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他的吹捧,小玲瓏只覺雙頰燥熱,血液像是滾燙的沸水般在她體內四處奔竄。
「我……真的美嗎?」她紅著臉,忍不住又瞄了眼水中的倒影,見著自己正被一個男人擁住,她覺得更羞了。
饒是如此,她竟毫無一絲想逃離的念頭,她不禁開始懷疑,她骨子里是否也是個放蕩的女人?
「你當然美,美得不可方物。」褚瑯毫不吝惜給她贊美。
「你真的是這樣看我的?」她轉過身,正對著他,望進他的瞳眸。
「你從未發現過,你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風情是如何地迷人嗎?無形中就已把敵人征服,也把我這浪子給征服了。」褚瑯自嘲地笑道。
「是嗎?你這浪子有那麼容易被征服?」她蹙眉斜睨著他,擺明了不信任他的告白。
褚瑯嘴角的笑容逸去,忽地正經道︰「你不信?」
小玲瓏歪頭想了下。「不信。」
褚瑯又一改正經的嘴臉,哈哈笑道︰「那你是不信任你自己的魅力了。」
「你……真是貧嘴。」小玲瓏的雙頰比先前顯得艷紅,像是朵盛開的玫瑰般嬌艷欲滴。
褚瑯趁她張口之際,毫無預警地覆上濕熱的唇瓣,她怔愕地忘了合眼,任由他侵略她的口舌,吸吮她口中的蜜汁。
小玲瓏突然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捧在手心上呵護的珍寶,盡避以往在火陽宮里人人敬她如神,但她卻未曾像現在如此滿足快樂過。
這就是愛情嗎?她反復地問著自己。
躲開了拜火教的追殺,兩人的心情較先前的輕松自在,漫無目的地四處游走,哪里風景明媚就往哪兒去,想留多久全看心情而定。
連日來,褚瑯發現小玲瓏的臉色似乎越來越蒼白,問她,她也只推說可能水土不服,而他也沒再多問,只是盡量勸她多吃點。
「你還好吧?瞧你臉色不太好。」褚瑯與小玲瓏並駕騎著馬,擔心地問道。
「我還好。」小玲瓏回答的聲音有些氣若游絲。
「如果有什麼不舒服,一定得告訴我,知道嗎?」
「嗯。」她輕輕應了聲。
「我看你好似心不在焉,在想些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要享受當下的每一刻、每一秒,不管未來。」
聞言,褚瑯皺緊眉,她的話听起來像是她已做好了某種決定,而且是他不想要的那一種。
「怎麼好端端的說這種話?」
小玲瓏心虛地別開眼,若無其事地道︰「啊,沒什麼,只不過這輩子從來沒過得如此優閑自在,有些有感而發罷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般表相的平靜日子能過多久?
褚瑯不疑有他,莞爾笑道︰「不只是現在,往後咱們都可這樣過日子。」
往後?
