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她開口道。下一秒,她就想把自己給丟到爪窪國去!
所謂的白色冰淇淋,是少年那白色的肌膚,因為靠得過近,所以在她睜眼的瞬間,佔據了她眼簾所有的空間,而她口中那冰涼東西,則是……他的手指。
包倒霉的是,一旁還有著一個和少年差不多年紀的人在看著。
即使冷思月自認自己的臉皮夠厚,這會兒也不禁染上了一抹紅暈。
她慢慢地吐出了對方的手指,從口袋中拿出了紙巾,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隨後再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亂的頭發。
「真巧,在這兒又遇見了你了。」她打招呼道。
「是啊,真的很巧。」他嘴角含著笑意,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撇撇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除這份尷尬,也許她現在應該拍拍,走人才是。可是她又舍不得眼前這賞心悅目的一幕。
沒錯,是舍不得!
少年高挑頎長的身子隨意地站立著,在午間陽光和綠樹枝葉的光暗中,形成了奇異的和諧。
這少年,是天生適合于鏡頭的人。冷思月在心中如是評價道。
然後她的視線不自覺地瞥向了少年那曾經被她「咬」進嘴里的手指。細細長長,白皙,很像是鋼琴家的手指。
「味道怎麼樣?」耳畔響起了他的聲音。
她直覺地回道︰「味道還不錯。」
「哈哈哈。」他又笑了,而她則有想要去撞牆的沖動。
天知道,她此刻有多想抽自己的嘴!听听,這算是什麼回答啊,活似魔一樣。
「好吧,你贏了。」少年止住笑意,「你真的很有趣,所以我答應當你的模特兒。」
「紀!」一旁的賀承志嘴巴大得可以塞隻果了!上帝,耶穌,阿門,這個一直以來冷血外加邪惡的男人,居然打算當別人的攝影模特兒?!
「承志,我已經決定了。」少年淡淡道。
賀承志呆愣了幾秒厚,總算再次合上了嘴巴。
而冷思月還處于暫停狀態。
嗄?啥米?!
地獄到天堂的心境,冷思月此刻算是有了初步的體會,「你願意當我的攝影模特兒?」她自動忽略前半句,只在意後面的那半句。
「對。」
「簽字、畫押!不能反悔!」她忙道,生怕免費模特兒下一秒反悔。
「不會反悔,只要你一直那麼有趣。」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冷思月。」
「紀羽冰。」
紀羽冰這個名字,不了解的會絲毫不在意,了解的則會逃得遠遠的。
因為只有了解他的人,才會知道這個少年有多麼的恐怖,多麼的冷血。
可惜,冷思月是屬于前者。
所以,她听到了這個名字後,沒有絲毫的反應,「明天下午四點,你有空來攝影社嗎?我想先拍幾張室內照,試下你在鏡頭前的感覺。」
「可以,我會準時到的。」
他的回答讓她無可挑剔。冷思月聳聳肩,轉身準備走人,臨走前,又再次回頭,「對了,記得晚上早點睡,再漂亮的眼楮,如果變成了金魚眼,就完全沒有美觀可言。」
直到她走了之後,一陣笑聲驟然響起。
「哈哈哈……哈哈哈……」賀承志看著笑得「淋灕盡致」的紀羽冰,有些反應不過來。
呃……可以說,他很少看到好友兼主子的人會那麼笑,而且,今天他好像笑了不止一次了。
「承志,听到了嗎?她居然讓我晚上早點睡覺,已經很久沒人對我說過這話了。」紀羽冰笑語道。
的確沒有,賀承志暗自點頭。因為大多數人在紀的面前只有兩種反應,折服或者害怕。
「紀,難得見你笑得這麼開心。」賀承志道。
