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悶的項封魂放下公務走出書房,前往花園沈澱心情。
正巧,百無聊賴的燕姬坐在亭子里賞荷花,一見到期盼許久的堡主,立即提著裙擺迎了上去。
項封魂見是燕姬,計上心頭,郁結突感松懈。他劍眉微挑,沒有拒絕她的擁抱,反倒很自然地摟著她走入涼亭。
「堡主,您好久沒上燕姬房里了。」刻意提高的嬌嗓,精雕細琢的裝扮,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的燕姬在涼亭中膩著項封魂。
「想我?」他表情沒有特別變化,但已足以迷倒對他朝思暮想的燕姬。
「堡主——人家當然想……」她嘟著小嘴,睫毛眨呀眨地,使盡渾身解數要喚回堡主對她的注意力。
這半年多來,堡主的心全教冷蝶那狐媚女子給勾引去了,也不曉得她要了什麼手段,哄得堡主再也不上她們姊妹的房,甚至將芙蓉和蘭香都請回去了。
雖然自己少了幾名對手,但堡主不上她的房,依然也是沒機會。
她不甘心,她可真不甘心呀!
「燕姬好想念堡主……」她將話說得曖昧,自信本身的魅力絕對能達成目的。「一晚上就好,燕姬只要求一晚上。」
「一晚上滿足得了你?」燕姬的柔順,觸動項封魂身體的回憶,他勾起她小巧精致的臉蛋,醇厚的聲音如酒般迷醉了燕姬。
「燕姬只想服侍堡主,哪怕是一夜露水。」她說得委屈,心里是恨不得一把搶回原屬於她的寵愛。
她深信今夜堡主只要進了她的房,她就能再扳回一局。
「你倒是挺知足。」他不得不承認燕姬的百依百順,過去一直很能討他歡心,也許這會是個可用之處……
「燕姬什麼也不求,只希望堡主想到燕姬時偶爾來探視燕姬兩眼,也不算辜負了這些年燕姬對堡主的盡心。」
「念在過去的情分上,如果你只有這點要求,答應你也無妨。」
「燕姬知守本分,絕不會犯下逾越之事。」
「很好,希望我賞你什麼,緞子還是珠翠?想要什麼,就直接找項仁取,不用再經過我這邊。」他知道燕姬最喜綾羅綢緞及釵釧花鈿,這也算是他對她的一種補償。
「謝謝堡主賞賜。」她低下頭行謝禮,悄悄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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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項封魂開始游走在燕姬與蝶兒之間,享受齊人之福看似快活,他心中卻是掙扎不休。
他必須承認自己很自私,明知道將心思放在燕姬身上,對蝶兒會是極大的傷害,他也非得下這樣的決定不可,只願蝶兒知道之後不要怨他。
一日,房內的軟榻中,冷蝶側身伏在他的胸前,替他擦去額上的汗珠。
她睜著晶瑩的眸子看著他。「你有了我,可不可以不要再有別人?」
「好蝶兒,這真是個得寸進尺的要求,」他拍拍她的頭,從她的眼神早已看穿她的心思。
「可以嗎?」水汪汪的眸子閃耀著,期盼他能回答自己想听的答案。
「那要看你能不能滿足我。」劍眉高高揚起,佣懶的語調使這句話加倍昧。
她紅著臉,咬著下唇,像是壯著膽子豁出去的表情。「你如果答應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一言為定。」他拉下她,翻身埋首在她的胸間。「不過……要我的承諾,代價是很高的。」
「呃!不要踫那里。」冷蝶遮遮掩掩,避開他的踫觸。「很丑的……」
胸前留下的那一道傷疤,是她一直很在意的瑕疵。
「是嗎?」項封魂挑眉。「那我讓它變美一些。」
