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男人,一個才華橫溢,一個有著傲氣的男人,而且那男人,還是女人未婚夫的好友。」車在道路上行駛著,尹天博繼續說著,「但是那個女人太自私了,自私得只為了自己,而不去顧及到她周圍的一切。她像是一把火,存在只是為了要燒盡一切,包括她自己。她的那種愛,沒有人可以承受。」
「然後呢?」童雪影輕問著。
「然後?」他嗤笑一聲,「女人懷孕了,生下了她所愛男人的孩子,但是,男人卻堅決不肯承認那是自己的孩子。為了避開女人以及他的好友,他去了美國,幾年後,死在了美國。」
「死……死了?」她吃驚道,「那……那女人呢?」
「……瘋了。」他緊抿著唇,蹦出了兩個字。塵封著的記憶,在一點一點蘇醒著。
他的母親……瘋了嗎?那麼他們現在去見的是……
「這就是你一直不肯對我說的事嗎?」童雪影貝齒咬了咬下唇問道。他父母的事情,著實出乎了她的意料,難怪,他一直堅持不肯說。
「我是私生子。」他指出了事實。
「那又如何?」
「你知道我身上有多少被母親鞭打出來的傷痕嗎?如果不是因為後來母親住院的話,我根本已經被虐待至死了。’是的,如果不是在8歲的那年,他被外公帶著養大,他很可能已經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了,「你明白那種想要得到微笑,卻換來一頓毒打的心情嗎?」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不明白,但是我知道,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的微笑,多到你數不完。」努力地扯出一個笑容,她對著他道。
「你……」她的笑容,讓他不知所措。
車子,還在行駛著。紅燈在前方閃爍著。
腳踩下剎車……片刻之後,他的面色一凜。
「低子,抱住頭不要睜開眼楮。」尹天博冷冷地道。
「怎麼了?」他臉上的嚴肅表情,是她不曾見過的。
「剎車——被人做了手腳。」他方向盤猛力地打著轉,朝著一旁的路燈桿沖去。
「轟!」
驚天的聲響響起在了耳邊。
她的身子,被摟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然後,則是一陣猛烈的沖撞!
好疼!好疼!
幾秒鐘的時間,卻讓童雪影覺得仿佛過了幾個小時般。耳邊,傳來的是路上行人的叫嚷聲。怎麼回事?頭好昏啊!
身上,有著沉沉的重量,滴答、滴答,溫潤粘膩的液體滴落到了她的臉頰上和手上。一股血腥的味道沖進了鼻尖。
怎麼回事?天博、天博呢?神志終于在瞬間清醒了過來,童雪影怔怔地望著壓在她身上的尹天博。
血……他那光潔白皙的額頭上淌出了好多血,紅色與白色,竟然是如此的鮮明。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哭著,哭著質問道。與其他受傷,她寧可自己受傷。
「我不知道,只是很想要保護你,珍惜你……」他喃喃著道,那保護之後呢?珍惜之後呢?又該是什麼……
「別、別說了,我打電話,叫救護車!」她忙亂地從皮包巾掏出手機,猛按著急救號碼。
「在xx路段,出了車禍,有人受傷,快來啊!」童雪影急急地說道,在得到了對方的回答後,把手機甩在了一旁。
「先止血、先止血。」她又手忙腳亂地從皮包中找出手帕,拼命按著他出血的傷口。
「只是流了一點血而已。」他扯動著嘴角,想讓她放松下來。
「是很多、很多。」她哭嚷著,「尹天博,不許死,你知道嗎?若是你死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我不會死的。」
「你要活著,我說過的,我要給你很多很多微笑的。你知道嗎?我今年26歲了,我希望在27歲的時候結婚,在28歲的時候生下第一個寶寶,在29歲的時候生下第二個寶寶,然後我們兩個人帶著兩個寶寶,在公園里散步,寶寶門玩著滑梯,我和你站住旁邊看著。然後,我就會對你說一聲‘我愛你’,然後,你會好開心地吻我。我會告訴寶寶們,原來愛一個人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我听到了……」血似乎涌出更多了,「兩個寶寶嗎?我一定會吻你的,而且我還有話沒有對你說呢……」
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的話,他要告訴她呵,連帶著她的夢想,一起去完成。
他愛她。
真的……愛著她啊!
☆☆☆
尹天博住院了,好在傷口不是太深。但是依然免不了在醫院內待上半個月。
「華秘書,你把我叫到公司來干嗎?」尹洲集團58樓,袁雙蘭瞪視著一臉氣定神閑的華金梅。
「怎麼?袁小姐趕時間嗎?」華金梅笑看著袁雙蘭,語氣之中,頗有些諷刺的意味。
「當然,你沒看見我手上拿著的花嗎?表哥現在住院了,我自然該去看他。」袁雙蘭沒好氣地道,才買好花,正準備去醫院的路上,卻被一個區區秘書叫到了尹洲大廈。若非華秘書在電話中的語氣強硬得和平時不同,她說什麼也不會來。
「那正好。尹總吩咐過了,說是不希望在醫院里看到袁小姐呢。」華金梅宣布道。
「你……」牙根一咬。這個華秘書,生來就是和她作對的。
「對了。」華金梅拍了拍手掌,繼續道,「尹總還要我問你一聲,車子是你動的手腳吧?」
奧?袁雙蘭一怔,腿有些發軟。表哥……表哥他怎麼會知道車子是她動的手腳?她那天明明已經避開了車庫中的監控沒備啊。
「華秘書,你……你說這活是什麼意思,我怎麼可能會對表哥的車子動于腳呢?」勉強一笑,袁雙蘭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再說了,表哥那輛保時捷停年的地方又有……」抿了抿唇,她話沒有說下去。
「是監控設備嗎?」她替她把話說完。
「既然華秘書明白,那我也就不多說了。」
「你自然是避過了你知道的監控設備,但是你有本事知道全部的臨視器嗎?」
「什麼意思?」
「需要我出示一下你在車庫中被拍下的身影嗎?我想警察應該會很感興趣吧。」華金梅笑笑道。真沒想到,她袁家大小姐的膽子居然會如此之大。
如果當時車上坐著的只有尹總,那還好一些,偏偏當時雪影和尹總一起坐在車內,可想而知,那個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有多麼的生氣。
「華金梅!」袁雙蘭沒好氣地叫道,「你也只不過是個秘書而已吧。」
「我的確只是個秘書。」華金梅無異議地點了點頭,「不過,至少我不會去害人。」
袁雙蘭死瞪著華金梅,良久,她喘了一口氣。看來,這一局她是敗了。敗在她太心急,想要置尹天博于死地。
「說吧,尹總想要怎麼樣?」不再稱呼表哥,而稱之為尹總。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自然知道這個時候尹天博沒有把那卷足以讓她進監獄吃牢飯的錄影帶交給警方,必定是要和她談條件。
「尹總要求不多,一、你必須交出尹洲集團28%的股份;二、你在他出院之前,離開中國;三、若是以後尹家有什麼意外讓他查出是和你有關的話,那麼那卷錄影帶隨時會出現在警察局。」華金梅拿出了記事本,一條一條地念著,「袁小姐覺得怎麼樣呢?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就去律師樓辦理一下相關的手續吧。」
「我——沒意見。」深吸一口氣,她答道。這個時候,也根本不容許她有意見了。
把手中的玫瑰花拋到了華金梅的懷中,袁雙蘭轉過身子,「幫我把這束花送給表哥吧,告訴他,我恭喜他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