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若傳了出去,他顏面何存?
他竟然怕一個弱女子,而且心情還隨著她的情緒波動而起伏,她只要一皺眉,他就心驚膽戰,頻頻問她怎麼了,她一高興,他也跟著快樂。
天啊!他簡直整個人全在她的掌控中。
冷天濰走在路上,不住哀聲嘆氣。
唉!他也想過要向她逞威風,但罵她又罵不出口,打她又打不下去,她一不悅,他還跑去找人教他怎麼哄她。
他太沒種了,原先他敢對她吼的傲氣跑哪去了?他怒瞪她的勇氣怎麼也都不見了?
是因為在華家住久了,那些全被她偷偷拿走了嗎?
嗚……他不要成親,好歹也先讓他快活一、兩年,再要他去送死也不遲啊。
啊!是容兒。
冷天濰一見到華容兒跟小梅從對街走來,便立刻躲到一個攤子後面,不敢出聲。
她走過來了……啊,她眼楮往這兒瞟一下了!
他趕緊抓住某個人擋在他前頭。
呼!好險他躲得快。
她走了,沒有看到他。
他覺得有些失落。
「喂!看娘兒們看夠了沒?人家走遠很久了,眼楮還直盯著不放。喜歡就去追她啊!別躲在我後頭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樣。」
「對不起。」冷天濰連忙將緊抓那人腰帶的手收回來。
那位有著焦黃膚色的中年老板不悅地道︰「沒關系。年輕人,愛上人家就要大膽一點,躲著是沒用的。」
冷天濰蹙眉糾正他的話,「喜歡算愛嗎?我方才是在躲她,哪是愛上她。」
哼,別把他形容得像偷窺她的愛慕者,會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的。
「看你一臉呆相,就知道你不懂自己的感情,我拿面鏡子給你瞧瞧。」老板隨手從攤上子拿面鏡子遞給他。
冷天濰看著鏡中的自己。這是他的臉?好像有點不一樣,哪兒變了呢?
見他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臉,老板不悅地道︰「你愛上她了,還愛得很深,懂了嗎?真是笨蛋。」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快救人啊,一位白衣姑娘被人撞下湖了!」
什麼?容兒穿的正是白衣!
冷天濰把鏡子隨手一丟,便往那方向跑去。
老板利落地接過他隨手拋下的鏡子後,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清秀的臉,晶亮的鳳眼隨著快速奔跑的冷天濰移動,嘴角微微上揚。
「真是笨師弟。」
從初次見面開始,他就一見鐘情愛上她了,怎麼會只有喜歡呢?
唉,天麟,你ど弟還真笨啊,你沒事這麼保護他,不讓他受一點開導和點化,害得大家現在都這麼累。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霍地從攤子下模著頭爬起身,看到眼前有名長相俊美的男子隨手甩著他賣的鏡子,他大聲怒喝道︰「你是誰?在我攤子上干嘛!」
啊!真正的老板醒了,定是他出手太輕了,讓他提早醒來。朱煜對他一笑,趁他被他的笑顏迷住,不慌不忙地離開。
不過,真沒想到天濰會自己躲到攤子里來,他原本想好了一堆搭訕的詞,準備騙他過來跟他好好談談,點醒這顆豬腦。
真是世事難料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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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湖畔聚集了一大群人,聲聲催促著湖面上正劃著小船前去救人的男子。
「快,快,劃快點!」
「不行,太遠了,恐怕趕不上。」
忽然有人高聲喊著,「誰會泅水?」
「我會!」匆匆趕到的冷天濰大喊道。
遠遠看見那位白衣姑娘在湖面上載浮載沉,揮舞著雙手,他立刻不假思索的往湖里跳,迅速地接近她。
他不斷在心里喊著,容兒,別怕,你會沒事的。
當他快游到她身邊時,她漸漸不再掙扎,開始緩慢地往下沉。
冷天濰一驚,伸長了手猛力一拉,將她帶出水面。他以手臂緊緊圈住她,便向岸邊游去。
將人帶上岸後,他趕緊將她放倒在地上。
他心慌的邊撥開覆蓋她臉的秀發,邊喃喃地道︰「容兒,快醒醒,你不能丟下我一人,我愛你,從兩年前我就一直愛你,不然我不會又討厭你卻又想著你,容……」
他的說話聲霎時停住,注視著眼前這張陌生的臉。
她是誰?