他翻身下榻,到窗邊書案前抓起毛筆蘸朱砂,唇邊勾起邪魅的笑。
「你要做什麼?」
「噓……」項封魂執起筆,筆尖的軟毛輕輕在冷蝶胸前掃著,冰涼的觸感引發她的顫抖,筆尖越是游移,他的眼神越見危險。
沿著疤痕,朱紅色的筆觸在她身上畫出一雙精致鮮明的蝶翅。
一只展翅的紅蝶在雪地里飛舞,欲采雪峰上的花蜜。蝴蝶彷佛散發著魔力,誘人跌入它的陷阱中。
他丟下朱筆,欣賞自己的杰作,又順著自己剛才畫過的地方,用指尖再度畫了一次。
「堡主,不要這樣。」
「叫我的名,我喜歡你那樣叫我。」
她像是遇到什麼羞於啟齒的難題,掙扎了好久才開口︰「封,魂……」
「再親昵一點。」他瞧她被逗得臉紅,心里煞是歡喜。
冷蝶羞赧,吐出的音韻細如蚊蚋。「……魂……」
項封魂孩子氣的一笑,視線轉向振翅欲飛的蝶。
「唉呀,蝴蝶要搶走我的花兒了。」他乘機邪肆地含住她胸前的蓓蕾,像是要跟自己所畫的蝶兒爭蜜。
冷蝶被他的舉動挑逗得渾身顫栗,太敏感的刺激令她不禁嬌吟出聲。
灼熱的氣息不肯停止,精壯身體熨貼在雪白肌膚上,引燃了滿室。
他啃咬著她的雪臂,忘情地佔有她的一切。伴隨著一陣陣嬌吟,他們瘋狂、他們激切,他們一次又一次相互的銷魂,用身體感受那份狂野的交纏。
激情褪去,冷蝶無力地癱靠在項封魂胸前。
他把弄她的長發,眯眼瞅著她胸前已糊開的蝴蝶痕跡,還有她身上每一個他留下的紅痕。
他笑著,輕輕柔柔的笑著。「小野貓兒,我終於馴服你了。」
窗外,清風帶進了花草香味,勾動項封魂心中隱藏的回憶。
「蝶兒,還記得外頭的薔薇架嗎?」
她睡眼惺忪,昏昏沈沈听他說著。「嗯,記得,你曾說過那是你娘喜歡的。」她也記得自己在薔薇架下偷看他打拳,被他臭罵了一頓。
「我的娘親,不是正室夫人。她與我爹相互愛慕,但因門不當戶不對,我爹另結姻緣,將我娘納為妾室,這里就是以前她住的地方,所以並沒有跟主屋相連在一起。」
「啊……原來如此。」冷蝶睜大雙眼,難怪這院落的設計與外頭格格不入。
「我娘因為懷了我,日子過得備加艱辛,我爹、也就是過去的項家堡堡主只在意項家堡的勢力擴張,並不管我娘和夫人之間的關系,夫人是驕縱的千金小姐,無法忍受我娘和我的存在,於是便下藥想害我娘小產,幸好項仁機警,沒讓悲劇發生,而我也能平安產下。」
項封魂娓娓道出自己的過去,對正室夫人的怨恨使他從未叫過她一聲大娘,長年以來只以夫人尊稱。
「夫人始終末生下一兒半女,於是更厭惡我的存在,經常藉故修理我們母子,我爹礙於夫人家世不能得罪,從未替我娘出過一次頭。直到我十歲那年,我娘終於抱病屈死。」他永遠記得,他的娘親就是在薔薇架下倒下的。
「魂……」听到他的成長經歷,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知道嗎?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便覺得你的眼神跟我很相像。」他沒來由的冒出這句,冷蝶听得一頭霧水,但他卻笑了出來。
冷蝶的驕傲和不屈,簡直就跟他當年一模一樣。
在他母親被夫人折磨得死去活來之時,他就是靠那樣的意志撐了下來。在他被仗勢的奴才踩在頭上踐踏時,他也是憑著那樣的不屈,立誓將來要站到最高點,鏟除那些妄自尊大的奴才。
不過,這樣的脾氣造就他壓抑的性格,而她卻變成一只迷人的小怒蝶。
「我曾立誓不娶妻,但上天卻將你派到我身邊,你叫我該怎麼辦呢?我發現,我真是愛慘了你……」他無奈地微笑,手指輕輕拂過蝶兒泛淚的眼角。「蝶兒,做我的夫人吧!」
「夫人?」她杏眼圓睜,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