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她一坐在沙發上︰「反正,咱們還是得合作。」
「合作個屁啊?」他打開了電腦︰「誰要跟你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我說過,若你想要程薏,就得听我的,否則……我們兩個全沒好處!」
偉信沒吭聲,蕙瑜直接取出了一只小瓶子,在他面前晃呀晃的,他看了眼——那是方才叫小默的男子交給蕙瑜的東西,他看著她︰「什麼?」
「只要有這個,程薏和那葉玄宇,全得听我們的。」她笑著,嫵媚極了,卻帶了點惡毒。
偉信不禁打了個冷顫︰「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什麼樣子?」她笑著︰「我還是我啊!那有變?」
「那是什麼鬼東西?」
「嗯……無色,無味,也死不了人的!它叫‘神仙水’。」她一字一句的,講得好簡單,口氣也平淡。
「神仙水?」偉信不解的︰「是安非他命那一類的?」
「拜托!」蕙瑜撇撇嘴︰「哥,我告訴你,只要你將它……」
她壓低的聲音,悄聲的說著,愈是說下去,偉信的臉色愈難看,等蕙瑜講完了,他整個人都站了起來,怒氣沖沖的看著她︰「你以為,這樣就能挽回什麼了?用這種方式,簡直和強暴沒什麼兩樣!」
「你想當聖人!」蕙瑜冷笑︰「用這種方式,才能一石二鳥,你懂不懂?你能得程薏,我得葉玄宇,有什麼不好?你想想吧!程薏把你當什麼?」
「就算是這樣,我也甘願!」偉信紅著眼,看著仍是一臉純潔的蕙瑜︰「你心腸怎麼這麼惡毒啊?」
「我惡毒?」蕙瑜拉高了嗓門︰「我怎麼個惡毒了?我是為了你耶!你被那女人玩弄了,到現在還替她講話?你是腦袋有問題是不是?沒給她一個教訓,未免太便宜她了!」
偉信听了,半晌仍說不出話,胸口因氣憤而劇烈起伏,許久才瞪視著意瑜︰「我警告你,別亂來!我寧可失去程薏,也不願陪你當強暴犯!」
蕙瑜看著他,滿臉盡是不悅,將那只瓶子狠狠的摔在桌上︰「你好好想想吧!這可是唯一的法子!我告訴你,就算你不願意,我照樣能得到那男人!除了葉玄宇,我誰都不要!」
偉信看著她——蕙瑜是認真的,她愛那男人,若是要她殺了人,她都做得出來;他第一次感覺到,愛不僅能使一個人幸福,也會帶來災禍。
第二十九章
程薏覺得,今天真是前所未有的倒霉日子,不——或許,應該說是自己和蕙瑜之間變得莫名其妙。
設計部的人將克爾的稿件送了過來,正在討論著要用那一類型的文案,對于蕙瑜寫出來的東西,每個人都覺得不妥,那一瞬間,蕙瑜的臉垮了下來。
「怎麼個不行?強調的,也不過就是自然環保嘛!當然從這方面去著手。」
「可以寫得再輕松點啊!你當在寫新詩啊?你沒見到現在有些廣告,即使產品是很嚴肅的,但仍帶得出‘有趣’的效果?」設計部有人說了。
「有趣?要多有趣?我又不是周星馳!」蕙瑜瞪了他一眼︰「不然,你想啊!」
「你怎麼那麼……」
「好了!」程薏說話了︰「這個文案我也覺得不好!蕙瑜,你再重想一份!大家都是為了案子好,別吵了。」
蕙瑜冷笑︰「為了案子好?你講得真是冠冕堂皇啊!不知窩什麼心咧!要我重寫?你自己不會寫啊?」
眾人听了,只是瞪著她,程薏無端被搶白了一頓,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我叫你重寫就是重寫,你若不想寫,可以,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少拿出上司的架子來壓我,」蕙瑜站了起來︰「你怎麼拿到克爾的案子,你心知肚明吧?別讓我把你的丑事給抖了出來,你就吃不完兜著走。」