小玲瓏在心中獨自咀嚼這兩個字,不敢奢望分毫。
褚瑯看出她的淡然,將馬緩緩踱近她。「不相信我的承諾?」
小玲瓏幽幽轉頭望了他一眼。「信,我當然信。」
褚瑯皺起眉。「瞧你說得言不由衷。」
「沒有,我只是有些累了。」
褚瑯抬頭望向萬里無雲的天空。「是啊,尤其今兒個日頭很大……玲瓏!」他急地驚呼一聲,因為小玲瓏正由馬上墜下……
小玲瓏因開門聲而幽幽醒來,才一張開眼,頭暈和嘔吐的感覺立刻席卷住她。她試著起身,卻被一手端著瓷碗的褚瑯用另一手按回去。
「先躺著,別動。」他放下瓷碗,再扶著她坐起身,替她墊高枕頭後讓她半躺著。
「頭好痛!」她忍不住抬手敲敲脹昏的腦袋,希望能減輕一些疼痛。
「別敲。」他攫住她的小掌,放在他的手心上柔柔按著,笑道︰「再敲就敲傻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小玲瓏的臉口又被他這溫柔的模樣震了一下,呆呆地說不出一句話,這種被疼愛的感覺深深溫暖著她的心房。
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她,除了晶晶和女乃娘外,沒有人對她如此溫柔地說過話,這一刻,她竟有些想器的沖動。
「來,把這藥喝掉。」褚瑯將一碗黑稠稠的藥汁遞到她面前。
扁是聞到那難聞的味道,她就立刻撇開頭。「我不要再喝了。」這幾天住在客棧里,他一直又哄又騙地逼她喝下這簡直要她小命的藥汁,她快受不了了。
「誰教你這麼經不起曬,現在可好,病了,嗯?」
她氣悶地瞪著他。「你不也和我一起在太陽底下曬,怎麼一點事也沒有?」
「這說明我的身子比你好多了,快把這藥喝掉,再等就涼了。」他像哄小孩般哄著她把藥給喝了。
小玲瓏這才不情不願地接過藥湯,皺著眉,屏住氣,勇敢地將藥灌進小口。但一入口,她差點全吐出來,而褚瑯趁她張口之際,將藥整個倒進她的口中,怕她這樣蘑菇的德行,一碗藥喝到半夜也喝不完。
「哇,好苦!」她漲紅著雙頰,苦著一張臉。
褚瑯又遞給她一片雪花糕。「喏,吃了它就不若了。」
小玲瓏趕緊接過雪花糕,沒兩下就解決掉。
褚瑯一旁見她這副急樣,戲謔道︰「這麼怕苦藥,跟個孩子一樣。」
小玲瓏噘起小嘴嚷道︰「要你管!」
驀然間,小玲瓏驚訝地發現,她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撒嬌、耍賴?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而且這感覺竟該死的好?
「以後若是不舒服要馬上告訴我,知道嗎?」
溫柔、低沉的關愛話語令她心口一緊,一陣酥麻的電流由心口傳至掌心,深深的溫暖了她整個心房。
「嗯。」她輕應一聲,暖流在體內四處流竄著。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他毫無預警地問出這句話。
「嗄?」她驚訝地抬起看他,不解他為何突然問這個。
「我們現在已近入關的路上,你還是決定回火陽宮嗎?」他屏著氣等著她的答案,這一刻,他希望她的回答是選擇跟他走。
小玲瓏臉色一僵,原本暖暖的胸口頓時郁塞起來。「我……」她聲若蚊蚋,不知該如何回答。
回憶頓時有如洪水般涌進她的腦海里,一連串未解的謎題教她如何放得下?再加上晶晶的橫死,她能放理下嗎?
褚瑯眯起眼,「你已經不再是火陽宮的人了,這不正好?你不用再背負你那莫名其妙的責任,為什麼不選擇你自己的人生?」他不懂,她現在自由了,除非是她自己不願意跟他走。
「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她萬般無奈地道。
「玲瓏……」他輕聲喊著,她的心口又大大地被撞了一下,她真的很貪戀他這樣喊她的感覺。
「再……再喊我一次……」她垂首,羞紅著臉要求道。
褚瑯突地摟住她,小玲瓏的心口又是一縮,他細細碎碎地較咬著她小巧圓潤的耳垂,在她耳際低喃著她的名。
「玲瓏……玲瓏……」
一顆心像是化掉般,抽去她全身的氣力,她忍不住將他摟得更緊,「不要停,繼續喊……」
他抬起大掌,由下而下輕輕撫著她長而烏亮的秀發。「傻瓜。」他輕斥,「如果繼續喊下去,那就要喊一輩子??」
他的話霎時奪去了她所有的呼吸,她稍稍離開了他的懷抱,抬頭凝望著他。「你可是……認真的?」
他臉色一正,將這個問題反問自己,他是認真的嗎?
望進她深如幽潭的烏瞳,他看見自己的影像,他確定他是認真的!這輩子,他從未有過念頭想拴住一個女人,而她是第一個,也會是唯一的一個。
「你……願意嗎?」
「我……」
見她猶豫,褚瑯臉色微微一變,語氣有些僵,「你放不下,對吧?」
這層認知令他感到挫敗,難道他對她而言,不夠重要到足以令她舍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