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些人都不在了啊。」洛佑閔環望了一下冷冷清清的四周道。
咦?不在了?勉強地睜開了一下眼楮,梁筱雅看了看周圍,「她們都到哪兒去了?」剛才不是還一大群人窩著納涼的嘛。
「好像是去看比賽了。」洛佑閔說著,伸手指了指不遠處正在進行的棒球比賽。
「比賽?」梁筱雅皺了皺眉,抬頭朝著操場望去。一幫女生,正圍在外圍觀看著,時不時地手舞足蹈一番,嘴里似乎還在狂喊著什麼。從這些「觀眾」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比賽還是比較激烈的。
不過再激烈也不關她的事。「學校的女生很喜歡棒球嗎?」怎麼她入學那會兒愣是沒發現這一事實呢?
「不清楚啊。」洛佑閔想了想,搖著腦袋道。在她看來,這些女生們似乎更有興趣的是比賽的人。
「唔……」梁筱雅咕噥了一聲,搔了搔頭,「算了,反正也不干我們的事。」她還是繼續打盹,補充等會上課的體力比較好。
眼皮繼續搭下,梁筱雅正準備繼續鑽研小雞啄米的精神。忽然,從人群聚集地傳來了一陣聲響。那是一種過于驚訝所發出的尖叫聲。
怎麼回事?!今天是不是不宜打盹日啊!揉了揉眼楮,她才打算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引起如此喧嘩,卻听見了一旁小閔的聲音。
「筱雅……當……當心啊!天上有……有……」
有?!「有什麼?」仰起頭,她直覺地朝著天空望去。
燦爛的陽光,依舊耀眼得刺人眼楮,被光線曬得斑駁的樹葉,還有那幾片白雲……呃,好像還有一個黑點,一個會逐漸變大的黑點……
眯了眯眼眸,在半秒鐘之後,梁筱雅終于看清那黑點是什麼了——「媽媽咪啊,誰把棒球往這里……」砸字尚未說出口,腦門上已經挨了一記重擊。
好痛痛痛啊!
整個人往後一仰,梁筱雅一跌坐在地上。
生平第一次,被棒球砸到腦門,那麼大個的籃球、足球、排球都沒砸到過她,居然會被一顆小小的棒球砸,說出去都丟人啊!
雙手捂著額頭,她一個勁地申吟著。
「筱雅,你……你沒事吧!」洛佑閔趕緊上前問道。
「有事啊!」梁筱雅哀號道,「要死了,要死了!」不知道這列不列入人生意外險的範圍內啊,保險公司起碼都該補償她一點吧。
當然……還有那個肇事者!
「很嚴重嗎?要不要打電話給急救中心?還有……」洛佑閔不停地左擺右擺,拿不定主意。
「……」這……急救中心?應該還沒有這個必要吧!「小閔,你別在我眼前一個勁地亂晃了。」晃得她頭更暈了。
「哦,好……好。」洛佑閔連連點頭,總算穩下了身子。
皺皺眉,梁筱雅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天殺的!這球究竟是誰砸的,她一定要為自己討回公道啦!
啪嗒!啪嗒!
