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半個月前她在樓下等他下班要一塊兒去看電影,結果等啊等的,有人一拍她的肩就高興地回頭說了句,「DAVID,你來了啊!」然後很糗的發現是美語中心的櫃台小姐SARA,于是他們交往的消息便不陘而走,隔天就傳遍整間補習班。
雖然紙沒包住火,她倒也不會很遺憾,心里甚至還有點小暗爽呢!
本來嘛!補習班里喜歡他的女學生何其多,能趁早聲明她的「身分」,何樂而不為?
「BELLA,我要去買便當,你想吃什麼?」潘勤心在另一頭朗聲問道。
「啊?我去買好了,你都到預產期了呀!」她連忙跑過來。「還是別太勞動比較好。」
「沒關系!我可還健步如飛哩,別小看我。」
「不然我跟你一塊兒去好了。」
「噢,也好。」
必上電梯門,潘勤心忍不住笑望她一眼。「跟我老弟在一起還好嗎?像他這麼不懂情趣又很愛說教的男人,會不會讓你覺得很悶?」
「啊……不會啦,」她小臉一紅。「他還滿幽默的,不過愛說教倒是真的。」
「呵呵,就是呀,連我這個做姊姊的人都一天到晚被他碎碎念,耳朵要是不夠力,那可會被他念到發瘋。」
「听起來真可怕,那我要有心理準備了。」她頑皮地吐舌。
「沒錯!」
當一聲到了一樓大廳,潘勤心率先走出去,似乎又想到什麼而緩下腳步。「對了,你……知不知道他以前的事?」
「以前?」她愣了愣,隨即了梧她的意思。「你是指……他死去的未婚妻嗎?」
「你知道?」
「嗯,我知道。」
潘勤心張著口停頓幾秒,而後感慨地苦笑。「你知道也好,畢竟這事也瞞不住,不過說真的,不管他們當初多相愛,你記著別去跟死人爭寵。」
「我才不會。」她用力點頭。
「而且我也相信,勤陽在隔了三年後選擇了你,絕不會沒有原因。」
「原因?什麼原因?」
「甭懷疑,勤陽若不是很喜歡你,他不會跨出這一步。」
「啊……听到你這麼說,我真的好高興。」堂蓮鈺直言無諱地答,也知足地甜甜一笑。
看來,她的愛情將會一帆風順呀!
閉個彎正要走進巷子里,潘勤心突然臉色遽變按住肚子,緊接著就雙腿一軟,彎下腰,額上冒出大量汗水。
「AMANDA!?你怎麼了?」
堂蓮鈺都快走到面店前才赫然發現潘勤心沒有跟上,一個回頭,驚見她已經半跪在地上,且地上還有著醒目的鮮紅。「天哪──」她尖叫一聲沖過去。
「啊,血!你……你在流血呀!」望著從潘勤心兩腿間不斷泛下的血漬,堂蓮鈺嚇得面無血色。
「我……我快生了,」攀住她的手,潘勤心虛弱無力地抖著唇。「快……快送我去醫院!」
「好好好!我馬上去!」現在是緊急時間呀!堂蓮鈺抬起臉逡巡著來往路人。「誰行行好幫我把她扶起來?她快生了!還有,誰可以幫我叫輛計程車?拜托拜托──」
于是在不少好心路人的幫忙下,她迅速帶著潘勤心坐上計程車,並告知司機要抄哪條近路,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最近的一家婦幼醫院。
「快點!她快要生了!你們快來幫幫她。」她一邊嚷叫一邊把潘勤心推入了產房里,而護士將她擋在門外,讓她只能焦急地來回走著,半晌才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
「啊,要快點撥電話給DAVID啦!」
听到產房里傳出嬰兒的哭聲,所有等在外頭的人全都激動得跳了起來,過沒多久,護士小姐推門走出來,笑盈盈地望著家屬。
「你們哪一位是潘勤心小姐的丈夫?」
「是我!是我!」童書堯沖了上去。
「恭喜你!是個很健康的男嬰。」
「老婆呢?我老婆呢?」童書堯焦切地急問。
