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不是蓋的!」張九光是听就覺得熱血沸騰,一個月就能賺兩千五百兩,他仿佛可以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在他面前向他打招呼。
岳埒雖面無表情,心中不禁也有些佩服起她來,他接著問了一個問題,「如果帳房里有一百兩,第一個人取出四十七兩,第二個人放進三十六兩,第三個人又取出六十九兩,第四個人又取出二十兩,那麼帳房還剩下幾兩?」
駱婷听完之後,眉頭隨即打了個死結,十分憂愁地蹙緊兩道細眉。「那可真糟糕了。」
岳埒得意地揚揚眉,「算不出來?」原來她方才的確是瞎了的。
「不是。」駱婷搖搖頭。「帳房連一兩都沒有了,還不糟糕嗎?」
岳埒嚇了一跳,吃驚地瞪著她。張九也是一臉吃驚的模樣,張大了嘴巴。
天哪!他家主子究竟是哪里弄來這麼一個奇葩?
其是太神奇了!
「這些是誰教你的?」岳埒眯著眼望著地,他不禁以全新的眼光來打量這個救命恩人。
「哪需要人教,我在我們……呃……」駱婷差點露了底,趕緊轉口道︰「我是說我在我們家看書學的,呵呵……」她告誡自己可不能抬出遠流商行的名號,否則這老天爺好心賜給她的男人如果被嚇跑了,那可就完了。
岳埒果然不信任地睨著她,對她所說的話十分存疑。
瞥到他的視線,駱婷不禁暗惱自己剛才因太得意而露出馬腳,真是糟糕!
「呵呵,哪有女孩子在外頭拋頭露面經商的,我是看書學的啦。」駱婷尷尬地干笑兩聲。
對于她欲蓋彌彰的爛借口,岳埒也不再追問,只在心里重新衡量這個女人,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究竟是哪家的姑娘這麼的「與眾不同」?他對于她的來歷開始好奇了。
張九飲下一杯酒後道︰「說到這女人經商,那姑蘇遠流商行……」
「咳!」駱婷一听到自家商號的名字,嚇得被酒噎住。
岳埒和張九的視線同時朝她射去,嚇得她邊咳邊解釋道︰「這酒……咳……太烈了!」
「那慢點喝!」張九收回視線,繼續對著岳埒道︰「那姑蘇遠流商行的駱老爺因病已經不管事,現在主事的是他的女兒,在她的帶領下,短短幾年之間,生意已經遍布大江南北——」
「呃,大家吃菜、吃某。」駱婷尷尬的高聲嚷道,硬是從中打岔,不讓張九繼續說下去。
「你是怎麼回事?」岳埒瞪了她一眼,又轉對張九道︰「繼續說。」
「呃……沒……」駱婷筷子舉在半空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張九這才繼續道︰「听說這位小姐,長得貌美如花,可惜的是沒有人敢上門說媒提親。」
喔……駱婷偷偷在心中哀號。
「喔?為什麼?」
岳埒狀似慵懶地啜了口酒,眼神卻不經意地睨了駱婷」眼,惹得她一陣心虛,心跳不知不覺加速。
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駱婷神色不安,只覺得一顆心似乎就快由嘴巴跳出來。
「詳細情形不太清楚,不過听說可能是因為當家的是女人吧,這女人脾氣不好,又比男人還能干,哪個男人受得了?哈哈!」張九說著忍不住炳哈大笑,絲毫沒發現一道視線正暗中惡狠狠的瞪著他。
死胖子!臭胖子!
駱婷在心中嘀咕,甚至將張九的祖宗十八代全罵遍了。
「你喃喃念些什麼?」岳埒佯裝不解的以手肘頂頂她。
「喔,沒什麼。」駱婷趕緊換上一張笑臉,甜甜地回望他。
「對了,這位小姐叫什麼名字來著?」岳埒又轉向張九問道。
「啊!對了,天氣很好,我們到外頭走走吧!」駱婷忽然大叫一聲,起身拉著岳埒要他同她一道出門。
可惜天不從人願,她的話才剛說完,一道悶雷霎時在天空轟隆隆地大響了起來。
「快下雨了。」岳埒指了指外頭陰暗的天色。
「啊?」駱婷不敢置信地瞪著外頭豆大般的雨珠緩緩地灑了一地。
討厭!老天爺真是太不幫忙了!
