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房里還擱著一堆西域緞子呢!我命人取來幾塊給妹妹當見面禮,你說好不好?」
省點功夫吧!她稀罕嗎?「那玩意兒我多得是,你還是留著制新衣。」
「對了,你看我這些首飾精不精巧?」燕姬伸出雙手,閃爍耀眼的戒指、玉環,虛榮了她的心、她的樣貌。
「很襯。」襯她做作的模樣。
「回頭我拾掇拾掇些贈給妹妹。」
「不勞費心了。」
「妹妹都看不上眼呀?那妹妹這兒定有更多珍寶,可否讓姊姊開開眼界?」燕姬假意向冷蝶撒嬌,一雙媚眼直打量屋內的擺設。
「我累了,雪兒,送客。」蝶兒托著腮,正眼也不瞧燕姬一眼。跟這種虛偽的人說話真累,她懶得再浪費自己的口水和時間。
「耶,別急著趕人嘛!我可是特地來安慰妹妹的。」燕姬阻擋了雪兒的動作,帶笑地說。
「我什麼地方需要你安慰?」冷蝶抬起眉,正視燕姬的挑戰。
「這寂寞空房是很煎熬的,長夜漫漫,妹妹難道不難受?」她露出了狐狸尾巴,猖狂的搖曳著。
「這又與你何干?」冷蝶沈下臉,口氣無比冷硬。
「我知道,這是姊姊的不是,可堡主眷戀著我也是不爭的事實,妹妹你多擔待些,姊姊我也會經常過來陪你說說話兒,免得妹妹悶著了。」
「雪兒,還不送客?」再听她羞辱自己下去,她可不能保證自己會有什麼反應出現。
「蝶妹妹,你也甭端架子了,現在堡主根本就厭倦了你,你該認清這點,別還巴著正宮的位置不放。」燕姬認定此時的冷蝶好欺負,乾脆直截了當的嘲諷出口。
「你要吠,回你屋里吠去,別在我這兒招搖!」冷蝶不耐煩地背過身,準備進入內室中。
「哼!失寵的女人還敢擺臉色,端什麼臭架子嘛!也不掂掂自己如今的身分。」燕姬刻意提高音量說道。
冷蝶一怔,停下了腳步。她忍她到如此地步,她倒以為她是個不敢吭氣、任人糟蹋的軟弱女子?
「端架子是吧!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端架子!」冷蝶定向紅木斗櫃,拉開抽屜取出皮制的丈八鞭,狠狠朝地上甩了一下,發出貓兒被激怒時的嘶吼。
「做什麼!裝腔作勢,我就不信你敢動我一根汗毛!哼!」燕姬手扶柳腰,不相信冷蝶敢怎樣。
「咻」的一聲,長鞭掃過燕姬的雲髻,打落發上裝飾的玉搔頭。
長發落肩的燕姬驚得花容失色,連忙倒退了兩步。「你……」
「我怎樣?」冷蝶冷笑,眸中閃著令燕姬戰栗的寒光。
「蝶兒……」雪兒刷白了臉,輕聲阻止冷蝶近乎失控的行為。
「這是我跟她的事。」她已經強迫自己隱忍項封魂的移情與燕姬的囂張了,想不到她還敢將她當成病貓。
「你們還杵在這做啥?快去找堡主救命啊!」燕姬對著她的婢女大喊,再慢一步地就要沒命了。
「去呀!還不快去搬救兵?不然你們這狐媚兒主子就要被我凌虐至死了!」冷蝶幫腔喊著,她倒要讓項封魂看看他的寵妾捅馬蜂窩的下場,就是被蜂叮得哀哀叫。
冷蝶咻咻揮動著長鞭,游移在燕姬四周,「啪」一聲劃破袖袍,「唰」一聲扯裂裙擺。燕姬左躲右閃,還是閃不過靈活的鞭舌。
「你敢來惹火燒身!你敢來耀武揚威!」冷蝶怒沖沖地揚鞭,嚇得燕姬是叫聲連連,長鞭更是掃碎了屋中的許多擺飾。
「救命呀——」
冷蝶雖然火冒三丈,不過下手尚知道分寸,威嚇的氣勢強過實際使力的程度,打在燕姬身上也只微微留下紅痕,並無太大的傷害。
但這已足以讓燕姬呼天搶地了。「救命——打死人了——」
「滾出我的視線之外!」
「蝶兒!你在做什麼?!」項封魂接獲丫鬟稟報,急急由書房趕來。正巧瞧見了燕姬被冷蝶打出門外的一幕。