「嗯,我很開心,很久沒見到這麼有意思的人了,整天對著那些數字,都有些厭倦了。」
賀承志無語,紀口中的那些數字,可是別人眼中最貪戀的——金錢。
「不過我還第一次知道,原來我可以去當一個模特兒。」紀羽冰又自言自語道,「原來我的臉和身體也有這種用途。」
「你一向很能吸引女人。」這是天大的實話。
「可惜她並沒有喜歡上我。」他輕彈了一下手指。冷思月望著他的時候,眼中有著欣賞,有著贊嘆,有著驚訝,確絕對沒有愛戀。
「那麼你呢?」賀承志問道。
「我喜歡她。」紀羽冰對于自己的感覺沒有絲毫的隱瞞,「她是一個有趣的玩具。」
那雙清澈的眼中,此刻印滿了興奮。
那是一種……很深的期待,期待著這個玩具,會帶給他怎樣的驚喜。
第二天,紀羽冰果然如約來了。
穿著簡單的白T恤,藍色的牛仔褲,他看上去朝氣卻又寧靜。
是的,他就像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但是卻又奇異地融洽。
「你來了!」冷思月道。
「我來了。」紀羽冰答。
攝影社雖然只是學校的一個社團,但是實際上的社團點卻有好幾個攝影室,專門供社員們拍照,擺布景用。冷思月有一個專門的攝影室,那是莊賢對她的一大「優惠」。
套句莊賢的話來說,那是為了更好地激發她的攝影潛能。
可是天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潛能」這玩意兒。
冷思月領著紀羽冰來到了她的攝影室,里面已經擺放好了幾樣簡單的布景︰一塊暗紅色的地毯上,有一張椅子,一張茶幾,茶幾上放著幾本書,地上零散的有一些玩具。
「好了,你把鞋子月兌掉,可以在地毯上隨意地站著,或者坐著,或者看書,都可以。」冷思月一邊打開相機,一邊道。
「要月兌衣服嗎?」紀羽冰問。
她很想說要,因為她想要好好研究這具美麗的身體,可是話到嘴邊,卻還是道︰「不用了,今天你就先在鏡頭前隨意地動一下,我找找感覺。」
他無異議地月兌下鞋子,踏上了柔軟的紅色地毯。
冷思月舉著相機,透過鏡頭,盯著紀羽冰那挺得筆直的脊梁。很奇妙地,似乎她每次見到他,只要是站著的時候,他的脊梁都挺得很直。
就算他處于一種隨意,悠閑的狀態,但是那脊梁……依然呈現著直線狀。
也許,他真的可以成為一個頂尖模特兒吧,如果他有心朝著這方面發展的話。
紀羽冰隨手拉開了那張椅子,坐在了椅子上。
原本是側著的椅子,變成了正對這冷思月,因此坐在椅子上的紀羽冰,自然也就正對著她了。
冷思月一愣,只見鏡頭中的紀羽冰一只手拿起一本書,另一只手翻開書,左腳優雅地蹺在右腿的膝蓋上,坐姿猶如一個貴公子般。
但是他的眼楮並沒有看著書,而是直直地看著她。
沒錯!他在看她,而且是用著一種毫不掩飾的視線在看。
即使明明兩人的視線中,隔著一架照相機,但是冷思月還是覺得自己口干舌燥起來。
他——似乎嚴重地影響了她的情緒。
皺皺眉頭,冷思月放下相機,「為什麼看著我?」
「你並沒有說不可以看。」他微微一笑道。
「你為什麼不看書?」
「因為看你讓我覺得比較可以打發時間。」
「……」這話是夸是貶啊?
冷思月搔搔頭,只覺得口更渴了。走到飲水機旁,她倒了一杯礦泉水仰頭灌下。
「我也想喝。」他的聲音在她腦袋頂上響起。
「自己倒。」她手指了指一旁的一次性空紙杯。
「你不能給我倒水嗎?」他雙手換胸,笑盈盈地望著她,絲毫沒有自己動手的意思。
「你自己倒比較方便。」她撇撇嘴,換言之,她懶得動手倒第二次水。
「那要怎麼樣你才肯給我倒水?」他俯子,兩人的視線霎時平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