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的慣性,使得她猛然地朝前沖了沖。
胃,有些難受,因為突如其來的剎車。顏吉祥皺了皺眉,下一刻,便被一雙手扳過了身子,「你……真的要分手嗎?」
「不是要,而是已經。」
「我不要,我不準。」他像是抓著浮木一般,緊緊地摟住她,「不許再說什麼分手,其實你對我也是有感覺的,是不是?」他好急切地說著,像是要求得她的保證。
是的,她對他有感覺,可是在這份感覺面前,她卻依舊想保有她的尊嚴,「你知道嗎?你太過自我了,你總是會以自己的一套標準來衡量別人,甚至不會去在意別人的感受。和這樣的你在一起,我很累。」顏吉祥抿了抿唇,干脆老實地把自己心底的感受說出來。
「你是介意我擅自調動你職位的事情嗎?」費溫廷問道。
「是,卻也可以說不全是。我希望得到的是你的尊重,我希望自己的事情,是以自己的意志來決定,而非是以你的意志。」
「我只是擔心你,難道錯了嗎?」他如此做,只是害怕她再受傷呵……
錯了嗎?是錯了嗎?一剎那間,顏吉祥不那麼確定了。也許只是他表達的方式錯了,而她,則接受不了那種方式。
「你知道嗎?今天早上,我收到了你郵寄來公司的辭職信,我是怎樣的心情。我以為那天你只是一時的氣憤,所以我給你時間,所以我可以暫時消失在你的視線內。可是……你就真的如此想要避開我嗎?永遠都不想要再見到我嗎?」費溫廷緊緊抱住對方,枕在她的肩上說道。本來今天他打算要去參加一個業界的會議,可是看到她寄來的辭職信後,腦海中卻只是一片空白,然後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奔到了顏家的門口。
「我……」
「不要離開我,好嗎?」他低低地喃喃著,「吉祥,如果你離開我的話,我會瘋的。我會控制不住我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是太在乎她了,在乎到不能失去。
不知不覺中,一點一滴中,把她融入了自己的身體,自己的血液,自己的神經,自己的細胞之中。
肩膀,變得好沉重,她任由他擁著自己。那原本垂落著雙手,竟然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回抱著他。
會如此在意著她的男人,恐怕這世上就只有他了吧。
若是……若是她錯過他的話……
「我愛你呢,吉祥……」他的聲音,如魔魅似的呢喃,輕輕地傳入她的耳朵。
不響,卻好清晰。
「你……你說什麼?」她身子一僵,懷疑自己是否听錯了。
「我愛你,好愛,好愛,所以沒辦法再失去你了。」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完整地吐露著自己的愛意。
「你愛……我?」他能理解愛的含義嗎?
「是的,是愛了,只想把你視作惟一,想要踫觸你,想要擁有你,也想要……得到你的愛。」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發……他都想要擁有,「對你,我無法放手,所以不要再說分手,好嗎,吉祥?」
大力的擁抱,讓她的脊背隱隱生疼。
「如果,你覺得我太過自我的話,我可以以改,只為你而改變。」從來不曾為誰而改變過自己,可是這一次,他讓步了,徹底地讓步了。
她可以讓他忽喜忽憂,也可以讓他變得完全不似自己。
原來,這就是愛,父親,也是這般地愛著母親吧,愛得太多,甚至忽略了他們惟一的兒子。以前所不了解的事情,現在全都了解了。
「你要……為我而改變?」顏吉祥徹底愣仲了。如果說此刻心底沒有震撼,那是假的。高高在上的他,任性妄為的他,要為她而改變嗎?
「嗯,只為你。」他的頭從她的肩膀中抬起,定定地望著她,「所以,你也不要再輕易地說要離丌我。」因為她的離開,他承受不了。
「我……」唇,抿了抿,她看著他那雙黑眸。心中,竟然驀地有種感覺,若是此時,她說好的話,那麼,這個承諾,便會是一生一世的。
他,真的會為她而改變嗎?
而她,能夠從以後的愛情中,得到她所想要的尊重嗎?
不再是單方面地按照他的任性而展開的愛情,而是按照她與他的意志所展開的愛情。
他等著她的答案,而她沉默了。
車廂中,空氣悶熱得讓人眩暈。
他的手指輕輕地滑過了她的手腕,然後在踫觸到了她依然還戴在手腕上的白晶手鏈,眼神之中,倏然爆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光芒。
「原來你沒有摘下來!」他小心地執起她的手,修長的手指,來回地摩擦著一顆顆白晶珠子,「吉祥,其實你還對我有依戀,對不對?」否則的話,為什麼他送給她的禮物,她還戴著呢!
顏吉祥窒了窒,沒有摘下來,是忘記了嗎?還是根本就是她不舍呢?
「太好了。」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頰邊,臉上露著再純真不過的笑容,「吉祥,還是屬于我的吉祥。」
他的笑容讓她目眩,明明知道如果想要斬斷兩人之間的聯系,那麼就不該再去看他的笑容,可是……「那麼你呢?又是屬于誰的?」顏吉祥听到了自己的聲音如是問著。
費溫廷的唇輕輕地貼著那白晶珠子,「當然是屬于吉祥的,只屬于你一個。」用著再清楚不過的聲音,他說著自己的承諾。
他——亦是屬于她的嗎?
「真的會為我而改變嗎?」她問。
「嗯。」
「真的愛我嗎?」
「嗯。」
「真的希望我也愛你嗎?」
「嗯。」
「那麼這一次,我們重新開始吧。」她笑著,對著他如是說道。
☆☆☆
也許,她該多拖一會兒時間。
十分鐘後,顏吉祥有些開始後悔剛才自己的決定下得太快。
「吉祥,對著我笑,再笑一個。」車廂內,費溫廷說道。
「不要。」顏吉祥立馬拒絕。從剛才到現在,她已經連續笑了好幾分鐘了,再笑下去,嘴巴都要抽筋了。
「笑,你從來沒有對我露出過那樣的笑容。」他的語氣,听起來很是不滿。
她……她露了什麼樣的笑容啊?顏吉祥莫名地眨眨眼。
「你相親的時候,對著那人笑得很開心。」費溫廷繼續道。那笑容,讓他嫉妒也讓他有些膽怯。因為讓她笑的人不是他。
「我那是……」
「吉祥,他比我好看嗎?」他湊近她道。
暈,義要比?!她忍不住地翻翻白眼。
「嗯?」
「你好看。」她無奈地道,就當是安撫任性小孩吧,雖然這個小孩,年紀明顯比她大。
他滿意一笑,「那你不許喜歡他。」
她和王子建?顏吉祥眉頭一皺,無法想象哥們變成愛人會是怎麼樣,不是她跑到垃圾桶旁吐死,就是王子建先暈死,「你這是在吃醋嗎?」她戲弄著他。
「對。」他倒是承認得很快。
「只許喜歡我,只許愛我,不許反悔……」他說著,把唇壓向了她的唇。
一個纏綿至極的熱吻就此開始。
「唔……」她被他吻著,然後兩分二十一秒後,顏吉祥在心里暗自道,吻了那麼久,他的吻技,似乎依舊沒什麼長進。
不過,這至少證明,他會吻的,只有她一個。
「吉祥,我還想……」他的眼中,染著的色彩。哎?她還沒喘夠氣呢!
還沒來得及說話,第二個熱吻又接著展開。
「唔……唔……」拜托,這樣吻下去,她的嘴巴會報廢的啦!
終于,在顏吉祥被吻得天昏地暗的時候,她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對了……到底是誰告訴你我在那間餐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