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知道!」方依然眉頭皺著,雙手使勁地想要把按著她肩膀的五指掰開。
「命依就是我的血……我的骨……哈哈哈哈,是命依呢……」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她,手臂勒著她的腰,壓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你放手!」她雙手握著拳,使勁地想要朝著他的下頜處揍去。
他卻伸出一只手,輕松地夾住了她的兩只皓腕,用力地往下拉。這動作,使得方依然整個上身不由自主地仰起,貼著男人的胸膛,更像是一種完全的迎合。
方依然的臉開始漲紅,甚至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異樣的氣氛。
「好像踫到你,就不會覺得痛了。」男人說著,慢慢地貼近著方依然的臉頰。
呼吸是暖的,淡淡地,一點點地噴灑在她的臉上。即使他的手指冰涼得嚇人,可是至少依然能證明,眼前的男人,是活生生的人。
隨著對方的靠近,方依然的臉越來越紅。
太近了,這張臉,近在咫尺。當她的眼,仔細地看著這張臉時,受到的沖擊,遠遠比之前所看的來得更加震撼。
而他的眼,在那漆黑睫毛下的眼眸,此刻竟染著幾絲血紅,像是泣血般。
心髒仿佛都被重重地擊打了一下,她怔怔地望著那雙眼。
他的眼,像在看著她,卻又仿佛不是在看她。散亂的視線,配合著濃重的呼吸聲,一滴一滴的汗珠,順著他黑亮的發絲滾落下來,滴在了她的臉上。
他的呼吸,和她的呼吸混雜在了一起。
「是在做夢吧,一定是在做夢了……」
方依然為自己的答案嚇了一跳。難道說,這個男人會是金碧輝煌里的牛郎?這個想法一出現在腦海中,便不可遏制地蔓延開了。
畢竟仔細想想,這男人,比她之前和以夏看到的那些要更讓人驚艷,這樣的外表條件,加上他出現在這個以服務女性顧客而出名的夜店的包廂內,好像怎麼想,可能性都只有一種。
「喂,我不是你的服務對象啦,我沒錢付服務費的,如果你想賺小費的話,我建議你可以找一下其他客人。」她申明道。
只是對方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近乎嘆息地呢喃著︰「命依怎麼可能出現在我身邊呢……是因為太痛了吧,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呢……」
「你——」沒等方依然驚呼出聲,對方的唇已經落下,含住了她的下唇,然後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交織在了兩人的口中。
方依然的小臉幾乎皺成了一團。
「命依,為什麼沒有我,你還可以快樂地活下去呢?你難道不知道那樣是很……」他的喃喃自語隱沒在了她的雙唇中。
「嗚嗚……很什麼……嗚嗚,我不是什麼命依……」她扭著頭,費力地想要結束這個莫名其妙的吻。
一陣天旋地轉,她的身體又被拋了起來,只是這一次,卻是落在了柔軟的薄被上。
沉重的身軀,壓在了她的身上。
「不公平呵……」
「喂,你太過分了,我說了,我不是來‘消費’你的顧客。」雖然他是長得不錯,不過她可沒興趣把自己的清白丟在這人身上。
「真希望這夢不會醒。」他的希望,他的愛戀,他的等待……所有的熱情,所有的埋怨,都在告訴著他,他是如此的渴望著她。
「等等,我很鄭重地警告你……」他的力量太強大,強得根本不像是常人,在他的禁錮下,她竟然難動分毫。
「不要醒,至少……在夢里,我得到了你,我的命依。」
見鬼了!方依然想大喊,想尖叫,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在電視上所見的那些爛得要死的劇情,會上演在她的身上?更見鬼的是,這個男人口口聲聲地說著什麼命依,她卻壓根有听沒有懂。
從這人依舊迷迷糊糊的狀態來看,很可能是把她和某人認錯了。
現在的他,簡直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人——盡管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酒氣。
MYGOD!
她是來消費的!她是顧客!她是上帝!
第2章(2)
十分鐘後,包廂的床上,傳來了女人殺豬似的咆哮聲——
「痛,好痛!拜托,你的XX就不能小點嗎?」
「……」
「你……你……太不專業了,服務水平也太爛了吧,痛死我了!虧你們還打出什麼服務一流的口號!」
「……」
「喂,不要了,一次就夠了,我不要了……都說了不要了,叫你們的經理來,我要投訴,我要告到消費者協會去,哪有像你們這樣做生意的……」
「……」
夢,什麼時候才會醒呢?
夢醒了。
會了無痕跡嗎?
又或者終歸是留下了點什麼,即使只是一些些……
命依,你可曾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個男人,會為了你,痛不欲生,會為了你,寂寞一生,會為了你,結束生命。
死亡的那一刻,會在什麼時候降臨呢?又或者,至死,都是活在痛苦和空虛之中。
那份溫暖的觸感,是來自哪里?就連那磨人的疼痛都在一點一點地消失。是痛得太厲害了嗎?所以才會產生那樣的幻覺?
那份滿足感,再也體會不到了嗎?無論他在多少女人的身上追求著……
六年後——
暗色的歐式床上,兩具赤果的身體交纏在一塊,精瘦結實的男人軀體以及令人血脈賁張的女人嬌軀。滑落的汗水,男人的喘息聲,女人的申吟聲,構成著一副活色生香的畫面。
「啊……思缺,給……給我……求求你,給我……」陶雲珂的指甲在君思缺的脊背上留下了幾道劃痕,嬌艷的紅唇,吐著呢喃不清的話語。
及肩的黑發,因汗水而大部分貼在男人的脖子上,一部分,順著男人的臉頰在空氣中來回擺動著。一遍遍來回地律動,男人卻絲毫沒有想要釋放的意思。
「思缺……思缺……」陶雲珂不斷地喊著對方的名字,半睜著的雙眼沉迷地望著那張即使的時候,依然無比冷靜的面龐。
為什麼,他還可以那麼冷靜呢?即使在微微地喘息,即使滲出了汗珠,可是他的眉眼,卻依然波瀾不興,仿佛他們在做的事情,只是如同在文件上簽字一般。
涂著丹蔻的手指慢慢地從對方的脊背爬上了那寬闊的肩膀,她忍不住地想要伸手,去踫觸那張臉,那張她不知道真實與否的臉。
手指顫顫地向上伸去,指尖,眼看著即將要踫觸上的時候,那張妖媚的臉龐猛地向後仰去,冰冷的視線,霎時讓陶雲珂一個戰栗。
她剛才在做什麼,竟然想要去——
苞在這個男人的身邊,她自然明白,他從來不允許女人去踫觸他的臉,那張足以熒惑眾生的臉龐。
他是君家的家主,是君家這一代,最驚才絕艷的存在。這個神秘的家族,擁有著權力、財富,可是最讓人稱奇的卻是,這個家族中,每一代中,總會出現一個無與倫比的人物。這個人,無論是外表,還是才華都完美得讓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