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冷蝶憂心地叫出聲。
項封魂背抵著欄桿,一拳揮開面前的殺手,斜斜朝下方一看,睨見冷蝶的身影。
「蝶兒!」
兩人四目相對的瞬間,又有一名殺手沖上前朝項封魂砍來。
「小心前面!」
「蝶兒,退開!」他對樓下喊了一聲,一腳又踢向來人的胸口。
冷蝶將手中的長鞭用力拋給項封魂。「堡主,接著!」
項封魂手握長鞭,頓時有如猛虎添翼,幾個大幅度的回旋,手中凌厲揮舞的鞭子將周圍殺手打退數步,鞭長所及之處,暫時無人近得了身。
冷蝶這方面,因為沒有武器防身,只能以拳腳擋御來人的追殺,但沒有實戰經驗的她,不一會兒便被劃傷幾道口子。
「可惡!」他瞧見一部分人朝蝶兒的方向殺去,心里一揪。
趁著面前最後一名殺手倒下的空檔,項封魂心系蝶兒安危,直接由二樓跳下,迅速往她所在的位置跑去。
第四章
地面上血跡斑斑。
項封魂見到一群人圍住冷蝶,眸光一冷,立即揮鞭纏住其中一人頸項,用力甩至牆邊,下手毫不留情。
他的鞭又快又狠,每劃過一次便是皮開肉綻,還沒奔至冷蝶身邊,她周圍的殺手就已全倒下。
「堡主……您沒事就好……」冷蝶看見項封魂無恙︰心頭一松,便倒了下去。
「蝶兒!」他接住她虛軟的身軀,瞧見她胸口正汩汩流著血。
鳳魅隨後也趕到。「殺手身分有異,不宜戀戰。」
適才過招之中,意外發現對方的攻擊方式訓練有素,實在不像一般江湖殺手。
項封魂抱著蝶兒跨上追星,鳳魅則是跨上蝶兒原本的座騎。
「先回去再說,這群蒼蠅飛不進項家堡的。」冷蝶過早出現打亂了戰局,現在她又負了傷,他們只能作此選擇。
前方圍觀人潮阻路,馬匹行進不易,後方又追兵不斷,項封魂怒火中燒,長鞭揮動,先是掃向前頭強行開路,再來打落鳳魅坐騎所系的其中一個袋子——
大量瑩白眩目的珍珠散落一地,絆倒許多追趕的殺手,蜂擁而上搶拾珍珠的民眾更恰好阻擋了追兵的路。
「走!」雙腿朝馬月復一夾,兩匹駿馬如流星閃電般快速奔離現場。
快馬在林中飛馳,目標奔回項家堡。
冷蝶被項封魂攬在懷中,雙手無力地環在他的腰間。雖然知道在這驚險萬分的時刻不應該,但她的臉頰還是不由自主地泛起紅暈。
她輕喘著,胸口的痛楚似擴大又似緊縮,無法分辨。
馬兒在山區里極力奔馳,風聲在耳邊強力呼嘯。
兩人身體緊緊相貼,昏昏沈沈的冷蝶亂了心魂,腦中浮出昨日在書房中,他和她近距離的接觸。
她怎麼了?她害臊了嗎?不,不可以的,項封魂的感情不可以沾惹,這是她再清楚明白不過的事實。
胸口的濕潤透過衣物染到另一人身上,另一人的體溫透過衣物緊緊裹住自己。
他的身體好溫暖,令她不自覺想依靠。
冷蝶無力遏止腦袋的胡思亂想,現在的她只想繼續維持這種如同幼時安睡在娘親懷抱的舒服感覺。
隨著馬上的顛簸,冷蝶神智逐漸迷離,臉上的紅暈也被蒼白取代,她控制不住的合上眼楮,在溫暖跟寒冷交雜中迷失自己……
項封魂一心策馬,無心顧及其他,腦海里盡是蝶兒在面前倒下的那一幕。
他差點以為,蝶兒會從此消失。
「吁——」馬兒抵達項家堡,項封魂與鳳魅同時拉緊韁繩,馬兒抬起前腿仰天長嘯,然後停留在原地。
項家朱門開啟,項封魂發現蝶兒已陷入昏厥,毫不思索地再度拉起韁繩,策馬奔過三重門,直接將昏迷的冷蝶帶進自己的院落中。
第一次帶受傷的蝶兒進項家堡,項封魂是一派悠然無謂的態度;然而五年後,第二次帶受傷的蝶兒回項家堡,他卻是難掩慌張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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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兒……蝶兒……快醒來……快張開眼楮……
誰?誰在叫她?
