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頂著兩只熊貓眼,她打了個哈欠道,「昨天晚上有事睡得太晚了,所以今天才會……」嚴格來說,她是一個晚上沒怎麼睡過。
「是什麼事?」
「是——」她倏然噤住了口,總不能說是被逼學習如何色誘皇的技巧吧,實在太……太……太丟臉了,
「沒什麼。」她干笑道,「對了,洛大哥,皇呢?」
「在化妝室里卸裝。」洛維道,一個上午沒見姽,亦讓皇的心情不爽到了極點。看來皇對姽應該是認真的,想想幾天前,當皇一本正經地在他面前說正在和姽交往,著實嚇了他一大跳。畢竟皇對女人一向沒什麼興趣,即使是美艷性感如凱麗絲的尤物,他也只是把對方當成朋友。如今竟然會和姽交往,雖然有跡司尋,但也著實出乎意料。
「哦。」得到了回答,她打了個哈欠朝著化妝室走去,想來她該考慮是不是該請個假回去補眠,畢竟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很難干什麼事。
一路朝著化妝室走去,卻驀地被一道黑色的身影吸引住了目光。頎長的身子站在走廊的盡頭,迎著窗外透射進來的金色光芒。長長的黑發散落在身後,僅用一根銀白色的絲帶在發稍末尾系住,黑色的襯衫及同色系的長褲勾勒著黃金比例的身材。
「姽。」男人輕吐著話,音量不響,卻已足夠讓她听見。
罷想跨步而過的身子猛然收住了腳步,「你認識我?」詫異是必然的。
「當然。」男人淡淡地一笑,轉過身子望著姽,只是眼眸中卻只有審視的意味。
好艷麗的男人,俞姽忍不住地贊嘆道,剛才看到的僅僅是他的背影,此刻才能感覺到眼前的男人對于女人來說有著絕對致命的吸引力。
精致的面容,比女人略濃的雙眉,白皙細女敕的肌膚和紅潤的菱唇,以及那雙微微向兩鬢斜上挑的魅人的單鳳眼,讓人有著雌雄莫辨的錯覺。
那是一種介與男與女之間的艷麗,純粹而絕對,一個適合黑色的男人,卻也被黑色所適合,散發著一種讓人難以琢磨的氣質。
「你是這里的模特嗎?」她直覺地問道。以他的外貌和身材而言,絕對不會輸給皇。
「模特?」君寒失笑道,「我從來不認為自己適合做一個模特。」他所適合的只有為所欲為。不羈的人生,亦沒有人可以掌控他。
「怎麼會呢?」她打量著他,「你的身高夠高,人又長得好美,況且模特是一種把服裝的靈魂傳遞給別人的人,你難道不認為很偉大嗎?皇就是一個很好的模特。」
皇……君寒眼眸微微一斂,「你是昶皚皇的女人吧。」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他自然都會知道,要調查並不難,況且昶皚皇是他這次任務的目標之一,他身邊的人,自然也會被調查。
「女人?!」俞姽一怔,這個形容詞好像多少曖昧了點……
「難道不是嗎?」他微一抬眼,反問道,「還是說你並不愛昶皚皇?」
愛——她愛嗎?她喜歡皇,從好小好小的時候就很喜歡了,隨著年歲的增長而漸深,也許這樣的感情就可以稱之為愛了吧。
「我是愛皇。」她定定地說著,「不過皇也是我所見過最好的模特,如同洛大哥所說的,皇是最專業的模特。」
呵——一個坦白的女孩,君寒淺淺地一笑,這種他永遠也不打算所擁有的感情,一個女孩竟然會直接地在他面前說出,「我想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一把銀色的小刀倏然自他的手中彈出,頎長的身子朝著出口走去。
畢竟——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第九章
吵鬧的空間,即使是空曠的客廳,也依然讓人感覺狹小。父親帶著哥哥出了門,而媽媽和自己卻留在了空蕩蕩的家里。
頭昏沉沉的,全身都好熱,听醫生伯伯說這叫發燒。耳邊傳來的只有媽咪的哭泣聲,好響好響……
「皇……」女人抱著兒子,傷心地哭著。
「媽咪。」小男孩努力地睜開眼楮,「為什麼哭啊?」
「因為媽咪傷心啊,為你爹地而傷心。」女人帶著淚親了親兒子柔女敕的臉,「好了,皇乖,媽咪抱你回房間睡覺,醒來了病就會好的。」
「嗯。」小男孩柔順地閉上了早已犯困的眼眸,躺在母親的懷中。听姽說再過幾天就是她的生日了。那他該送她什麼呢?