操場的另一頭,有人跑了過來。
純白色的校服,短袖的襯衫和長褲。干淨的色澤,完全不像是在操場上運動過的樣子。烏黑的發絲因為跑動而微微揚起。那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優清雅質,看上去是那般的靜逸,完全讓人聯想不到比賽二字。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手上拿著捕手的手套,梁筱雅鐵定會以為對方只是經過操場而已。
「你被球砸到了嗎?」那意料中的語氣,帶著一種熟悉的感覺。更確切點來說,她幾個禮拜前才听過他的聲音。
「葉文皇!」瞪著眼前的人,梁筱雅幾乎是咬牙蹦出這幾個字,「這球是你打的?」手指捏著棒球,她磨牙霍霍地問道。
「不是。」葉文皇搖了搖頭,「我在比賽中只負責接球而已。」不過她會被球砸到,和他剛才的不專心,多多少少也有些關系吧。而至于打出這一棒的罪魁禍首……他的眼朝著操場瞥了一眼,隨即又把目光移回到了怒氣沖沖的人兒身上。
「不是你打的,你跑來做什麼?」單手捂著被砸出包的額頭,她緊鎖著眉頭問道。看來等會真的該去醫務室上一下藥。
「砸到了人,總得要有人過來看看。」他淡笑著道。其實嚴格說來,他是被學生會的其余幾個人一致推出來解決此事件的。按照他們的話來說,這種事情,由他去擺平最恰當。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被球砸到的人會是她。
隱隱約約,似乎總是有著一些「無意」的機會,使得兩人相遇。這算什麼,緣分嗎?一聲輕笑溢出了唇,他晃了晃頭。
真是的,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想到緣分二字?!還是說,因為今天上午彥說的那番話——瘋狂地愛上一個人,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是那類的人。
拜托!她被砸成這樣,他還笑!兩只眼楮瞪得更大,梁筱雅氣鼓鼓地看著葉文皇,「喂,你笑夠了沒啊!如果夠了,我要先去醫務室!」至于算賬,等她處理完傷口再說。
「很痛嗎?」沒有退開一步,他反倒是跨前了一步。
「是……是又怎麼樣!」一見他靠近,她直覺地又往後退開一步。她可沒忘記,自己的初吻莫名其妙地丟掉,就是因為他突然地靠近。
「你很怕我?」眉一挑,他有些好奇地問道。
「呵……呵……」她皮笑肉不笑地輕哼了兩聲,「我有嗎?」
「有。」他很不給面子地點頭。
「沒啊!」她怕他——天大的笑話啊!頂多……呃,是怕他再突然色心大發,強吻她這株受傷的小白菜罷了。
其實,真正說來,她是喜歡葉文皇的,不過在她的初吻被他報銷之後,她對他的喜歡也如同滔滔江水,一去不回。
那天的吻太過突然,突然得讓她偶爾還會忍不住懷疑,會不會一切都只是一個夢而已。
他吻得莫名其妙,或者只是為了要印證她是否喜歡他而已?
自大且冷傲,實在枉費她還暗戀過他啊!
「是真的有啊。」他堅持著。
「我說沒就沒哪!」呸!她在干嗎啊,吃飽了飯沒事干啊!竟然在這里和他討論這問題!沒好氣地推開擋路的人,梁筱雅向著醫務室的方向走去。
「等等。」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也使得她的步伐停了下來。
「你……放手啊!」她使出了吃女乃的勁兒,試圖掙月兌開他的鉗制。
「你的反應用不著那麼大,我只是想陪你去醫務室而已。」沒有松開手,他淺笑著對她說。
很溫柔的笑容,泛著一層陽光似的暖意。若是別的女生見了,只怕會情不自禁地臣服在這笑容之下,但是梁筱雅卻只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上帝,耶穌,聖母瑪利亞!這個男生難道就不會笑得嘴巴抽筋嗎?!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但是,我真的只是想陪你去而已。」笑意更濃而那雙黑色的眸子則定定地盯著她。
「……」梁筱雅不自覺地癟了癟嘴。手腕被他捏得好痛,而看他的眼神,顯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明明表面那麼溫柔,骨子里卻霸道得要死。他……究竟知不知道什麼是侵犯他人人生自由啊!
兩道人影,越走越遠。
一大幫的女生,除了干瞪眼還是干瞪眼。天!早知道受傷能得到葉學長的如此關照,她們寧願被球砸的啊。
「天啊!梁筱雅運氣也太好了吧。」
「就是,不就是被砸一下嘛,葉學長居然親自送她去醫務室。」
「要是葉學長肯送我去醫務室的話,我被打斷腿也願意啊。」
議論紛紛的聲音,在操場上炸開了鍋。
嗚嗚嗚——可惜被砸的不是她們啊!所以現在只有羨慕和嫉妒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