蝶兒……睜開眼楮……看看我……
是堡主的聲音,她要趕快睜開眼楮,不能讓堡主等太久。
努力睜開沈重的眼皮,眼前浮現模模糊糊的影子。冷蝶隱約看見了項封魂的臉,又禁不住眼皮上的壓力,合眼陷入黑暗中。
……不行,堡主在叫她!她不能睡……
努力克服障礙,冷蝶再度睜開雙眼,仔細看清楚眼前的景物。
空蕩蕩的房間里頭,除了自己,哪有其他人的存在。
冷蝶躺在自己房間的床榻上,不知道已昏睡了多久。
她勉強起身,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水,才知道外頭天色已暗。
「原來已經晚上了。」她潤了潤口,看看自己的傷勢,雙手包扎了好幾處,胸前也隱隱作痛。
幸好嚴冬風寒,厚重的衣物御護了身體,傷不至於致命。
「不知堡主是否有受傷?」相對於自己的傷勢,她比較擔心項封魂的狀況。
冷蝶緩慢地從櫃子里拿出衣物套上,將長發綰成簡單的髻,捂著胸口離開房間去找項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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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項家堡來了幾位客人。
除鳳魅外,尚有兩名交情匪淺的好友,本來是與鳳魅相約在別處,後來收到鳳魅遭遇襲擊的通知,便在最短的時間內分別抵達項家堡。
項封魂在偏廳擺宴,招待鳳魅及另兩名好友君離塵及風戾痕。
「鳳,你就暫時留在項家堡,短時間內無人動得了你。」項封魂舉起酒杯,對鳳魅致意。
「項,此次多虧了你。」這回南行時,鳳魅便發現有人跟蹤,他不動聲色地來到莫愁湖,先是隱瞞項封魂有人埋伏之事,免得他帶人來反而打草驚蛇,然後暗中交代鴇兒帶著姑娘們離開一早上,想藉此弄清跟蹤者的身分。
「雖說認識你時我就已預料到可能會如何,但想不到你真敢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前去『鳳來儀』。」他調侃道,幸好他進城後就發現異樣,不然情況或許會更難掌握。「真可惜了那袋價值不菲的珍珠。」
原本他計劃在蝶兒回到「鳳來儀」前料理完那些殺手,然後將馬匹與兩袋財物交給鳳魅,不過他低估了蝶兒的警覺性,以致讓她陷入危險。
「哈!為朋友兩肋插刀,也是理所當然。」君離塵笑道,彼此都是熟識多年的朋友,說起話來便也不在乎禮節。
「說這麼多,不如將時間用來多喝幾杯!」出身江湖的風戾痕不喜客套,交情嘛,喝得越多才越顯深刻。「來!喝吧!」
「堡主,妾身為您倒酒。」燕姬執起玉壺,動作嬌柔地斟了一杯酒遞給項封魂。
他接下酒杯仰頭飲盡,接著把燕姬摟進懷里,吻上她的紅唇,將口里含的酒液隨著吻注入她的口中,共同分享那份醉意。
「這是賞你的。」項封魂放開懷中癱軟的女子,噙笑道。
「多謝堡主。」燕姬嬌滴滴地倚偎在項封魂胸前,趁此機會使盡渾身解數討他的歡心。
「項大堡主真是好艷福,身旁總有美色相伴。」席問,君離塵發出欣羨之語。從十多歲起,每回見到項封魂,他的身邊總是有美女相伴,害他嫉妒得乾脆諷刺他為「項大堡主」。
「好說好說,君公子也不遑多讓。」項封魂回敬他一筆。
鳳魅佣懶地剝著橙,目光斜斜掃過四周。「怎麼不見你的蝶兒?她的傷不礙事吧?」
在城中,他確確實實見著項封魂慌亂的瞬間。
這種場合,藏私的項封魂自然是不會讓那塊美玉現世,他明知故問,特意刺探項封魂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