或許,他可以把他最喜歡的那盒積木送給她……
※※※
「主人。」一道身影無聲地出現在君寒的身旁,無雪低喚道,「為什麼不抓住她讓昶皚皇接下昶氏?」如此任務也算完成了。
「你在質問我?」輕笑一聲,他盯著她,只是眼眸里的冰冷,渾然沒有一絲笑意。
「無雪……不敢。」她顫了顫身子,那雙魅人卻又冰冷的眸子,她永遠都沒有勇氣直視,「無雪只是想知道主人沒有那麼做的原因。難道主人不希望早些結束昶淵的任務嗎?」
「這只是一個游戲而已。」他掏出絲質的白色手絹擦拭著手中的純銀小刀,「而我則希望游戲可以更久一些。」畢竟這是昶淵對他所下的最後一個任務,完成後,他和昶淵就再無瓜葛。而他,亦想知道,當他完成對昶淵的承諾後,是否真的下得了手取他的性命。
「無雪,你相信愛嗎?」低著頭,君寒喃喃地問道。
無雪愣了一愣,愛,如果真的存在,她想擁有。愛著他,一個她稱之為主人的男人。只可惜,他永遠都不會明白,而她亦不打算讓他知道。「我不知道。」她的美麗與否,他從來都不曾在意,對他而言,她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是嗎?」他收回手中的刀,「我不相信愛,也不打算去相信,如果有一天我相信了,那麼我一定是愛上了某個人,而我——不喜歡被人掌握的感覺。」
他若真的有愛,也只打算自己擁有。
※※※
「皇。」一手推開化妝室的門,俞姽並無意外地看到了昶皚皇,「你知道這次服裝秀有個很艷麗的男人嗎?」
「艷麗的男人?」正在拿著卸裝棉片的手微微一頓,昶皚皇轉頭看著闖進來的人。
「是啊,一個很艷麗的男人,很長的頭發,一雙奇特的單鳳眼,還有他那……唉,總之很難形容就是了。」那種飄忽不定難以琢磨的感覺她實在是形容不出來。
他有些吃味地盯著她,「你在意?」
「什麼?」他的話讓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你在意那個男人?」抿了抿唇,他重復了一遍,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因她的話自心中蔓延,他不喜歡她在他面前談論別的男人。
「嗯,」她渾然沒發覺他的不對勁,「那是一個讓人很難不在意的男人,畢竟很少能看到氣質那樣特殊的男人。」亦很有可能成為皇日後在模特界的勁敵。
「你——」昶皚皇不悅地蹙起眉,「你說過你喜歡我的。」
「是喜歡啊。」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提這個做什麼?」
「你以為呢?」他靠近她,撥開她額前的劉海,右手食指劃過她額上的疤痕,她說過喜歡他,只喜歡他,既然說了,那麼就必須遵守承諾。
她這才發覺他的不對勁,「你怎麼了?」俞姽抬起頭愣愣地問。額上的疤痕在他手指的觸模下顯得異常敏感。
「沒什麼。」他擁著她,把頭埋在她的頸上,「你只要喜歡我一個就可以了。」她的存在,在不知不覺中溶入了他的生活,進入了他的世界。她像帝,是他允許她靠近他的理由。然而當她成為某種習慣性的存在後,他迷惑了,她還像帝嗎?他不知道了,帝與她之間有著相似卻也有更多的不似。惟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愛上了她,在不知不覺中,真的愛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