「外頭下雨了,你先坐下吧。」岳埒將她按回椅子上,駱婷也只能不甘不願地嘟起嘴,坐了回去。
「張九,你再說說這位傳奇的姑娘叫什麼名字來著?」
岳埒重復之前的話題,駱婷盡避想再制造點意外好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但她也知道再下去就顯得太故意了,倒會弄巧成拙。
張九撫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好像叫駱婷……」
「咦?」岳埒故意睜大眼楮瞪著她,大聲嚷道︰「和你同名?」
他這一提,張九也發現了。「對呀,還真是同名同姓!」真巧!
駱婷的心大大跳了一下,連忙搖手否認道︰「我不認識她、我真的不認識她!」
岳埒的嘴角揚起一抹詭笑,「我又沒說你認識她,你緊張什麼?」
「啊?我……」駱婷心虛地望向他,從他的表情實在看不出來他究竟有沒有懷疑她。
真是失算!早知道當初撿到他時就隨便給他一個名字,干嘛供出真名來,這下子真是自找麻煩!
「對呀,你緊張什麼?駱婷!」岳埒笑咪咪地望著她,還故意喊了她的名字。
急亂之中,駱婷只得硬著頭皮睜眼說瞎話,也顧不得听的人是不是相信了。「對呀,我之前也曾發現了這項巧合,真想見見那個和我同名同姓的小姐長什麼德行,听說長得挺美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我美?」說完,她還為增加真實性地干笑兩聲。
「喔?」岳埒揚揚眉,淡淡地應了一聲。
「好了,別顧說這些有的沒有的,菜都涼了。」駱婷趕緊又舉起筷子,夾了些菜送入口中。
「啊,對,淨顧著說話,菜都涼了。」張九也嚷聲道。
岳埒淡淡地撤唇一笑,精銳的目光在她不注意時悄悄將她上下打量了一次。
好,就看這小妮子能裝到什麼時候!
飯後,駱婷因疲累加上酒足飯飽而昏昏欲睡,張九安排了一間房讓她歇息。
「堡主,」張九望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道︰「這會四下都沒人了,可以放心談話。」
「嗯。」岳埒負著手背對著張九,一臉冷肅地望著窗外的雨勢。「現在天鷹堡里情況如何?」張九恭敬地在他身後報告道︰「傳聞堡主您在外頭被仇家追殺,生死不明,表小姐已經下嫁狄家。」張九口中的表小姐,指的是唐容。
「我那親愛的舅父呢?」一提到唐青,岳埒背在身後的手掌因氣憤而握緊,指關節喀喀作響。
張九深吸口氣後道︰「暫時替代堡主您的位置。」
「很好。」岳埒眯起眼,肅殺之氣泛遍全身,令人不寒而栗。
「堡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張九上前一步,神色也跟著嚴肅起來。
岳埒轉過身來面對他,冷冷吩咐道︰「我的行蹤你斷不可對任何人說起,唐青這個叛徒,這筆帳我會和他算清楚。」
張九一听,大驚。「堡主的意思是……」老天,難道會是唐青搞的鬼?但他不是堡主的親舅父嗎?
岳埒嘴角微揚,嗤笑道︰「沒錯,所謂的‘仇家’竟是自己的親人,真是始料未及呀!」
「老天,那他如令暫居堡主之位只是個緩兵之計?」
「沒錯。」
「但他派了所有天鷹堡的人馬四處打探堡主的下落……」
岳埒揚眉朗笑,「他只是做做樣子給別人看,他不敢做得太直接。你看著,等到過了一陣時日後,他再宣稱找不到我,屆時就會有他的心月復擁戴他名正言順登上堡主之位。」
「他的心月復?」張九越听越心驚。天鷹堡內部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