見這位姑娘不斷從口中嘔出水來,似乎已無大礙,旁觀的人們紛紛你一言我一語。
「這位姑娘方才在船上不小心被人推落湖里。」
「是呀,船家和船上的人竟然都沒注意到,真是粗心。」
「幸好這位公子救了她……」
他則一臉呆愣的看著這位素未謀面的女子,說不出半句話。
第十章
「嘖嘖嘖!你又英雄救美了,天濰,看來以身相許的姑娘又多了一位,呵!真高興我多了一個姐妹,與我共享夫君。」
听到熟悉的嘲諷聲,他循聲一望,看到華容兒站在圍觀的群眾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容兒!」他綻出喜悅的笑。
幸好出事的人不是她!
「真高興你看到我了,不過,要是你的手從那位姑娘身上移開,我會更高興。」
是的,她吃醋了,明知他是在救人,但她還是吃醋。
一看到他那雙除了她和他娘外從沒模過其它女人的手正停在別的姑娘臉上,她就恨不得剁了那雙手。
冷天濰大喜,沒注意到她酸溜溜的語氣,趕緊起身奔向她,緊緊地將她抱住。
「你全身都濕了。」
「我不在乎。」
她故意惡聲惡氣地道︰「我在乎。」
一想到他對別人狂訴對她的情意,她就有氣。
他之前對她都沒那麼誠實,對著昏迷的人倒挺誠實的。
這不是擺明了若她這輩子都沒出事,他就永遠不說,也不承認愛她?
冷天濰輕吻她一下,深情地道︰「我愛你。」
華容兒一听,怒氣馬上消失得無影無蹤,綻出喜悅地微笑道︰「我終于等到你說這句話了。」
他溫柔地看著她的面容,「那你呢?」
她眼中閃著戲譫的神色,笑道︰「你要我說?我怕把你嚇跑了。」
「嗯……」他猶豫了一下。
他很想听,但總覺得她說出口後他會後悔,不過,總比成親後才後悔來得好。
「你還是說好了。」
「這可是你說的喔!」
「嗯。」
她笑得得意,惡劣地道︰「我喜歡你被我耍得團團轉的時候,愛你被我模時不知所措的模樣,更愛你明明想反抗卻又乖乖听我話的別扭表情,最愛的是,當你一臉嫉妒的看著司徒大哥跟我說話,卻又渾然不知自己吃醋的樣子。」
冷天濰深吸一口氣,僵硬地開口︰「容兒,我可不可以收回我剛剛說的那三個字?」
他錯了,還錯得離譜。
他寧願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愛她,那該死的小販,最好別讓他逮到,他要殺了他!
「來不及了,這三個字已經傳入我耳里,留在我心中了,除非你刨了我的心,要不然我是不會還你的。」她頓一了下,狡詐的看著他,「好好準備當你的新郎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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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涼亭里的男人端著杯子,听著屋內眾人熱鬧的勸酒聲,嘴角噙著愉悅又有些落寞的微笑。
「寂寞吧?」一道身影翩然而至,毫不客氣的拿起桌上的酒壺,順手從懷中掏出一只玉杯後,自行斟起酒來。
司徒律瞥向這位不速之客,沉穩的眼透露出一絲訝異,「太子。」
他怎麼會來到這兒?
朱煜笑了笑,鳳眼直探入他的雙眼中,道︰「我知道,你看著容兒成親了,心里很寂寞。」
「是有點。」常跟他斗嘴的妹子大喜呢,他一想到就覺得有些孤寂,像被人拋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