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洗?」
順水推舟將手圈在他頸後,她逸出抹好嫵媚的倩笑。「難道你想替我效勞?」撒嬌似地朝他偎近。
他震顫地倒抽口氣,無須親眼證實也感覺得出,她有多麼波濤洶涌!
月兌掉大衣後,她的上身僅著了件高領針織衫,隔著層薄薄布料,那豐腴圓滿輕輕貼著他胸膛,叫人血脈僨張。
他怔愣著,感覺停在頸後的那雙手忽地轉移陣地、有意無意撫觸他耳際,那修長指尖仿佛帶有蠱惑魔力,輕而易舉就撩撥起他深藏的,感官慢慢蘇醒,原始的漸漸凝聚。
注視她粉女敕動人的面容,屬于那一夜的記憶以倒帶快轉的方式在腦中播放,他思緒飄忽地探進她眼中深處,試圖尋找出相謀合的影子。
那個熱情惹火的小東西——真是眼前的她?
恍若磁石相吸,他情不自禁的湊近她唇鼻,想重新回味那夜銷魂的美妙感覺。
那天他喝得太醉了有些重要片段已經遺失,若是讓他清醒時再來一次,他有自信能表現得比上回更為杰出……
閉眼往前,卻撲了個空,他倏地睜眸。
「呼——還是洗一下好了!」鼻尖輕輕刷過他的,她若無其事地將臉別開,並抽回擺在他肩上的手。
啊咧!煮熟的鴨子竟然飛了!馬耘康錯愕萬分地愣在原地。
再回神,堂愛鈺已將一袋行李拖進房內,半跪在芥未色的地毯上翻找衣物。
「睡衣呢?我塞到哪去了?」她嘀咕著將一件件毛衣、襯衫、牛仔褲、皮裙翻空,就是沒瞧見她心愛的睡衣。
看著她少根筋的月兌線舉止,別說欲火被澆熄,連怒火也沒法兒發作。
「我明明有帶的啊,怎麼不見了?」抓住袋底將里頭衣物全數倒出,她苦惱地搓搓鼻子。
「會不會在另一個袋子里?」
「耶?對哦!」他的提醒像根小棒錘,讓她猛然想起自己帶了兩大件行李。匆匆忙忙再跑回廳里找,總算在另一只行李袋內翻出了件草莓圖案的粉紅色睡衣。
「這是你的睡衣?」馬耘康難以置信地微眯眼瞳。
鋪棉似的及踝睡袍,寬寬的袖子、大大的鈕扣、心形的口袋。一顆顆鮮艷欲滴的草莓印在領邊、袖邊、裙邊,根本就是十三、四歲小女生才會穿的東西。
「對啊,很可愛吧?」她陸續又拿出堆瓶瓶罐罐,將它們放到床頭櫃排排站。
「是很可愛沒錯……」
「嗯!差不多了,那我去洗澡嘍!」不待他發表完感想,她神情愉快地鑽進浴室,門還沒關,就听到蓮蓬頭出水的嘩啦聲。
「要等我哦!」突又探出頭來丟下這句,她才用力將門關上。
呆若木雞的他,只是傻傻瞪著浴室的方向,好半天還猜不透她說這話的意思。
「要等我哦!」——等你洗好換我去洗?還是……等你回來就可以吃你?
嘖,想太多。
搖搖頭,他還是別胡思亂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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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是孤枕難眠,他卻是雙人枕頭不得好睡。她像是來路不明的偷兒,無端闖入他無風無浪的平靜生活。
糟糕的是,她對他這黃金單身漢不感興趣,留在這兒的目的只為逃過她阿爸的緊迫盯人,且預備和她口中的真命天子談一場戀愛。
對于她含糊的解釋,他有太多疑點來不及—一問明。
比如跨年那晚的一夜溫存,真的只是因為她想破了處女之身?
而參加舞會的人這麼多,為何她偏偏挑上他?