「請放心,雖然她是急迫性生產,不過她的身體並無大礙,只不過失血過多、身子比較虛弱,好好在醫院安養幾天就可以回去坐月子了。」
「謝謝!謝謝護士小姐!謝謝……」一想到他當了爸爸,而且母子均安,童書堯忍不住捂著臉喜極而泣,轉身抱住他的父母。「爸、媽!你們的孫子出世了,我……我好高興。」
「三八啦!斑興就高興,在那邊哭個什麼勁?」童父紅著眼眶罵著兒子,心里其實亂激動一把的。
「真是太好了!」望著他們哭成一團,堂蓮鈺也有股想哭的沖動。「真高興AMANDA姊平安把小孩生下來了。」
「是啊!這都要感謝你及時送她去醫院。」在卸下心中一顆大石頭後,潘勤陽不勝感激地大力摟住她,就差沒在眾人面前親來親去。「如果不是你當機立斷告訴計程車司機該去哪家醫院,我真擔心她也許就在車上生下小孩也說不定。」
「我才沒那麼笨呢!身為女人,當然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什麼,不過當時的我真的很緊張,嚇都嚇死了!」嘻嘻,被他摟著的感覺真好,她喜歡!
「為了謝謝你,待會兒等看過我姊姊,我再帶你去吃午飯。」
「午飯?」她歪著腦袋想了下。「應該說是下午茶比較適合吧!」
「唔,說的也對。」他們相視而笑。
在把肚子填得八分飽之後,堂蓮鈺心滿意足地逸出一抹甜笑,然後啜飲起手邊的葡萄汁,冰冰涼涼酸酸甜甜的味道讓她喝了直說贊。
愛情就是這樣,不必刻意去做什麼,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覺得愉快。
「對了,DAVID,改天有機會,我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好不好?」
「好啊!大學同學嗎?」
「嗯嗯,不過我先跟你說,我跟我那個朋友很愛吵架,到時你要是看到我們又斗起嘴來,千萬不要當真,因為我們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習慣就好了。」
「你們的相處模式是愛吵架?這方式真特別。」潘勤陽甚覺有趣地笑了起來。
「沒辦法呀!從以前到現在她就愛和我斗嘴,斗到後來只要見面就想斗一斗,如果沒斗就覺得亂無趣的。」
「那你跟那個叫于漾漾的朋友呢?真沒聯絡了?」他突然問。
听到「于漾漾」三字,堂蓮鈺神色一黯,頹喪地垮下肩頭。「沒了,打從那時候起我便沒理她了。」
「你難道都不關心她跟那些個人在一塊兒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就算有也是她自找的,我愛莫能助。」
「像你這麼熱心又有義氣的人,嘴巴這麼說,心里應該不是這麼想的吧?」
「我當然是這麼想的!」她硬著頭皮道。
「別逞強了!事情過這麼久也該氣消了不是嗎?」
「反正她也沒主動找過我。」
「我想她是不敢吧!怕你還在生氣,為什麼不試著放段去跟她聯絡?如果你確實還很在乎她這個朋友,你就不應該輕言放棄。」
堂蓮鈺不講話了,有氣無力地攪弄著杯里的冰塊,臉色變得很僵。
「好了好了,別把撲克臉都擺出來了,我是一番好意,不會生氣吧?」
「哼!你果然就跟AMANDA姊說的一樣,愛說教!」她不依地大聲哼著。「表面上是個斯文內斂的男人,其實骨子里跟個雜念的歐吉桑沒兩樣!」
「嘿,你又說我老?」他擠歪了眉毛。
「你本來就老!」存心要氣死他。
「還說!」環抱著胸,他真想過去掐住她脖子。
「誰叫你愛說教!」
「就跟你愛管閑事的道理是一樣的,雞婆妹!」
「什麼?你叫我‘雞婆妹’?」她難以置信地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