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風輕輕地吹著,樹葉沙沙作響。
樹下的一男一女,彼此對視著。
「恭喜你,贏了比賽。」蕭克彥淡淡地道著恭喜。
「謝謝,不過你女朋友輸了比賽,沒關系嗎?」安日心淺淺一笑,問道。
「也許……還是會有些小麻煩吧。」他的腦海中想起了那天的話,她似乎對他說過,若是輸了比賽的話,她會哭。
一想到此,他的眉頭不由得皺起。
「麻煩?」安日心問道,「什麼麻煩?」
「沒什麼。」他搖搖頭,望了一眼對面的體育館,「對了,比賽一結束,你就找我出來,有事?」
「你還記得比賽前你答應過我的事嗎?」
「嗯?」他挑眉。
「如果我贏了,你要答應我的一個要求。」她一邊說著,一邊暗自握緊著自己的雙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給予她勇氣。
「我記得。」此刻,他很想要回到體育館,去找那個白痴女人。不知道她有沒有哭。今天的比賽他看得出,那白痴女人真的很努力,簡直可以說是在拼命。
「那麼我現在要說出我的要求……」最後的努力了,她的希望,她的夢……
「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得到的話。」他如此回答她的。
……
十分鐘後,當男人轉身離開的時候,女人則只是自嘲地把整個背都靠在了大樹的樹身上,狼狽地抹了一下自己眼中的淚。
「蕭克彥,你的回答……還真是讓我沒辦法對你不死心啊。」
太過傷人的回答,往往會令人傷心。
愛情這個國度中,原本就沒有公平可言。
她安日心不是第一個,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
「她的眼淚會讓你覺得不知所措,那麼我的眼淚呢?卻並不會讓你有任何感覺,對嗎?」她問著,面對的卻是空氣。
沒有任何的回答,答案她卻已經明白。
那是因為他愛的人是莊青凡。女人的眼淚,是男人的克星,但是範圍只限于——愛她的男人!
找不到他,她根本就找不到他!莊青凡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那麼干著急過。著急,但卻什麼都做不了。明明很想要見他,卻見不著。
是和安日心在一起嗎?因為她出體育館的時候,同樣沒有見到安日心。
那個要求又會是什麼要求呢?
如果她是安日心的話,一定會提出要克彥做男朋友之類的要求。
老天!安日心可千萬別提這個要求。
莊青凡一個冷顫。不要!克彥千萬不要和安日心在一起。對,他們只是偶然一起不見的罷了。
猛然的,她想到了自己還有手機。
掏出手機,她撥著自己熟悉的號碼。
手機響了幾聲後被接起。
「青凡?」熟悉的男中音從手機中傳來,她的手不禁顫了顫。
「嗯。」她覺得自己的聲音也在發抖。
「什麼事?」
「你……在哪里?」
「體育館對面的林上。」蕭克彥看了看自己所處的位置答道。
她咬咬唇,猶豫了片刻,差點忍不住地問「和安日心在一起嗎?」
「比賽……輸了。」她悶悶地道。有太多的話想要對他說了,但是說出口的卻只有這四個字。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鼻尖的酸澀感越來越濃,她咬了咬唇,「我明明有對你說過的,如果比賽輸了,我會哭的……」所以,他該來找她的啊,因為只要能夠看到他,她就不會哭了。
「你……在哭?」
「還沒,不過馬上就要哭了!」她抽了抽鼻子,「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找不到!」
「你在哪里?」
「蕭克彥,你不守信用,你明明答應過,不會讓我哭的,為什麼在我想要見你的時候,卻不出現在我面前?」
「我……」
「我說過,如果我哭的時候,你一定要在第一次時間跑到我的身邊,這樣我就不會哭了。可是……可是你沒有來,所以……所以……」眼淚,順著面頰,不斷地流淌著。
這是她的眼淚嗎?落得比她想象中的更快,更多。
「快告訴我你在哪里?」他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氣急敗壞。
「我……我……」她哽咽著,「我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只知道從剛才到現在,我一直在找你。」
「先告訴我,你周圍有什麼明顯的建築?」蕭克彥問道。他現在只想快些找到那個笨蛋加白痴的女人。該死的,為什麼女人就那麼容易哭,更該死的是,他光是在手機里听到她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就覺得心慌意亂。
從來不曾出現過這樣的狀況,曾幾何時,他在不知不覺中,受這女人的影響越來越深?
「我只知道,我出了體育館,好像一直往南邊走。」她的鼻音更重了。
「那好,你給我原地呆著!」他急急道,「我馬上過來。」
一句話說完,他掛斷了手機。
莊青凡抽搐著肩膀,在原地等待著。
來找她吧!快點來找她吧。
只要找到了,她就不會哭了!
只要他能夠找到她,只要找到她……
……
天色越來越黑,手機也沒有再響過。
而呆呆站在原地的她,看上去就像個傻瓜似的。
莊青凡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眼淚早已被風吹干了,只給皮膚留下澀澀的感覺。
「蕭克彥,我恨死你了!」她仰頭朝天吼著。也許,他根本就不是屬于她的騎士。
「該死的,你這個白痴女人,小心我K死你!」另一道聲音在她的身後吼道。
「啊!」她嚇了好大一跳,一轉頭,就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凶神惡煞似的放大在她的眼前,「蕭……克彥。」她訥訥地道。「廢話,叫得那麼大聲,難不成你以為是鬼啊?」他滿臉疲憊,沒好氣地道。
她想要質問他,想要責怪他,為什麼這麼晚從才找到他,但是真的說出口了,卻是……「你……總算來了。」
她的這句話,卻像是捅了馬蜂窩似的,他一下子炸開了,「你還好意思說,你以為是誰害得我像個瞎子似的在周圍找了幾個小時?」
「嗄?」她迷惘地眨眨眼。
「見鬼的南面,莊青凡,你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東面!」
「東……東面?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路痴啊,居然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他實在想知道她的方向感究竟在哪里!
「我……我……」什麼是凶神惡煞,他此刻的表情就是最好的體現。她突然發現自己在他面前得了綜合性口吃。
「而且手機居然關機。害得我根本沒辦法聯絡你!
「關機?」她掏出手機一看,沒電了,手機自動關機,「好像……沒……沒電了。」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她則有些心虛地打著哈哈。
「還有,不就是輸了個比賽嘛,哭P啊!」他繼續惡狠狠地道。
「那是因為……」她哭的真正原因,不僅僅是輸了比賽,更怕是輸了他。
「有沒有紙巾?」他問。
「有。」
「給我。」他伸出一只手。
「哦。」她掏出紙巾遞給他,有些不明所以。
下一刻,他拿著紙巾,擦著她滿是淚痕的臉,「要是你下次再這樣亂哭的話,我K你!」
「那你為什麼比賽結束後不來找我?我明明說過,如果輸了比賽,我會哭的。你不來,所以我只有一直哭……」
「我現在不是來了。」
「但不是第一個。」她悶悶地道。
蕭克彥沉默了,良久才低低地道︰「以後不會了。我會第一個跑來找你,所以……不許再哭了。」
她的哭泣,讓他心慌意亂。他不想要再次感受到這種心慌了。
只是一句簡單的話,她听著卻覺得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如果我哭了,你真的會K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