「喂喂喂,你們是怎麼搞的?案子還沒談好,倒是內哄起來了?範蕙瑜,你是吃錯藥了啊?’’有人看不下去,忍不住說了︰「也不過是叫你改個文案罷了,你發竺麼大小姐脾氣?程薏,說真的,這案子拿得是有些莫名其妙,公司上上下下也有些傳言,若沒做好,真的會讓人說話。」
程薏听了,心里先涼了一半,仍是勉強笑著︰「我知道。蕙瑜,麻煩你,再多費點心思了。」
蕙瑜嘟著嘴,咕咕噥噥的也不知在念什麼,一直到會議結束;當程薏回到辦公室,只覺得像是打了一仗般的疲累,但腦子仍不得安寧——蕙瑜知道了什麼?再怎麼說,都是自己不對,她看著桌上的電話發呆。
驀然里,程薏翻著通訊錄,找到了偉信的電話,毫不考慮的撥給他。
「喂。」
「偉信,是我。」她聲音顯得有些抱歉。
但彼端卻是有著欣喜︰「嘿,你會打電話給我,真是難得。」
程薏呆了呆——難得?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有沒有打電話給他過,好像都是偉信打給她的,程薏心里涌起一陣罪惡感,偉信卻問著︰「怎麼樣?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飯?這兩天都沒見到你。」
「哦……好啊,偉信,我也有事想找你……」
他沉默著,才又笑了起來︰「好啊!我再去載你好了,你沒開車吧?」
「沒有……」
「那晚上見了。」
幣了電話,程薏只是瞅著窗外那片灰色的天空,卻是猛然下起大雨來了。
※※※※※※※※※
這頓飯,程薏吃得坐如針顫;偉信顯得興致很高,不斷說著新接的案子,程薏只是笑臉听著。
「听蕙瑜說……今天開會開得很不愉快?」他突然冒了這句話,程薏只是點點頭,偉信卻笑著輕握著她的手︰「她是自我觀念比較強了點,我會說她的。」
程薏慌慌的縮回了手︰「沒關系,事情講開就好了,為了案子,多少都會有意見不合的時候。」
查覺了她的變化,偉信不禁苦笑起來︰「我們……還是很生疏。」
她沒敢看他眼里的悲哀,只是不再說話,這種沉悶的氣氛,不論是對她——或是他,都是件苦事。
「你說……有事找我?是什麼事?」他笑得有些假,假到令程薏心酸。
她專心的攪伴著咖啡,話說得結巴︰「偉信,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好不好?」
他刷然白了臉,表情不自然極了,半晌才說道︰「你說什麼?分手?為什麼?」
「我覺得,我們不適合——你條件很好,要找到好女孩,是很——」程薏心虛得厲害,頭愈來愈低。
他有種被騙的感覺。
原來,蕙瑜說的全是真的,程薏自始至終都是在騙他,只有自己仍是沾沾自喜——怪不得,她連接吻都不願意,進乎有些排斥。
「你在開什麼玩笑?」他冷冷的。
程薏听了只覺得刺心︰「偉信,這件事……對你很不公平……」
「我們先出去再說!」他顧不得未完的食物,匆匆的結了賬,匆匆的步出餐廳,程薏只得跟著出來。
「上車。」他仍是笑著︰「我送你回去吧。」
她看著他的笑臉,心里松了口氣——或許,還能跟他好好談談,但——她發現自己錯了,他沒理智的不斷超車,按喇叭,程薏的話又吞回肚子里。
挨到家門口,程薏才要下車,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只見偉信眼里全是血絲,樣子恐怖極了——他不像是自己熟識的範偉信,卻像個惡魔。
「為什麼要分手?你說,還是,從頭到尾,你都沒愛過我?」
「偉信——對不起,我不想再騙你了,」她極力使自己講話不發抖︰「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