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看夠耶,還我啦,你都不知道,這是曉夏花費了多大的心血,才搶到這本寫真集的。」她動作更加激烈,誓要搶回寫真集。
「哦?曉夏?」漂亮的鳳目微微一轉,鐘凱德撇向了正在一旁看好戲的朱曉夏。
「呵呵。」干笑兩聲,朱曉夏避開鐘凱德想砍人的目光。拿到寫真集並非她的錯,只不過她沒想到費三八露出一臉花痴樣看著寫真集的時候,鐘凱德正好會來社團辦公室。早知道,她打死也不把這本寫真集交出。畢竟對方可是學生會的骨干人物,光拿權力這一項,就足以把她給活活壓死。
收回目光,鐘凱德抿了抿薄唇,猛然地俯子,把頭湊近費蘭雙,「你覺得寫真集上的人比我好看嗎?」低雅的聲音,充滿著媚惑的氣息。
這……怔怔地望著突然靠近的面龐,費蘭雙臉紅地舌忝了舌忝唇,「當然是——你比較帥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她極其狗腿地道。唉,汗顏啊,他的這張俊顏她明明已經看到快要爛了,但是只要他一貼近,她還是會忍不住臉紅心跳。好在這種狀況只會對著他一個人,估計她這輩子,是拴死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既然這樣,那以後就不許再用那種表情看海報寫真集。」他是一個容易嫉妒的男人,而愛上這樣的她,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這個……比較困難。」從小養到大的習慣,焉能如此容易改。
「是嗎?」細長的手指優雅地輕彈著,鐘凱德的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抹弧度,「不怕我讓學生會廢你這個社團?」說是文學愛好社,他可沒見她干過半點熱愛文學的事。
嗄?美女雙眸一瞪,「鐘凱德,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都為了你這一棵爛樹,放棄了一大片森林,你居然還要剝奪我惟一的樂趣?」天理何在啊!
因為你的樂趣實在是太……過頭了。鐘凱德輕嘆著一口氣,抬起手腕揉著額角。自從和她交往之後,他頭痛的趨勢越來越頻繁。
于是一個努力地吼著,而另一個,則耐心極佳地任由對方狂吼,並且時不時地遞上一杯茶水,以補充對方消耗的口水。
爆真的寫真集真的值得蘭雙露出那種表情去看嗎?懶懶地看著面前的這一對正在交往中的……呃,男女,朱曉夏揚揚眉,眼光斜斜地瞥了眼寫真集封面上的人。縴細的身形,清雅秀麗的容貌,以男性的標準來看,宮真過于中性化。
一雙漂亮清澈的眸子直直地注視著鏡頭,如同空了一般的,沒有任何的情緒起伏。他的那雙眸子,讓她覺得有些熟悉,只是她一時想不起究竟在哪里看過這眸子。
機械的感覺。朱曉夏在心中暗自下著定論。寫真集中的宮真,給她一種猶如機械人的感覺。披著人類的外表,但是內部卻什麼都沒有。如同漂亮的扯線布偶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他的真實表情。
而她——不喜歡這種空空如也的表情。
「林薰音,麻煩你幫我們把這些體育用具搬到小倉庫去。」放學後的教室,眾家學生已走得差不多了。兩個女生跳到了林薰音的面前,雖說是請求的用詞,可是話中的語氣,卻是篤定。
「我嗎?」他訥訥地抬起頭。
「是啊,反正你也空著,不像我們,還得去禮品店買朋友的生日禮物。」女生說完,不待林薰音的回答,便背起書包,走出了教室。
又是……他嗎?而他似乎總是不知道該如何拒絕。這種軟弱的個性,是父親所討厭的吧。
漆黑的雙眸微微一斂,林薰音背起挎包,走到了教室後面的道具箱前,抽出了放著體育道具的兩個紙箱……
重,很重的兩個紙箱,因為里面放了不少啞鈴。但是還在他能夠搬得動的範圍。細瘦的手臂搬托著紙箱,他一步步地走下樓梯。
從三樓走到了二樓,又從二樓向著一樓邁進……
「啊!」腳上的一個打滑,他整個人向著右側歪去,手上托著兩個紙箱,使得他連基本的自保舉動都做不了,眼看就要連人帶箱地滾下樓梯……一只手臂自半空中攬住了他的腰,然後他听到了所渴望听見的聲音。
「老天,你搬什麼東西啊,這麼重!」
林薰音站定身子,清亮的眼眸定定地望著面前的人︰一身藍白的校服,俏麗的短發因空氣的流動而微微揚起,鵝蛋的臉型,充滿著無限活力的眸子,這樣的她,竟然讓他舍不得移開視線。
「只是……只是一些體育用具,班里上次搞活動向學校借的,現在日期到了,要還回去。」舌,不由得舌忝著有些干澀的嘴唇,他解釋道。
「那沒有人幫你搬嗎?」朱曉夏兩眼瞥著對方手中的紙箱。剛才她拉住他的時候,明顯的感覺到極重的分量。看他這種竹竿型的身材,能有60KG就該偷笑了,想來那兩只紙箱里所放的東西應該頗重。
「她們都有事要忙,所以才讓我……」
「等等,她們?」她快速地打斷他的話,問道,「是你同學嗎?」
「嗯。」他點點頭。
「那她們去忙什麼事了?」
「說是去禮品店買朋友的生日禮物了吧。」林薰音想了想道。
「所以才把本來應該一起完成的事讓你一個人做?」朱曉夏下著結論。
「不是啊。」他搖了搖頭,「還用具的事本來沒有分派給我,但是因為她們說了要我去……」
「你——」沒等他把話說完,她已經開始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的腦門喊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拒絕啊。」這個笨蛋,什麼買生日禮物。柿子挑軟的捏,人家擺明著是看他好欺負嘛。
「呃?」他一愣,一下子不明白她的怒氣因何而來。
「別人讓你去做,你就一定要去做嗎?!如果不是自己想做的,那麼就要開口去拒絕啊。」
「可是拒絕別人很……麻煩。」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通常都不會去拒絕。
拜托,他這是什麼心態啊。朱曉夏猛翻著白眼。是不會拒絕嗎?還是不懂得怎麼拒絕?
他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好半晌——
「你在生氣嗎?」林薰音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啊,我在生氣。」她撇了撇嘴直白地說道。
他的眸子悠然轉黯,牙齒緊咬著下唇。她是在責怪他的軟弱嗎?如同別人一樣,不喜歡這般的他。但是——「你……討厭我嗎?」縴細的嗓音自喉嚨的深處低低地發出,他的表情如同要哭泣了一般。
討厭?朱曉夏一怔,他從哪里聯想到這兩個字了啊。「我沒有討厭你啦。」他的表情,仿佛她欺負了他一般,「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堅強一點。」她搔了搔一頭短發道。
她也希望他能夠變得堅強嗎?林薰音望著朱曉夏,若是她希望的話,那麼他會努力地去嘗試。
「總之,唉……」朱曉夏都快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像林薰音這樣的男生,是她所不曾接觸過的。雖然懦弱,卻不會讓她厭惡,頂多只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還是先幫你搬紙箱吧。」她一把抱起他手中托著的其中一只紙箱,獨自走在了前頭,「是搬到哪里?」她問著。手中的紙箱分量好重,他能夠一下子搬起兩只,力氣顯然比她想象的要大。
「體育倉庫。」他答道,跟在了她身後。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走到了倉庫前,朱曉夏轉過頭,瞥著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林薰音,「鑰匙呢?」
「哦,在……在這里。」他結結巴巴地說著,同時放下手中托著的紙箱,從褲袋中掏出了倉庫的鑰匙,打開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