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其實從來都不曾存在過。
第5章(1)
冷思月幾乎忘了她是怎麼離開紀羽冰的別墅的。她腦海中,只是反復地重復著他最後的那句話。
她不明白,紀羽冰究竟想要如何掌控她的感情?
方小美依然在每天逼問著她戀愛的男人是誰。這問題,如今看起來只覺得可笑。
莊賢在家休息了一天便繼續來學校上課了。
對于莊賢遭到的無妄之災,冷思月只覺得抱歉。
「這並不是你的錯,別說對不起。」莊賢如是安慰道。
她黯然地點點頭。紀羽冰有一句話說對了,的確是她招惹他的。如果不是她當初找他當模特兒,也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你那天和我說的那個女人……她還好嗎?」她猶豫地問道。
他一愣,隨即明白她問的是誰,「老樣子,自從瘋了之後,就一直呆在醫院,不過這一兩年稍微好些了,不像最初的時候,具有暴力傾向。」
「希望她能夠早點康復。」
「對了,那天紀羽冰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以後我不會去見他了。」她搖搖頭。在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後,心竟然在微微地抽痛。
以為愛情放棄了自己就不該再去在意那個人了,可是心卻比大腦更誠實。原來自己還是在意的,在意著第一次感情的付出,在意到心還是在痛。
「那就好!」莊賢松了口氣,拍拍冷思月的肩膀,「你也別這麼垂頭喪氣的,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你啊!」
「啊?」
「一次的戀愛,沒挑對人,下次認準點就是了!」他沖著她擠擠眼,「大不了這學校里你看上誰了,我把那人拉過來,讓他簽字畫押當你男朋友!」
她不禁一笑,愁思倒是消失了大半。
是啊!不就是一次失敗的戀愛麼,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終是想做自由的冷思月,也許日子得過且過,可是舒適,寧靜,有屬于自己的天空。
「學長,謝謝你!」她要下決心,把心底的那抹身影,徹底地忘掉。
肅靜的辦公室里,一張張照片陳列在紀羽冰的面前。
照片中的人,或趴在課桌上懶洋洋地閉目養神,或和同學朋友開懷吃東西,或閑適地擺弄著相機……皆是同一個女人,及肩發,清秀有余,美麗不足。
一幫手下甚至懷疑,為什麼少爺會要派專人去跟蹤這個女人,拍下她每天的行程。比起以前那些圍在少爺身邊的女人,照片中的人,只能稱之為勉強能入眼而已。
室內的低氣壓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
眾人只覺得身上、手心全是冷汗。其中一人偷偷地抬頭望了眼,卻只看到紀羽冰眉頭緊鎖,一雙利眸簡直像是要把照片燒出幾個洞。
天!這還像是他認識的紀少爺嗎?簡直就像是……吃醋的男人。
腦子中一冒出這個想法,手下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去看那張漂亮的臉孔。
紀羽冰的手慢慢地捏住了其中的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她,正在某個草坪上,對著一個陌生的男人拍照。她眼梢帶笑,卻讓他的心情越發惡劣。
為什麼她全然沒有一點的愁思,仿佛他在不在她的世界,根本就不重要?
照片在他的手心中漸漸地被捏成了一團。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紀羽冰松開了手,被捏成一團的照片落在了地上。
「線已經都鋪好了,只等著收網了。」手下說道。
「那麼明天開始,把網收了。」
「是。」
手下們陸續地退出了辦公室,紀羽冰坐在皮椅上,後背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月,為什麼你要笑得那麼開心呢?」開心得讓他想要把那些照片統統撕毀。
手機靜靜地躺在辦公桌上,他手一伸,拿過了手機,打開瀏覽起了那曾經存在手機的照片。
那些照片,是他第一次,用手機去拍一個女人。
那時候,她的專注,她的認真,她的笑意,都只是對著他!
喀!
手機的機身發出破裂的聲音,裂開的碎片,直直地刺進了掌心,鮮紅的血慢慢地從掌心中滲出,留到了機身上。
「紀!」一直在暗處的賀承志見了,終于忍不住開口叫道。
啪嗒!
他松開手,手機跌落到了地上,裂得更厲害了。
「我幫你包扎一下。」賀承志急急地翻出了醫藥箱,清理著紀羽冰掌心的傷口。
「承志。」他怔怔地,只是看著掌心,「有點痛。」
「當然痛了,你都把手機給掐破了!」
「不是手痛,是這里,有點痛。」沒有受傷的手,輕輕地撫上了心髒的位置,「真奇怪,居然會痛。」
賀承志一窒,也許紀愛冷思月,愛得比他想象中的更深吧。
「這些照片和手機你打算怎麼處理?」他轉移話題問道。
潤澤的唇,只吐出兩個字︰「扔了。」
冷思月一回到家中,便發覺家中的氣氛不太對。以往這時候,老媽應該早就做好了飯菜擺上餐桌了,但是今天,餐廳的桌上一片空蕩蕩的,而父母則坐在沙發上,不停地翻找著各種名片,撥著電話。
「李先生,你看這個事兒你能不能幫忙周旋一下……是啊本來談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變成這樣了……什麼?你沒辦法幫忙?那、那算了,我再找找其他人看。」
冷父失望地掛斷了電話,而冷母則在一旁焦急地詢問︰「怎麼樣?」
冷父搖搖頭,冷母一下子整個人像軟了骨頭一般,無力地攤在了沙發上。
「爸、媽,怎麼回事?」冷思月急急地問道。父母這種樣子,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冷父張了張口,卻沒說出半句話,只是狠狠地抽了口煙,而冷母則一個勁兒地垂著淚。
「爸、媽!」
「阿月,我們家……可能會破產。」冷母攬過女兒道。
冷思月覺得自己像是在听一則笑話,父親母親怎麼也算是知名攝影師啊,收入就算不能過上富翁的生活,但是家里生活條件一直都不錯。愣了半天,她只問出一句︰「怎麼會?」
「前段時間,我們和你鄭伯伯打算合作做點生意。于是雙方約好各出一半的錢,買下一批樓房,炒房產,我們除了儲蓄的那部分錢外,還把家里所有的資產都壓給了銀行做抵押,結果買到手的這批樓房,居然是批爛尾樓!錢全陪進去了……」
冷思月听著一陣眩暈,「那鄭伯伯呢?」
冷父沒好氣地道︰「別提那姓鄭的,當初這批房子,全是他經手的,如果不是信了他,我怎麼會糊涂到買這些爛尾樓!」
「爸,你的意思是……我們家被鄭伯伯坑了?」
「十幾年的交情,沒想到還是敵不過個錢字。」
「可是鄭伯伯他……」她怎麼也無法想象,經常來家里做客,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伯伯,居然會對她的家下手如此狠。
冷母拉著女兒的手,「我和你爸也想過了,真的破產了,大不了再重頭來過,餓總是餓不死的,只是以後沒辦法提供你像現在這樣的生活了!」
「爸媽,將來的生活就算差點沒關系,只是我想弄清楚,鄭伯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還不是鑽到錢眼里去了。」
「我……我要去親自問問鄭伯伯!」她堅持著。錢真的可以腐化人心嗎?就連和父親交情那麼好的伯伯,都會為錢而改變……
「阿月,我也是沒辦法,如果我不照著大老板的話去做,我那一家老小就會有危險。」會客室內,中年男人一臉愧疚地對著冷思月道。
「鄭叔叔,我不明白你話里的意思。」
「哎,你們家怎麼會得罪大老板,他現在是存心想要整你們家。這次的事情,大老板說了,只是給你們家一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