不敢置信的瞪著身邊空空如也的床褥,他伸手模了模,確定上頭連一絲些微的溫度都沒留下後,他臉色一變,立刻翻身下床。
那女人不會是跑了吧?
令人心驚時猜測從腦海中冒了出來,他草草的套上衣褲,心中仍抱著一絲希望,緊張的在偌大的屋子里四處找著。
最後,他連半個人影都沒見到,終于忍不住挫敗的嘶吼出聲。
李海凝,該死的女人,又讓她跑了!
他黑眸里迸出火花,怒意像火山爆發似的四處奔流。
這女人根本是只鴕鳥,每回心一慌就轉身逃避。
不過沒關系,跑得了人,跑不了花店,她總要回花店去的,他就不信在那兒逮不到她。
打定主意後,關燁沉穩的沿著別墅旁的小道往山下走。
昨夜為了追她和大哥,他把車丟在公司的停車場,一路搭計程車尾隨著他們,這會兒只好也搭計程車前去花店。
攔下一部計程車,說出地址後,關燁轉頭看著車窗外往後飛掠而逝的景色,腦海里全是她的一顰一笑。
三年了,他竟然將一個女人記在心里三年,好沉好重的眷戀,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但愛了就是愛了,能怎麼辦?
必燁的面孔倒映在明亮的玻璃窗上,他看見自己向來冷淡少有波瀾的臉龐因為愛上了一個人而有了熾熱的溫度。
數十分鐘後,計程車在花店前的路旁停下。
岸了車資,關燁轉頭看向店門,這才發現一向九點準時開門的花店,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做生意。
必燁不敢置信,又驚又怒的跨步上前,沒看見鐵門有任何將開啟的跡象,卻看見阿寶站在門口,垮著臉抬頭望向上方的招牌。
之前阿寶剛到店門口,便接到李海凝打來的電話,她說因為某些原因需要休息一陣子,所以花店暫時不營業,要他在家休息。
「你老板人呢?」關燁走到他身旁開口問道,臉上有著明顯的迫切與急促。
他認得這小子,是花店的工讀生。
「她沒來。」阿寶錯愕的轉過頭,原以為是哪位熟客才會這麼問,但一看到關燁,他立刻滿是防備。
這男人就是那次海凝姊在店前面被混混推倒時出手相救的人。
而且除了那次,他還見過這男人好多次,他總是鬼鬼祟祟的往店里瞧,注意著海凝姊。
「她去哪了?」沒理會面前的小表一臉厭惡的表情,關燁只問自己想知道的事。
「你問我就要說嗎?我根本不認識你,干嘛要跟你說!」阿寶不爽的應聲,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就算想在氣勢上壓過人,可是對方光是身高就已經比他高出許多,更遑論臉上結冰似的寒冷表情,著實讓人有些畏懼。
「我再問一次,李海凝人呢?」關燁瞇起眼問。
「你怎麼知道海凝姊的名字?你、你到底找她做什麼?」阿寶一驚,饒是曾經在街頭混過,與人干架多次,但這一刻他還是讓面前的男子殺人似的陰鷙眼神嚇得縮了下。
就算他再粗神經,也知道這個眼神狠戾,面孔冷得像冰的男人現在心情非常不好,可是,海凝姊是怎麼惹上這種人的?瞧他的樣子,不會是想找海凝姊的麻煩吧?
許多恐怖的猜測在腦中掠過,阿寶緊閉著嘴,直瞪視著他。
「私事。」不打算解釋,關燁冷冷的丟下這兩個字。
「我、我不知道!」這男人什麼眼神?要吃人嗎?好恐怖!阿寶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雖然不知對方口中的私事是什麼,但他決定保護李海凝,不願意泄漏絲毫消息。
「你不知道?沒關系,我就在里這站著,等你突然『知道』,想起她去哪里後再告訴我。」擋住阿寶的去路,關燁一副要與他耗到底的模樣。
听到他這麼說,阿寶脾氣也來了。
「你這人怎麼那麼奇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就算你再等一百年,我也不知道!版訴你,我自己都失業了,哪曉得海凝姊什麼時候會回來!」他大嚷著,最後還差點眼眶一紅,掉下悲哀的男子淚。
海凝姊也真沒良心,什麼都沒說,就教他在家里休息,暫時別來花店。
他想去找她,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
想想他也真豬頭,在花店工作那麼久,卻連老板住哪兒都不曉得!
「失業?她的花店不開了?」沒料到會听到這樣的答案,關燁面色一變,伸手扯過阿寶,厲聲質問。
那女人竟然為了躲他,連花店的生意都不做!
「喂,你沒事吧?失業的是我不是你,你怎麼這種表情?」好像全家發生意外,老爸、老媽走路跌到水溝里,爺爺、女乃女乃喝水噎死似的。
阿寶一嚇,傻眼的看著關燁忽然松開手,握拳咆哮。
「可惡,該死的女人,這回竟然連花店都不要了!」關燁臉上有種受到嚴重打擊的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