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不可以……」活音未落,推門而入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然後在清淙還來不及出聲警告的時候,楚小橘已經踏入了房間。
天啊!清淙忍不住地哀號了一聲,這個房間,鳳大人向來不許旁人進入,即使是打掃衛生,也都是鳳大人親自動手,連他都只是在門外看到過房間內的情景。而這個女人居然……
楚小橘緩緩地步入房間,環望著四周的布置。紅色的窗簾,紅色的地毯,還有那紅色的沙發,看得出來,鳳黯的母親身前應該很喜歡紅色。
房間顯然是經過精心整理的,因為太干淨了,干淨得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人氣,然後,楚小橘的視線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一點。
在雙人床的所靠的牆壁的正中央,懸掛著一張巨幅的油畫。很大,大的幾乎佔據了一面牆壁的三分之一。而油畫中的人,她可以肯定是鳳黯的母親。因為……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雖然鳳黯曾經說過他的臉很像他的母親,但是她卻沒有想到會相像到這種程度。
如雲的青絲像瀑布般地垂落在胸前,似雪的肌膚染著一抹嫣紅,與那血色的朱唇相映成輝,而那雙媚惑人心的眼眸,則似乎在傳遞著某種強烈渴望的信息,強烈到能夠把一切存噬……
「不要看。」一只有著些微溫度,近乎冰涼的手擋在了她的面前,遮住了她的雙眼,然後,在下一刻,她跌入了那有些顫抖的懷抱中。麝香的氣息,是他身上所獨有的氣息。
淡淡的,卻讓人有沉醉的感覺。
是鳳黯!楚小橘一驚。
「別看。」耳邊繼續響起著他的聲肯,像是在壓抑,亦像是在逃避。
「怎麼了?」楚小橘想要拉下鳳黯的手。他的動作太過突兀,使得她感到不知所措。
「不要看,不要看!好不好?」鳳黯一只手緊緊地摟住楚小橘,而另一只手則死命地壓在她的雙眸之上。他不想她看見這幅油畫,仿佛是要把他丑陋的那一面揭發出來。
他的母親,是生下他的人,卻也是最恨他的人。為什麼會保留著這幅油畫,他不知道,但是此刻,他卻極不願意讓她看見這畫。
「你先放手啦。」楚小橘嚷道,想要拉下他的手,奈何整個身子包括手,都被他抱進懷里。
「我不放,我不會放的。」他把頭埋在她的發里,魔魅似的聲音,像是在對她說,更像是在對自已說。
好緊,摟著她腰的手,把她抱得好緊,緊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你究竟是怎麼了?在介意什麼嗎?是這個房間?還是牆壁上的畫?」她不解地問道。
「不要提畫。把剛才看到的忘記了好嗎?」他的聲音,依舊在低喃。他不想要她把剛才所見到的記在腦海中。母親,即使在她死了那麼多年之後,他卻依然無法擺月兌開她嗎?
畫?「那是你母親的畫像吧,和你很像啊。」她有些艱難地道。老天,腰好像快要被掐斷似的。
「別說了。」他把她抱得更緊,像是要制止她月兌口而出的話。她是他的小橘,是屬于他的。
「鳳黯,我……」呼吸似乎漸漸地困難,身子也似乎越來越沉重。是缺氧嗎?因為他抱得她如此之緊,像是在發泄他全部的情緒。
「小橘,答應我,把剛才看到的忘記吧。」他在她的耳邊喃喃著,聲音听起來竟像是懇求。為什麼,他的聲音會那麼的悲傷呢?悲傷得讓人想要落淚。
他的表情呢?此刻他的表情是怎麼樣的呢?眼楮所看到的,只是被他手所遮住的一片漆黑。她——想要看他!
腦子好昏,眼皮真的越來越沉重了。是要睡了嗎?是吧。
耳邊,還閃著他的聲音,忘記嗎?若是能讓他不再吐出如此悲傷的聲音,那麼她願意忘記,忘記剛才所看見的一切。
心,有些沉重,而他的懷抱,好熾熱!
