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你的手藝好像比以前更好了。」
「也許是在英國的時候常常自己動手做的關系吧。」
英國……她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在那里還好吧。」他留學英國的事,還是可綺前些日子才告訴她的。對于他這十年間的一切,她一無所知。
「還好,在那里可以接觸到更先進的醫學。」
「你既然在英國留學,那麼完全可以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當法醫辛苦不說,而且薪水也不多,你完全可以在別的醫院里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
「那你也完全可以在別的地方找到一份輕松而且適合女性身份的工作,為什麼還要進入幾乎是男人天下的重案組?」他反問。
「進入重案組是我從小的夢想!」就算危險,她也不在乎。
他凝視著她,「當法醫,也是我的夢想,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了……」早在當年,她告訴他要成為警察後,他就決定成為法醫了。他的夢想,是因她的夢想而存在的。
「你……」這樣直直的目光,似乎在暗喻著什麼。他目光里似乎包含著太多的東西,可惜她看不明白,「咳,咳!」她不自在地咳了兩聲,「謝謝你請我吃早點。」
「我不以為請一個朋友吃早點需要謝謝。」他淡淡一笑。
「你真的肯和我做朋友?」
「我昨天不是已經答應過你了嗎?況且,沒人規定男女之間除了愛情,不可以有友情。」如果她需要的只是友情,那麼他可以無條件地付出。
「是啊,愛情都是惱人的,如果我們只是當普通朋友的話,也許會相處得很不錯!」她也笑了,胸口中那股沉重的壓力突然消失不見了,只是卻突然多了一些酸澀的感覺。
第6章(1)
從江默雨那里取了化驗報告,方寶兒還沒走出法政部的門檻,就遇到了她在警局兩看相厭的杜子威。
翻翻白眼,她打算依照以往的國際慣例,看見也當作沒看見。
「等等!」杜子威喊住她。
「有事?」她無奈地停下了腳步。真是難得,平時把她當成空氣的人,竟然會主動叫住她。
「看來你昨天晚上睡得很好。」他打量著她道。
她的臉微微漲紅,「我不明白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今天穿的衣服和昨天一樣。」他一語擊中要害。
懊死的!「你怎麼知道?」她不記得自己昨天有見過這個冤家。
他沒理會她的問話,只是徑自道︰「如果你不能付給默雨完全的愛,就不要再招惹他了,現在的他,沒有辦法再受一次傷害。」
傷害?是指當年分手的事嗎?但是她自己也同樣受傷了啊,第一次全心全意地談戀愛,卻是以這樣的方式來收場,因為在海邊呆得太久,她重感冒,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我和他現在只是朋友兼半個同事。」
「哼!」杜子威冷哼一聲。
「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先回重案組了。」一語完畢,她越過他。
「如果這一次,你再傷了默雨,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杜子威對著方寶兒的背影道。
方寶兒吸了吸氣,只要不再談愛,就不會有傷害了,所以她和江默雨,只是朋友而已。
警局的餐廳里,幾個女人湊在一起吃午餐順便嘰嘰喳喳聊八卦。
「喂,你們見過新來的法醫沒?」已經調到人事管理科的賈曉容小聲地問道。
「還沒,不過听說在法政部引起蠻大轟動的,好像法政部那邊不少女同僚已經摩拳擦掌,準備驗證一下女追男隔層紗這原理了。」還待在交通部的方晴兒說著自己最新的情報。雖然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帥哥老公,不過這不代表她停止了對美男的探求,起碼養養眼也是好的。
「我看過他調來的檔案上貼著的一寸照,和法政部的那個杜子威有得拼,出眾的氣質無人能及。反正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當法醫的人,我都想不通他這樣的長相,怎麼能夠拿著手術刀切尸……嘔……」一想到尸體,她又有種想吐的感覺。在警局待了那麼多年,她的膽子似乎依然沒怎麼放大。
「說得挺玄乎的。那法醫叫什麼名字?」
「好像姓江。」賈曉容想了想,「叫……唔,我想想……」
「江默雨。」方寶兒插口道。
「對,對,就是叫江默雨。」賈曉容點頭。
噗!
方晴兒口中的湯盡數噴出,「新來的法醫是江默雨?!」
「晴兒,你怎麼回事?」賈曉容趕緊清理桌面上的狼藉。
「江河的江,默寫的默,下雨的雨,現在應該是二十八九歲了,很斯文的一個男人?」方晴兒急急地問道。
「怎麼?你認識他?」賈曉容奇怪道。
這……與其說是她認識,倒不如說是她是通過了另一個人認識了江默雨。方晴兒轉頭,看著一旁埋頭吃飯的妹妹。她可沒忘記小妹十年前唯一的一次交往,那個斯文俊秀的男孩,就是叫江默雨。
「對了,寶兒,你怎麼知道新法醫的名字,你不是一向對男人不敢興趣的嗎?」賈曉容感興趣地問道。
方寶兒抿了一口飯,「重案組現在手上的一個案子,是由他來負責尸檢的。」
「听說他幾乎不笑,這是不是真的?」
她疑惑不解,「他不是常常都笑嗎?」
「你說的笑是冷笑、嘲笑,還是皮笑肉不笑?」這三種笑,屬于常掛在她老公嘴角邊的笑。
「微笑啦。」
賈曉容一臉的不敢置信,「怎麼可能,法政部的麗麗還對我說,因為江默雨不笑,她們還特意給了他一個封號︰冷面天使。意思就是他雖然總是毫無笑容,但是依然給人一種像天使般純潔的感覺。」
「冷面天使?!」方寶兒和方晴兒面面相覷,這和她們印象中的江默雨相差太多了吧。
兩抹頎長的身影走進了餐廳,同時讓尚留在餐廳里的諸多女性類生物紛紛轉移目光。
「喏,那個穿著灰色西裝的就是江默雨。」賈曉容指了指其中一人道,「據說警局里已經有人放出豪言。願意用一萬元錢買江法醫一笑。」
「他的笑還真值錢啊。」方晴兒喃喃道。
方寶兒則遙遙地看著江默雨,挺拔的身形,濃濃的書卷氣,即使是站在杜子威的身旁,卻依然毫不遜色。就像是月亮,柔和的光芒,不灼熱,卻同樣可以吸引住人的視線。
他真的不對人笑了嗎?那麼這幾天的笑容又是怎麼回事?
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他突然抬頭,向著她望來,緩緩地……他的唇角輕輕掀起了一抹弧度……
「老天,我……我看到了一萬塊錢……」半晌之後,賈曉容走調的聲音,在餐廳之中響起。
人怕出名豬怕肥,這句話可以徹底應用在她的身上。
「寶兒,听說你和江法醫很熟,這是我做的點心,麻煩你轉交給他!」一盒烤得奇形怪狀的點心塞進了她的手里。拜托,烤得這麼黑,到底是人吃還是豬吃啊。
「寶兒,听說你和江法醫認識,這是我織的圍巾,麻煩你轉交給他!」一條溫暖牌的圍巾又塞進了她的手里。有沒有搞錯啊,現在是夏天耶,用得著送圍巾嗎?
「寶兒,听說你和江法醫交情不淺,這是我的照片,麻煩你有空給他看看!」一張明顯經過藝術處理的照片再次塞進了她的手中。呃……這照片上的人和站在她眼前的人是同一人嗎?她懷疑著。
「寶兒,听說……」
「STOP!你們到底是听誰說我和江法醫很熟、認識兼交情不錯的?」她捧著懷里一堆讓她轉交給江默雨的禮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