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復的消息在他腦海中完全消化,鯊擎天震驚無比的搖了搖首,「不可能!那丫頭出自我的教,就連九大門派的嫡門傳人也不可能佔她一絲好處。」說著,那雙黑濃的劍眉震怒的挑,拍桌道︰「就算武功不濟,那丫頭的心眼恁多,怎麼可能載在黃天霸那廝手中?還有,」他突地轉向劉基,怒聲質問︰「那個和殺同行的男人是誰?」
劉基聞言慌忙搖頭,「小的也不清楚。」
「不清楚!」鯊擎天的虎掌重重一拍,「那你到底清楚了什麼?連是不是殺兒都無法確定。」
劉基心驚膽跳的瑟縮了一下,垂下腦袋不敢回話。
鯊擎天雙拳一緊一松,也明白此刻斥責劉基根本無濟于事,當下決定,不管那年輕女子到底是不是殺兒,他都得一探究竟。
再說,黃天霸覬覦鯊家堡已是不爭的事實,他的忍耐可也是有限度的,雖說現時是臘月,海面凍結,但他這只擎吞海鯊可是稱霸于深洋海底,來去自如得很哪!包何況那廝的不是別人,而是他視若珍寶的狂生女!
「孰可忍,孰不可忍。」鯊擎天的虎須氣得高高豎起,「動員各堂,給我剿了那廝的賊子窩!」
很想告訴主子他的用詞不當,鯊家堡才是黃海、渤海沿岸一帶最負盛名的賊子窩,但是劉基只是識相的拱手一揮,「小的遵命」。即刻退了下去。
海鯊已經很久不發威了!鯊擎天緊握的指關節「 啪」作響,一陣又一陣的怒氣洶涌而上,動誰都可以,但是動到他女兒一根寒毛,哼!天崩不單壓死麻雀,他要他們一個都逃不了!
她利用他!她是他滅門仇人的獨生女。那張仿佛如降凡天仙、天真無邪的絕美容顏下,包藏的是一顆滿富心機、狠毒不下她父親的陰險心腸。
陰暗不見光線的地牢內,風間模索四面石壁、搜尋出路的大手微微一僵,既然如此,真是如此,那他為什麼還為她棄械投降?
當然!絕非是因為她的一顰一笑,更不是因為自己心疼她不算輕微的傷勢,而是正如他所說過的︰他想要她的小命!他要親自了結她的小命,所以不容許黃天霸動她分毫,沒錯,就是這樣!
「瘋——」蜷在地牢角落的鯊殺殺猶豫的咬住下唇。
兩人被扔進這座有如深井的地牢約莫也有好幾個時辰了,風間連吭都沒吭過半聲,更別提對她開口說上半句話了。
自掘墳墓的感覺並不太好受,而她已嘗夠了這種滋味,再也不打算忍耐下去了。
「好痛!啊!」鯊殺殺突然地縮住整個身軀,妍麗的小臉皺著痛苦的表情,一逕的哀叫,「好痛!痛死我了!痛……」
風間轉過身子,冷冷的目光瞪視一臉痛不堪言的鯊殺殺,撫著她鎖骨上的傷口。
「痛啊!好痛啊!痛!痛……」偷瞄一眼面無表情的風間,鯊殺殺心火頓升,不得不下猛藥,哀嚎得更加淒厲,「好痛!那暗器一定煨了劇毒了,我……我……」「我」沒了下文,她雙眸一陣翻白,「咚」的好大一聲,整個人倒在地面。
沒以這倒地動作做得太確實,腦袋竟然小K了一下,痛得鯊殺殺暗地里擠眉弄眼,卻硬是不敢去揉弄痛處。
如她所料,一旁的風間心中莫名抽緊,哪兒還顧得了什麼血債的玩意兒,立刻飛撲到好身旁。
「殺兒、殺兒?!」焦急的目光審視她鎖骨上已凝結成痂的傷口,風間手忙腳亂的想將她的身軀扳正,替她運功逼毒。
哪兒料到那雙女敕白小手卻倏地握住他的大手,他一怔,不知所措的目光迎上那雙既怨又喜的翦翦瞳眸,心跳為之亂掉。
「我還以為你真的不理我了!」緊緊握住那只大她一倍的寬大手掌,鯊殺殺定定的瞅視風間,神情宛若遭丈夫冷落的深閨怨婦。
又中計了!風間眼中冒出怒火,正欲抽手,鯊殺殺卻死命的抱手不放。
「你——」
