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部的士,二十分鐘後,蕭雨梅總算是放下了手中的大包小包,站在了不破澤人在東京的公寓中。
一室的空曠,空曠得讓人以為是準備出售的空樓。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就連頻頻打的哈欠,都震驚得暫時打不出來了,「你住……這里?」她指了指幾乎沒什麼家具擺設的客廳問道。
大約150平方的偌大客廳,有的僅僅只是一張圓的玻璃桌,兩張椅子,以及放在牆角邊的一台35寸的電視機及影音機。
白色的牆壁上,沒有貼上任何壁畫與裝飾物。角落的四周,以及桌上,也沒有任何的垃圾。或者說,整個客廳干淨得過分,干淨得簡直可以說是沒有一絲人氣。
「嗯。」他頷首道。
「布偶呢?絨毛玩具呢?可愛的裝飾品呢?一般的家里,這些東西總有吧。」
「沒有。」漂亮的雙眉一蹙。布偶?那種幼稚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會買。
「那沙發呢?椅墊呢?」
「沒有。」
「那電話機呢?」總不見得這個都沒有吧!
「我有手機。」他簡單地答道。
「那床呢?你的房子里總該有張床吧!」她的音量越來越高。
「房間里有。」他指了指客廳左側的臥室。
太好了,總算還有床,如果連這都沒的話,那上帝對她也未免太殘忍了。
抬起腳步,蕭雨梅朝著有床的房間狂奔。
門,被重重地推開,嬌小的身子整個朝著床撲去。床耶!是軟軟的床耶!她要睡覺,她現在絕對要睡覺!
臉一踫觸到那柔軟的被褥,眼楮便不由自主地要合上。
「喂!」不適時的聲音,在房間之中響起。不破澤人看著已經自動自發躺在他床上的女人。她這是在干嗎?之前不是還一副防的樣子嗎?這會兒,竟然主動躺到了他的床上。
床上的人沒有絲毫的動靜,把沉默保持到最高的境界。
「女人,起來。」臉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他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
依舊一片沉默,她只管睡她的覺。
「起來!」細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他瞪著睡得如死豬般的人兒。
「唔……」終于,一聲不甚情願的聲音自那小口中輕輕溢出。蕭雨梅咕噥一聲,把頭轉向了另一邊。耳邊好吵,雖然那聲音好好听,但是,在她睡覺的時候,任何聲音都可以規列入「吵」的範圍。
「起來!」手臂用力一提,他把她半個身子自床上拉起。從來沒有人讓他把同一句話說上三遍,而她,這個包子似的女人,竟然輕易就做到了。
也許他該給她一聲贊美,畢竟她是第一個讓他有發火沖動的人。
惺忪的眼眸微微睜開,蕭雨梅半睜著眼楮,看著近在咫尺的漂亮臉龐,「干……干嗎啊……」她邊打哈欠邊問道。好困啊,腦子昏昏沉沉的。
「如果想睡覺的話,去地板睡。」他指了指床邊的地板對她道。畢竟他的床,從來都不讓女人躺。
「才……不要呢。」她語音模糊地道。地板焉有床睡得舒服。
「你認為自己有發言的權利嗎?」他冷笑一聲,笑她的愚昧。
「那……那你要怎麼樣才肯讓我在床上睡覺啊……」蕭雨梅的眼皮幾乎合上,而腦袋,則猶如小雞啄米般一點一點的。
「不可能。」不破澤人輕揚著眸子道,「正如同我不可能會吻你一樣,你也不可能有機會睡在我的床上。」
吻……簡單的字眼,充斥在她那混沌的腦海中,「要……要吻啊,沒問……題。」勉強地抬起頭,她迷蒙地看著眼前的紅唇。
然後,在不破澤人還沒反應過來前,她的唇已經貼上了他的唇。
濕潤的雙唇,笨拙地吻著冰冷的唇瓣。她的手捧住他的臉,猶如在吃美食般吻著他。好軟,真的好軟,好像小時候吃的棉花糖哦。蕭雨梅喃喃地想著,絲毫不介意自己的口水已經涂滿了對方的唇。
淡淡的乳香味充斥著鼻尖,如此的香甜而膩人。不破澤人怔怔地盯著正閉著雙眸,使勁地吻著他的蕭雨梅。
她吻他?她竟然在吻他?!而可笑的是,現在的他,竟然沒有一手揮開她,而是在任由她吻!