☆☆☆☆☆☆☆☆☆
因為鳳黯的舉動,所以即使楚小橘心中有著許多的疑問,卻還是沒有問出口。
也許有些事情一旦問了,便如同火山爆發般不可收拾。
不過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她不願意再听到他的那種如同哭泣般的聲音。
也許那是他心中的一個秘密吧,而她願意等,直到他自願把一切告訴她為止。
「喂,小橘,我說的話你倒是听進去沒有啊。如果你再給我拖拖拉拉,不去找個男朋友的話,等我和你老爸回家,我就直接把你拖去嫁了!」手機里傳來了一連串 里啪啦的吼聲,震得楚小橘不得不把手機稍稍地移開耳朵,以免自己有耳聾之疾。也許現在不是該擔心鳳黯的時候,而是擔心自己的時候。
「你要知道,女人的保鮮期是有限的!」楚母繼續隔著電話線吼道。
這……她還沒到這地步吧。「媽……」
「還有啊,你知不知道,隔壁王伯的女兒連孩子都生了。」
這……她早就知道,老媽都不知道說了多少回了。
「媽,長途手機很貴的耶。」已經十分鐘吼下來,使得楚小橘不得不提醒自己的老媽這一現實問題。
「貴點就貴點,比起你結婚的事,這點手機費算什麼。」
這「點」?「媽,你的女兒雖然沒有國色天香,但也絕對沒有長得太抱歉,太愛國,所以你根本用不著太操心。還有,我現在正在上班,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的。」
不管母親剩下的那大通廢話,楚小橘匆匆地關上了手機。
「又被催婚了?」華秋同情地笑睨著楚小橘。有這樣碎碎念的母親,注定小橘日子不會過得太安穩。
「是啊。」楚小橘苦笑一聲。
「對了,看你最近老是發呆,存想些什麼?」華秋有些好奇地道,畢竟平時很少會看見小橘發呆的樣子。
楚小橘一震,「有那麼明顯嗎?」她還以為沒人發現呢。
「當然了。」她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在擔心你母親回來後繼續逼你去相親?」
「不是。」楚小橘搖了搖頭,基本上,她壓根忘了這事。
「那就是鳳黯的事了。」
一語中的。楚小橘無奈地看著華秋,這女人的直覺,有時準得過分。
「怎麼?你們之間有問題?」華秋猜測著。
唔,那也算是個問題吧,「你有什麼好的提議沒?」楚小橘挑著眉反問著華秋。
「有沒有興趣去散散心?」
「散心?什麼意思?」
「我這里有張德鴻明天晚上舉辦晚宴的請帖,怎麼樣,要去嗎?」從自己的辦公桌里拿出了一張宴會請帖,華秋把請帖放在了楚小橘的面前。因為父兄是大企業的負責人,所以她家向來有許多這類的請帖。
楚小橘瞥了瞥請帖,「你有什麼企圖?」
「純粹幫助你和鳳黯聯絡感情啊。」
「呿。」楚小橘甩了個明顯不相信的眼神給華秋,「你是要自己交代還是要我逼供?」
「呵呵。」華秋干干一笑,「好吧,我說,明天去參加晚宴的人中,恰巧有我所討厭的,而我父親又讓我必須去。」這年頭女人只要長相尚可,背後又有點家庭勢力,男人就會像蒼蠅一樣地擁上來。
「所以你就想讓我代替你去簽到?」
「聰明。」
只要不是白痴都想得到,楚小橘翻了翻白眼,拿起了請帖,「記得下次我媽電話打到事務所來的時候,就說我不在。」至于手機,她已經準備一到事務所就實行關機政策。
「可以。」華秋無異議道,「那麼祝你明晚好運了。」
「多謝!」不過現在最先要辦的,應該是要鳳黯答應陪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