「我只要你听我解釋,一下下就好。」說什麼她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那雙幾蓄滿淚水的美眸令他心軟,風間頓了頓,終于還是沒抽開手臂。
「我承認……」鯊殺殺一臉委屈的咬了咬唇,「我是騙了你,但是……那是因為我喜歡你的緣故……」
「荒謬!」他的神色轉為冷峻的僵硬,猛力抽回手。
「我說的是真的!」鯊殺殺忙不迭的再次揪住他的大手,一雙明眸淚眼汪汪,「我真的沒騙你!我之所以逃出鯊家堡,就是為了找尋自己喜歡的對象……」在風間冷厲的注視下,她抽了抽鼻子,「真的,我老爹下個月十五準備替我辦個比武招親的盛會,我氣不過,所以就逃了出來,然後……」那張小嘴極盡委屈的一噘,「然後就遇上了你,可是……你卻告訴我,鯊家堡是滅你家門的仇,人。」
「所以你就隱瞞身分,謊稱‘虎海幫’就是‘鯊家堡’,遂你之願,替你報復仇家?!」風間竅生煙的控她的罪行,一相及自己還傻不愣登的被這丫頭擺布,甚至還為她「同仇敵愾」的精神亂感動一把,險些沒抱著好痛哭流涕的情景,當下,那把怒火直燒上天外三丈。
「我——」鯊殺殺不積壓該如何反駁,只能大聲替「鯊家堡」辯解,「我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我清楚我爹的為人,他不可能會率領鯊家堡眾人,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卞和玉麒麟’而殺你全家。」
「不可能?」風間怒氣壓抑到了極限,反而冷笑出聲,「你相信你爹的為人,我卻難以相信一個強盜賊子的人格。」
「不許你侮辱我爹!」她頓時怒火大熾,「我爹不是什麼強盜賊子,更不是殺人如麻的凶手,他是受百姓稱揚、劫富濟貧的大英雄。」
「大英雄?」那只大手突地用力揪住她的衣領,風間咬牙切齒的瞪著她,「他殺了‘風神鏢局’數十條人命,拿什麼資格來受人稱揚?」
「他沒有殺你全家!」鯊殺殺無畏的回吼,「一定是有人嫁禍于他,我爹的武功蓋世,根本就不會把那什麼撈什子的秘笈給看在眼里。」
「哈……」仿佛听了世紀大笑話,他放聲狂笑,笑中滿含著憤怒與不屑。
「你——」鯊殺殺為之氣結,當下賭氣道︰「你不信是不是?好!鯊擎天的女兒在此,父債女償,隨你要殺要剮,我鯊殺殺絕不皺一下眉頭。」
聞言,風間的笑聲倏止,冷厲的目光更見凜冽。
「你真以為我不會要了你這條不命。」充滿力量與怒氣的大手,由衣領移至她雪白的頸項,風間低沉的嗓音壓抑著狂然的怒濤。
她不閃不避的挺直腰桿,「我說過要殺要剮,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風間當下怒氣暴漲,大手用力鉗住她雪膚般的頸項,箍得她雙工漲,完全透不過氣。
他真的打算殺了她!那只大手的力道源自他體內憤怒燃燒的恨意,她能清楚的感覺他強烈的憎恨。
肺里的空氣已無一絲,鯊殺殺的五髒六腑彷如火焚刺痛,甚至可以感覺雙頰上的微血管繃裂的聲音。
眼前開始一陣蒼白,在她昏厥的前一刻,地只鐵般的大手卻倏地一松,鯊殺殺雙腿無力的栽倒在地,喉嚨拚了命的嗆咳,胸腔急速的起伏,迫不及待的吸入新鮮空氣。
「我不會這麼輕易就了結你這條小命。」
茫眩中,她听見風間冷冽不帶感情的聲音,似遠似近的傳進耳膜。
「你還有利用的價值。」風間冷冷的瞅視鯊殺殺蜷曲如蟲的軟綿身體,「待我沖破地牢,你最好乖乖帶路,領我到鯊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