扁憑她家財萬貫的身世背景,肖想得到她的人肯定多如過江之鯽,更別說有多少男人垂涎她的美色。
哪料得到女人緣一向奇差無比的他竟破天荒被選中,成了她堂大千金一夜的對象,別說跌破他人眼鏡,他自己的眼角膜也險些因過度吃驚而迸裂。
說來說去他就是不相信,這樣的艷遇會平白無故發生在他身上。
現在想想,自己未免太好騙了,才讓她輕易就敷衍過去。
不甘心的翻身向右,引來床鋪輕輕晃動,闃靜暗寂的深夜听得細微摩擦聲。
在微弱黯淡的月光中,他以—•五的視力努力對焦,隱約辨識身側佳人的臉型輪廓,那蓬松短發亂糟糟的披散枕上,均勻的呼息輕淺平緩,頸部以下則覆在暖呼呼的被窩里,舒服沉睡著。
相信嗎?他果真連她一根小指頭都沒踫,雖然下半身那位兄弟興致勃勃精神正好,他也沒辦法化身狼人將她吃掉。
唉……
看得到吃不到可真是折磨人啊!
也罷,睡吧、睡吧,幾個小時後還得起床上班的人,是不該為這種事傷神費心的。
將頭一蒙,攬緊懷里的賤兔抱枕,睡意漸漸來臨,他終于也墜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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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攏外層米黃色窗簾,落地窗外的燦陽輾轉驅趕一室灰暗。
堂愛鈺將緊閉的門扉輕輕推展,內層的柔美薄紗瞬間隨風飄拂,迎著暖陽和冷風,她閉上眼兒作了個長長的深呼吸。
呼——真好!又是全新的一天!
回頭睇視那個尚在呼呼大睡的男人,她的唇角不由得向上彎起,勾勒出如花一般的笑靨。
「起床嘍!大睡豬!」
橫過床角時順手掀過被褥,就瞧見馬耘康縮成蝦米狀的可愛睡姿。她微笑著再把小毛毯抽走,突來的冰冷蜂涌撲上他赤果四肢及褲管上撩的小腿,驚退他濃濃睡意,皺著俊逸的一張臉勉力將眼瞼睜開。
「你在做什麼?」他沙啞地低咒。「快把被子還我!」身子卻一動也不動。
「已經八點了,你還不快刷牙洗臉準備上班?」將清新可人的臉蛋兒湊近他,令他怔愣的卻是她身上那件粉紅色圍裙,兩個心形圖案正反相接拼湊而成,裙上擠進更多顆心,滿滿地像要蹦出來似的。
「你故意整我嗎?今天是禮拜六。」伸手將壓在身下的賤兔抱枕抓出,他沒好氣的冷眼惡瞪她。
「噢,現在已經全面實施周休二日了呀?」
「是的!」
「難怪我納悶你怎麼忘了設鬧鐘,原來就是因為你不必上班啊!」她傻笑著將被子蓋回他身上。
翻轉白眼,逐漸東升的陽光逼他將臉埋進枕中央,並發出懊惱的吼聲。「拜托你把窗門、窗簾一並關起來!」
「不行不行,我們制造了一整晚的二氧化碳,得讓室內空氣流通一下,不然對身體不好。」為表示她的堅持,她把兩手叉在腰間。
「你就不怕害我感冒?」
「你要是真感冒了,大不了我熬姜湯給你喝嘍!」
「姜湯……」他馬上露出「敬謝不敏」的嫌惡嘴臉。「我寧願去給漂亮護士在上打一針。」
「呵呵,屆時我會先調查哪家醫院的護士小姐最老最丑,再帶你去那間。」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
「好啦!既然你要睡回籠覺,那就借用一下你的筆電嘍!」
「……。隨便你。」他悶聲答。
「耶!謝啦!」她開心地大喊一聲,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間。
「什麼玩意兒,啐!」堂愛鈺一走,就听見他不屑的嗤聲從鼻孔里噴出,那股酸酸濃濃的意味,真不曉得是不是醋壇子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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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色鍵盤敲下「愛玉甜心」四字後,她進入了一對一的聊天包廂,開始與網絡另一端的「西瓜偎大邊」進行對談。
縴長十指如同跳動的音符擊在鍵盤上,—一奏出她的對白。
「啦啦啦啦啦——我成功了!」瞧她眉飛色舞、樂不思蜀的雀躍模樣,就像發票中了兩百萬後又撿到十克拉鑽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