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言之——「你喜歡錢。」
「Bingo!」她點點頭。
「是嗎?原來你喜歡錢啊。」他又用著那種打量似的目光看著她,「你很需要錢嗎?」
「這倒也不是啦。」她搔搔頭,「只是單純的喜歡,難道不可以嗎?」這世上沒人嫌錢多的吧,看著自己的小豬撲滿越來越重,她就會有一種滿足感。
他淺淺一笑,「沒有不可以。」
「你很喜歡笑嗎?」她盯著他的笑顏問道。從遇見到現在,他的臉上,似乎總是掛著笑容。
「是吧。」他聳聳肩,「多點笑容,對我並沒有什麼損失。」反正人們看到的,往往只是表面的一套。
可是卻很虛假啊!梁筱雅在心里嘀咕著。雖然是溫柔的笑容,但是看多了,卻讓人有種空洞的感覺,仿佛……他只是在笑而已。
「你不喜歡我笑嗎?」那清雅卻依舊帶著年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沒有。」她撇撇嘴,可是她的表情卻出賣了她的心思。
「看來你是真的不喜歡呢。」少年盯著她的表情,淡淡地下著結論。
「沒有,我只是覺得……笑容應該是只有真心想笑的時候,才可以展露出來的而已。」她發表著自己的觀點。
「真心……想笑嗎……」長長的睫毛眨動著,他垂下雙眸,像在想著什麼。
「你……沒事吧。」梁筱雅舌忝了舌忝唇,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因為他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
「沒什麼。」揚起頭,那抹習慣性的笑容又出現在他的臉上,「你的背包里有手電筒嗎?現在天已經黑了,就算我們想走出森林也不太可能,看來只能在林子里過個夜了。」
她是有帶手電筒,可是……不是吧,讓她和一個陌生的男生在森林里過一夜?!要是讓老爸老媽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七竅生煙。
特別是老爸,思想可是保守得很。
「沒帶嗎?」她的沉默,使得他再次發問。
「不是……我有帶。」磨磨蹭蹭地,她從包中掏出了手電筒。開關一按,淡淡的黃色光線映亮了兩個人的臉龐。
梁筱雅一手舉著手電筒,一手捂著月復部。餓啊,真的好餓,若是平時這個時候,她已經在家美美地享用著晚餐了。
所以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
「給!」一小包牛肉干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使得她眼楮一亮。
「在森林里,還是吃些東西比較好吧。」他的聲音帶著溫暖陽光的味道,敲擊著她的耳膜。
梁筱雅怔怔地接過牛肉干。眼楮望著那幾近完美的笑容。他的笑容還是如同剛才一樣,可是……那份虛假和習慣性,似乎少了那麼一點點……
是她眼花了吧。梁筱雅暗自想著。應該……是如此!
鳥兒的鳴叫聲,猶如森林中的樂聲,悠揚且好听。
不過,那只是在有心情聆听的時候。起碼現在,梁筱雅是百分之兩百沒有心情去听鳥兒所謂的「唱歌」。在森林中過了一夜的下場,是她被蚊子咬得滿頭包。
外加早上起來,沒有水洗臉,只能做到用瓶子里的礦泉水漱口而已。
所以現在她的樣子,簡直糗得屬于不能見人的那種。最可悲的是,偏偏糗成如此狀態,還有一大帥哥在身旁。
包可悲的是,一整個晚上蚊子居然沒咬他。敢情是看她好欺負,所以盡吸她的血?!
「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走出這林子啊?」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梁筱雅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他回答著她。
什麼?!眨眨眼,梁筱雅心頭沒由來地產生著一股不祥的預感,「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走出這森林。」他不介意地重復了一遍。
「什麼?!」聲音立時提高到八度以上,「你說你不知道?」
「是啊?」親切的笑容,在那張漂亮的臉龐上漾起。
「可是……你不是說你看過地圖嗎?」冷汗冒得更加厲害,不祥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是看過,不過我很容易迷路。」他雲淡風輕地道。
「……」很容易迷路?他的意思不會是說他是——「你是路痴嗎?」媽媽咪啊,千萬不要啊!
他沒回答,不過眼神已經告訴了她,她的猜測沒有錯。
絕倒!
路痴!她居然會求一個路痴帶她走出森林。她怎麼會干這麼白痴的事情啊!
整個人蹲在地上,梁筱雅忍不住把頭埋在了膝蓋間。這下子完了,出不去了————
「嗚嗚嗚,你是路痴干嗎不早說啊,如果早說的話,我可以另外想別的方法啊!」語帶哭腔,她埋頭道。
「你在哭嗎?」
「不然難道還是在笑嗎?」那種絕望的感覺又撲面而來,而她卻不知所措。
嗤——嗤——
樹枝劃過泥地的聲音輕輕地響起。那種流動的聲音,似乎是在泥地中畫著什麼。
他在干嗎呢?梁筱雅不覺在心中想著。
「這是森林的路線圖,我沒有帶紙筆,所以只能畫在地上。」那輕柔淡雅的聲音,又飄進了她的耳朵。
梁筱雅猛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快要完成的森林地形圖。他畫得很快,那一筆一畫,像是隨手而為,卻又像是練習了幾千幾萬回。
若他不是記憶力好得驚人,那就是純粹在亂畫。
可是……他的表情,使得她相信他所畫的地圖是真的。
「這是……地圖?」她努力地眨回眼眶中的淚水,指著泥地上的畫問道。
「對。」他頷首。
收拾起了自己沮喪的心。梁筱雅認真仔細地看著地圖。其實要走出森林並不難,只要找到河流的位置,然後順著河流的方向朝著北方走,就可以出去了。
第1章(2)
「看清楚了嗎?」他蹲子,視線平視著她問道。
「嗯,清楚了。」她點點頭,因為他的平視,而面色一紅。那樣的距離,他的臉湊得她好近。那卷翹的睫毛是如此的濃密,而他那清澈的瞳孔中,則印著她披頭散發的糗樣。
哎,為什麼故事電影中的少女總是一副美美的姿態與她們的白馬王子相遇,而她……卻是這副糗樣呢?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少年張開雙唇問道。
「梁筱雅。」名字,就這樣情不自禁地報出。
「我叫葉文皇。」那斑駁的樹影下,他對著她說道。
做夢了,又做夢了!
睜開一雙眸子,梁筱雅望著臥室的天花板。
她又夢見了那次在森林里迷路,遇見了那個少年的事。
那次的迷路,最後在她的帶領下,他們兩個成功地走出了森林。沒有留下任何的聯系方式,兩個人就這樣各自回去。
可是……她竟然會時時地想起他,那個叫做葉文皇的少年。
也許是因為他出現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也許是因為他是第一個與她在野外共度一晚的男生,更甚至,也許她始終沒有擺月兌開女孩子的童話情結。依舊在潛意識里幻想著有一天,會有一個只屬于她的白馬王子出現。
可是……那個葉文皇,會是她的白馬王子嗎?
喀喳!
門被推開了,走進門內的是梁母,「睡醒了?等會你是不是還要去學校一趟?」
「嗯。」梁筱雅點點頭。今天是暑假的最後一天,從明天開始,她就正式成為靜森學院的一名學生了。「我打算等會先去學校看看,順便找一下班級教室。省得明天去學校會手忙腳亂。」雖然明天才正式開學,但是其實從一個禮拜前,學生已經可以自由出入學校了。
甚至有些在學校內擔任職務的學生,都要開始忙著各種事宜。
「那要媽陪你去嗎?」梁母有些不放心女兒單獨一個人去陌生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