她的吻,是如此的孩子氣,孩子氣得根本就像是在玩家家酒。但是,他對這個吻……卻沒有排斥……
良久,她的吻總算結束。半耷著的腦袋一頭扎進了柔軟的床鋪中,合著的眼眸自始至終都沒有睜開過。
「你……」琥珀色的眸子盯著床上睡得沉沉的人兒,而修長的手指,則撫上了那嫣紅如血的雙唇。
那一夜,他開始知道,有些東西開始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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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舒適,猶如平常一般的愜意。
好舒服啊,真的好舒服啊,所有的疲累仿佛都要一掃而空般,讓人不禁想要更……
「丁冬!丁冬!」
門鈴的聲音,在寧靜的空間中響起。
好吵啊!那是什麼聲音,依稀仿佛是門鈴的聲音。但是,誰會按門鈴呢?金姐不可能,因為她記得她的畫稿已經交了啊,寶兒和湘彤都有鑰匙,也不可能會按門鈴啊。
「丁冬!丁冬!」
聲音還在繼續響著。
吵,真的好吵!躺在床上的女人緊蹙著秀眉,就在準備抓起頭下的枕頭掩住耳朵的時候,一只大腳踹在了她的腰上。然後——
「哎喲!」一聲淒厲的叫聲在房間中驟然響起,某女以難堪至極的姿勢自床上跌落在地上。
好好好好好好痛啊!
雙手捧著最先著地的臀部,蕭雨梅那混沌的腦袋暫時因為痛的刺激而清醒。
眼鏡呢?她的眼鏡呢?因為有著600度的近視,所以現在眼前可以說是「霧茫茫」。眯起眼楮,雙手使勁地在附近一帶模索著。終于,在片刻之後,在床的角落邊,她模索到了自個兒的眼鏡。
戴上了熟悉的貼身物品,印入眼簾的是陌生的房間,空曠而冰冷。除了一個衣櫃,一張床以外,再無其他。不過,這張床……
視線漸漸地移到了床的中央,望著躺在床上的人。長長的黑發零亂地披散在乳白色的被褥上,白皙的肩膀露出在外,修長的脖頸以及好看的鎖骨,配上那張古典且唯美的臉龐,真的可以說是相得益彰。
直挺的鼻梁,嫣紅的嘴唇,還有那遮蓋住眼簾的長長睫毛……老天!是不破澤人!
一切的記憶霎時回到了腦海中。蕭雨梅瞪大眼楮,望著床上還在睡的男人。是啊,現在的她不是在自己的國家,而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日本,更倒霉的是還必須打工還債務!
「丁冬!丁冬!」門鈴的聲音還在響著。
「來了,來了!」直覺地,蕭雨梅站起身子,朝著玄關處奔去。門開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陌生的男子。利索的平頭,俊雅的容貌,以及一身合身的西裝,看上去頗像是事業有成人事。
對方看到她顯然一愣,隨即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按錯門鈴了。」
「沒……沒關系。」搔了搔亂得和鳥窩沒兩樣的短發,蕭雨梅尷尬地回以一笑道。早知道按門鈴的是如此帥哥,她是不是應該先刷牙洗臉,梳理好了頭發再來應門?現在的她,穿著一身皺得快走形的衣服,配上亂糟糟的頭發,實在可以說是鴕得可以。
手,正準備關上門,突地被另一只手擋住。是剛才的那個帥哥!
「我……好像沒有走錯。」石井文彬抽搐了下嘴角道。門上的門牌號碼,的的確確是不破公寓的門牌號碼,「請問,不破在家嗎?」雖然是在禮貌地問,但是他已直覺自己的聲音有些走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