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給了他怎樣的傷痛,才會讓他病得這麼嚴重?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江默雨把胃里的東西全部吐盡,才虛弱地直起身子。
「為什麼不把你得厭食癥的事告訴我,為什麼不把你決定當法醫的理由告訴我?為什麼你從來不對我說你為我做了那麼多的事?」帶著懊悔的語音,打破了沉寂的空間。
「寶兒?」江默雨詫異地望著眼前的人。她怎麼會在這里?不可能!她明明不愛他,她明明已經不要他了。是做夢吧,對了,一定是做夢。
恍惚一笑,他走近了她,「真好,原來世界上真的有上帝,會實現我的願望,讓我在夢中夢見你,如果真的可以在這樣的夢中死去,對我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誰告訴你這是在做夢了?」悲傷的感覺,不停地涌上來。
「我不喜歡這樣的表情,我希望寶兒可以對我笑。」他喃喃著,輕輕地把她擁入懷中,吸吮著她身上的氣息,「好真實的夢啊……寶兒,我有好多話想要對你說,說一整天,一整年,一整個輪回!」
「你不怕說得口水都干了嗎?」眼淚似乎又要掉下來了,今天,她好像特別的會哭,像是把以前沒有哭出來的淚水,全部都在一天之內哭盡。
「不怕,只要你肯听就好。」他抱著她的力道越來越大,「你說過,你不是一個適合等待的人。我很想對你說,沒關系,就讓我來做那個等待的人,這一次,由我來等你,等你再次地愛上我,等你愛我愛到不能離開我,等你願意把你的一生都交到我的手上。無論多少個十年我都會繼續等下去的。我不怕等待的時間有多久,我只怕我永遠都等不到一個你會愛上我的結局。」這是他最害怕的。
「不會了,你等到的,絕對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你哭了嗎?」
「哭了。」
「這是你為我流的眼淚,我一輩子都會珍惜的。」他輕輕地吻著她臉上的淚珠,「說,你愛我,好不好?」即使只是在夢中,他也想要听到這三個字。
「我愛你。」她定定地望著他。
他笑了,唇角向上揚起,「如果不是在夢中的話,如果寶兒肯真的對我說這三個字,那該有多好……是我太貪心了嗎?得到了卻又想要更多,即使在夢中也不斷地奢望著現實。」
「這不是做夢!」方寶兒吼道,雙手夾住江默雨的臉,讓他面對著自己,「你看清楚了,這不是夢,是現實!我的身體是溫的,我的脈搏在跳動,我的眼淚是咸的。」
「寶兒?」
「對。」
「真的是你?」
「是我!」
他愣愣地望著她,「不是夢嗎?」
「從來都不是。」
「我……」這該是什麼樣的感覺呢,仿佛空缺的心,一下子被填充滿了。不再空,不再痛了。
「你知不知道你很傻?」
「傻嗎?也許吧。」
「為我付出了那麼多,卻讓我從別人的口中才知道你的付出。更傻的是,你愛上了像我這樣的笨女人!」
「不!可以愛上你,我很開心。」無比的開心,用著驚喜的心情來迎接著她帶給他的忐忑。
她無言地踮起了腳尖,給予生命中最愛的他深深的吻。
「默雨,我想要告訴你……對不起,以及——我愛你。」是的,這是她最想要對他說的話。
「能愛多久?」
「一生一世。」
他滿足了,從沒有像此刻這樣滿足,「寶兒,知道嗎?我好想你,想你,想得不得了!」想到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控制自己的身體,「我用九生九世來愛你,只要你能夠愛我一生一世。」
他等到了她的愛,也終于明白了她的心。
尾聲
「這樣算不算是雙重跟蹤?」轎車內,拿著望遠鏡的重案組成員看著不遠處正在跟蹤嫌疑犯,而此嫌疑犯,顯然也在跟蹤著一對要前去參加婚禮的男女。
「應該算吧。」
「那你說,我們應不應該去告訴他們,重案組一直在查找的嫌疑犯,現在正跟在他們後面。」
「萬一打草驚蛇了怎麼辦?你也知道,寶兒的臉上一向藏不住什麼情緒。」
「說得也是,不過……」一直拿著望遠鏡監視的組員甲拖著長長的尾音。
「不過什麼?」組員乙看著手表,再過五分鐘就是交接班的時間了。
「那個嫌疑犯好像正拔出刀,沖向寶兒和江法醫。」
「什麼?!」組員乙整個人從座位上彈起來,差點撞上了車頂,「那你還坐著,還不快去救寶兒他們?」
「不用救啊。」組員甲撇撇嘴,「江法醫剛才已經一腳把那嫌疑犯手中的刀給踢掉了。」
啥?組員乙眨眨眼楮,腦子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江法醫又踢中了嫌疑犯的左手,按照嫌疑犯現在手部的狀況來看,我估計應該是踢骨折了。」組員甲繼續進行著解說。
「骨折?!」沒搞錯吧!
「而且,我現在嚴重懷疑,江法醫究竟是法醫還是刑警!」行雲流水的招式,簡直讓人沒話說。
「應該是……法醫吧,雖然我也開始懷疑了。」沒有望遠鏡,組員乙只能瞪大眼楮,望著不遠處的騷動……等等,現在不是看的時候吧,而是應該拘捕犯人!
一想到此,組員乙忙不迭地拉著組員甲奔向現場。
而此刻,基本上嫌疑犯已經被打得趴在地上了。
「默雨!再來一拳。」方寶兒還在一旁搖旗吶喊。
老天,她難道沒看到那嫌疑犯只剩下沒幾口氣了嗎?
「如果不是我穿著這身礙手礙腳的禮服,我一定自己揍他了!要不是他,我根本就不必在夜總會里加了一個月的班!」新仇舊恨豈是隨便能了的。
好吧,事實證明這個女人的確是睜眼瞎子。組員甲乙汗顏地發現了這一事實。
「對了,記得打的時候別把西裝弄髒了,等會兒我們還得參加可綺和冰塊的婚禮呢。」方寶兒突然想起似的對著穿白色西裝的江默雨道。
「嗯。」基本上等于老婆奴的江默雨,對于方寶兒的話自然是絕對听從,不過他也有補充的,「他不喜歡你喊他冰塊。」
「哼,管他喜不喜歡。」
冰塊是誰?不言而喻,杜子威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