披頭散發的燕姬飛快爬向項封魂的腳邊。
「堡主——您總算來了!」救星出現,燕姬連忙控訴冷蝶的暴行。「您再遲一步,妾身就要被打死了呀!」
「哼!算你命大。」冷蝶見項封魂出聲喝止,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收起使得正順手的長鞭,轉身進入屋內。
「堡主,您瞧瞧那女人好狠毒的心腸,分明想置妾身於死地!」燕姬楚楚可憐地哭訴冷蝶有多麼蛇蠍心腸。將她打得遍體鱗傷。「你先下去。我自會處理。」項封魂並為對燕姬的傷勢多作關心,他此刻在意的是動手傷人的冷蝶。
「堡主!您要替妾身做主啊!」
「下去!」他不耐煩的低喝。
燕姬見項封魂一臉不快,也不敢出聲喊冤。「是……那麼妾身告退了……」
兩旁的丫鬟攙起傷痕累累的燕姬,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她的住所。「輕一點兒……疼死人了……唉喲……」
「你也下去。」項封魂對著一旁嚇壞的雪兒說道。
「是。」
所有人都退下後,項封魂自己打起珠簾,進入凌亂不堪的屋中,滿地的碎片讓他眉間又打起了摺。
計劃發生變數已讓他心神不寧,加上連日奔波勞累,回項家堡後又面對蝶兒的質問與爭吵,昨夜不歡而散後,他去找燕姬,將憤怒化作欲念發泄在燕姬身上。
之後下半夜他便回到書房,整理自己紊亂的思緒。
他知道這樣做會更傷蝶兒的心,但燕姬的心他一定要緊抓住才行,唯有燕姬死心塌地,他的計劃才能付諸實行。只是沒料到燕姬會得寸進尺,沒經過他的允許便擅自進入內院,使蝶兒情緒加倍失控。
冷蝶坐在銅鏡前,梳理自己散亂的發絲。
「你為什麼打她?」
「她來找我示威,那是她自討的。」她正眼未瞧項封魂,輕輕將金釵插回梳好的流蘇髻上。
「你該曉得分寸。」
「我只曉得我的男人被搶了。」
「你不知道的妒婦的行為已讓你變得丑惡了嗎?」項封魂煩躁地看著她。
「我捍衛我愛的權利何錯之有?我不與他人共享夫君又有何不對?」冷蝶起身正對著他,反駁他錯誤的指責。
「你還求什麼?!你有了項家堡堡主的寵愛尚嫌不夠?」
「求什麼?!我求專寵!」她求的正是他給不起的專一。
「你別這麼任性。」項封魂被激得板起臉來,慍惱著冷蝶的不分輕重。
「別的女人之於你當真這麼重要?」
「你看不出我心里的人是你嗎?」項封魂拍著桌案,雖然力道不是很大,但也發出了相當的音量。
「那燕姬又算什麼?!我不相信你的虛情假意!」她學著他拍桌,不願意退讓半步。
項封魂心中冷笑。
燕姬?要不是他想以燕姬代替蝶兒,把她派去大皇子身邊,他何需費心緊抓住燕姬對自己的迷戀,要不是他的私心不想放開蝶兒,又怎麼會造成今日她對他的百般誤會?!
難道還要他大聲說出︰「是的,因為我自私自利,為了保全你,不惜利用別的女人的感情,讓燕姬取代你去服侍大皇子,對於燕姬,我才是真正的虛情假意!」
「說不出話來了吧?」他的沈默令她心冷,莫非他真是舍不得燕姬?
「蝶兒,別胡鬧了好不好,以你項家堡未來主母的身分,根本不用擔心其他人會威脅到你的地位。」他不能說出來,就算再憤怒也不能將自己的計劃打亂,他已經為蝶兒破壞過一次了。
听到這句話由項封魂口中說出,她瞬間一陣鼻酸。
他選擇用項夫人的身分來安撫她,而不是選擇離開其他女人。他封她為後宮之首,然後讓她替他治理後宮?她覺得好可笑……好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