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她,需要用冷水來提提神。而她的眼楮大概也會如同熊貓般地頂著兩個大圈吧,畢竟她是今天凌晨2點的時候才睡,而7點的時候就被老媽拖起床,睡眠時間少得可憐。
抬起頭,她望向了洗手台的牆壁上貼著的大塊玻璃鏡,仔細地研究著自己眼楮黑眼圈的程度。
哎,真的有點嚴重耶,不知道要幾天才能恢復過來。如果她的眼楮有旁邊的那雙眼楮那麼漂亮就好了……旁邊?!
猛然地轉過身,她望著站在她身後幾米處的人。
一襲灰色的長袍,用著紅色,紫色和銀色三色絲線繡上了花飾的圖騰,點綴在右肩膀處的花式的盤扣精致而雅意。長如瀑布的長發被束在了身後,只有些許的劉海覆在額前。
頎長的身子斜靠在大理石的牆壁上。很美的人,很優雅的站姿,幾乎沒有什麼好挑剔的,但問題是他……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楚小橘手指著鳳黯,直覺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估計是太驚訝導致顫抖。畢竟她前幾天才夜闖過他家,而且還非法盜取了他的「財物」。
「見到我你似乎很驚訝?」他的眼望著她,平靜得完全和她成反比。
廢話,她當然驚訝了。尤其是她正處于相親宴受到「摧殘」,身心俱憊的時候,「你怎麼會在這里?」尤其是他還穿著這一身夸張地要死的衣服。往來洗手間的人已經有不少人頻頻地注視著他們。
他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直起身子,緩緩地走近她,「為什麼還沒有把莫法交給雇主?」
「你去過事務所了?」楚小橘一驚,問道。自從杰斐拉把豹運回事務所之後,她就把豹關在籠子內,養在事務所後面的園子里。
「嗯。」他頷首。微長的指甲,在燈光的折射下,有些晶亮。他給了她三天的時間,但是她的行為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沒為什麼。」她定了定神道。既然豹已經到手了,理所當然應該交給雇主,只不過,心中卻總有個莫名的聲音在催促著她不要那麼快把豹交還,于是,她也就暫時養著豹了。
想來她大概也有些動物情緣吧,畢竟這麼大的一頭豹,平時是很少見到的。
「是嗎?」鳳黯淡淡道,「關在籠子里的野獸,都很可憐。」輕柔的聲音像是在對她說,卻也像是在呢喃自語。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算可憐,她也不能把豹放出籠子,畢竟她自認為沒他的那份能耐,能把豹當貓狗一樣的馴服,「嘖,別說你想把豹要回去。」楚小橘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戒備,也許她早該考慮把豹交給雇主。
他垂著頭,沒有回她的話,像是在想什麼。
沉思中的男人,自有一股子的韻味,尤其是鳳黯這般艷美的男人,「那個叫清淙的男孩呢?怎麼沒有跟在你的身邊?」楚小橘扯著話題問道。
「清淙自有他的事情要做,服侍我並不是他工作內容的全部。」現在的清淙,亦是以後鳳氏之姓的候選者。
原來如此,所以她的耳邊才會少了小孩子的嘈雜聲,畢竟左一個鳳大人,又一個鳳大人的喊聲,實在會讓人有種走錯時代的感覺。
「你來飯店是特意來找我的?」她盯著他懷疑道。畢竟他會出現在這里,想來應該是找她的可能大些。
若他真的是存心打算取回豹的話,她只有再次踹著杰斐拉去幫她搞定麻醉槍了。也許,那天晚上,她真的不應該把自己的名片放在他的手邊。
「是找你。」他答道。根據清淙調查的資料,這間事務所顯然不簡單,尤其是事務所的老板居然還是東方家族的東方如意。比起事務所來,楚小橘的背景卻簡單得多了。
一父一母一弟,很普通的家庭,與事務所的其他員工相比,她的背景或許是最單純的。
這樣的背景,應該會很幸福吧……
「有事?」
「你忘記了嗎?你還沒有給我答案。」他的手輕掬著她的一撮發。散落在肩膀上的碎發,讓人無端地聯想起薔薇。
「答案?」她愣了愣,反應不過來。
血色的紅唇勾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他盯著她,緩緩地開啟雙唇︰「你要我嗎?」
啪!腳底一個打滑,楚小橘險些摔倒在地,若不是面前的鳳黯右手迅速地摟住了她的腰,恐怕真的已經摔得面仰天,背朝地了。「你——」語不驚人死不休,這道理可以印證在他的身上。
「怎麼了?這問題很難回答嗎?」平靜的語氣,仿佛這對他來說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
「你向來都對女人說這些話嗎?」他的手臂貼在她的腰際,卻不會讓她感到反感。而且,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淡淡麝香,讓她覺得好聞得很。
鳳黯微搖了一下頭,「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會要我的人並不多。」而現在,他給予了她一種選擇的權利。
因為她突兀的舉動,闖進了他的世界。沒有道理的,他竟會如此特別地對待她。只是一種感覺吧,一種莫名地想更靠近她一些的感覺。這份感覺,以前和蘇蘭在一起時並不曾有過。
他——該不會是「貪戀」上了她吧,楚小橘訥訥地想著,雖然如此設想好像有點厚顏無恥,畢竟他比她要美太多了,但是除了此類設想之外,她實在找不到別的解釋。
「你是要還是不要呢?」他的頭湊近她的耳邊,近乎呢喃地問道,「要的代價是永恆,不要的代價是生命,選擇權則握在你的手上。」而一旦做出了許諾,便不允許以後的背叛。
要或不要——「你想和我上床?」楚小橘直白地問道。沒談過戀愛並不代表清純無知。
他盯著她,嗤笑一聲,而後別開頭。
「有什麼不對的嗎?」他的表情,像是她說了一則笑話。
「我對你沒有。」他的手劃過她的面頰,落在了她的雙唇之上。他不是禁欲主義者,只是沒有女人可以讓他燃起那份熱情,即使現在懷中所抱著的是她,依然不會讓他產生沖動。是冷感嗎?或許是或許不是,他並不想深究。
「沒有?」
「是,所以,即使我現在抱著你,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的。」因為他根本不懂得該如何愛人。
也就是說是她自作多情了。雖然有種松口氣的感覺,但卻又隱隱有份失落。唇上有些發燙,是因為他手指的關系吧,楚小橘直覺地想要往後退開,卻因為置于腰上的手,而無法行動自如。
「那為什麼你會選我?」她開口問道。他的選擇,根本毫無道理可言。還是說,這根本只是他的一個玩笑。
「因為你是第一個會把我壓在身下的女人。」鳳黯緩緩道。她做出了那樣的事情,而他,卻沒有要了她的命。
「……」楚小橘有種想口吐白沫的沖動。看來真的是她那天「玩弄」他玩弄得過火了。
「你的回答呢?」
「不回答可不可以。」她干笑一聲。他已經被她的直覺歸為「危險」級別,能夠不招惹就盡量不招惹。
「二選一,你只能答,不過我可以給你考慮時間。」他松開了環著她腰的手,往後退開一步。也許在心底深處,他真的希望被某人所擁有吧。
哦,那還真是謝謝他了。她朝著他翻了白眼,卻發現他準備離去。
「等等,你要走?」若是的話,也許可以讓他掩護她離開飯店,畢竟這場相親宴她實在是不想繼續下去。
「你是想避開什麼嗎?」他向是看透她的意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