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一道聲音響起在她的身旁,打斷了她的沉思。
「啊,是洛大哥啊。」俞姽轉頭看向來人,出聲道,「沒想什麼,只是覺得皇的每一個造型似乎都很適合他,讓人模不清他真實的一面。」
「是啊,皇很容易吸引別人的目光。」洛維認同地點了點頭,「不過,真實的皇,若讓我來評價,我會評價他為‘固執’。」
「固執?」不是冷,亦不是傲,而是固執二字。
「皇對自己所認定的事往往會堅持到底,不管旁人怎麼說,都很難改變他的決定。但是,若他認為不重要的,那麼怎麼樣都無所謂。」劃分界限的分明,是他的優點卻也是他的缺點。或許這樣才是獨特的皇,也才是別人所模仿不來的皇。「老實說,皇選你當助理我真的很吃驚,不過既然皇堅持,我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吃驚……恐怕她當助理周圍的任何人都會吃驚吧。「我想我大概不適合當助理。」吁了口氣,俞姽道。當助理至今,她似乎沒有發揮過什麼實質的作用。
「沒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洛維輕拍著她的肩膀,「至少皇希望你當,可能你在皇的心目中是個特別的存在吧。」那是皇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堅持得要用一個人。
「我是——特別的存在?」俞姽愣愣地重復道。他說過他愛她,但是真的愛嗎?她想相信,但是有時依然會產生懷疑,畢竟,他和她仿佛是活在兩個世界里的人一般……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昶皚帝的一句話,使整個拍攝工作暫時結束。
俞姽拿起從車上拿下來的礦泉水朝著正在換衣車上換著服裝的昶皚皇走去。也惟有這時,她助理的作用才能稍微顯示點出來。
「皇。」她停在車門前喊道。
「來了?」打開車門,昶皚皇緩步走出。
「嗯。」俞姽點頭道,目光貪看著眼前的人。與剛才一身黑色西裝的紳士裝扮不同,此刻的他寬大的V型領口的白色線衫搭配著淺色的長褲,年輕朝氣和剛才的成熟截然不同。「如果把頭發扎起來就更好了。」話不覺得月兌口而出。
她的話讓他微一挑眉,「你希望我把頭發扎起來?」
「沒啊,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急急地搖了搖頭,俞姽說道。她只是個助理,就算是服裝系畢業,但對于造型問題,依然沒有足夠的專業資格來說什麼,「你的發型師應該安排你這套衣服配什麼發型吧?我只不過覺得扎起來可能會比較好看。」頭發散下的他,多少帶了點邪魅和頹廢的味道,和服飾有些難以搭調。
「那就扎起來好了。」他無所謂地說道,仿佛事情就此定下。
「那怎麼可以,發型應該讓你的發型師決定啊。」又不是平常出門,現在的他是在拍寫真集,每一件衣服和每一個造型都是要有專業把握的。
「但你喜歡,不是嗎?」他執起她的手,彎下腰,把她的手放在他的發上。
她喜歡?僅僅是因為她喜歡?!手踫觸著他的發絲,柔軟、潤澤,卻也燙手。飛快地抽回手,她迎著他詢問的目光。
「你不喜歡?」
「不是!」俞姽甩了甩頭。她是特別的存在嗎?對他而言,她真的特別嗎?「我……我……」說,說她喜歡他,一直喜歡著他!
「你想說什麼?」昶皚皇斜眉一挑道。
「我……我想……」說啊,說喜歡啊,再不然就算是英文的ILOVEYOU也可以啊!
「嗯?」兩道眉毛微微蹙起。
「想……你要不先喝點水?」想對你說喜歡你啊!懊死,為什麼偏偏在緊要關頭說不出口呢?
「喝水?」他懷疑地看著她遞出的礦泉水瓶,「你沒事吧?」手指伸出,探向了對方的額頭。
「沒……沒啊!」她猶如驚弓之鳥般往後彈開。莫名地,她竟然有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我口渴,再去車上拿瓶水。」急急地把手中的礦泉水塞進對方的手里,她飛也似的逃開。
太在乎了,所以才會緊張吧,對他的情感,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地加深……
雙手捧著自己的面頰,俞姽感受著手心中的灼熱,渾然沒有注意到身後那淡淡的思索目光……
※※※
她在躲他,三天後,昶皚皇終于確認了這個事實。沒有任何的原因和理由,但是她卻有意地避開他。從那天在郊外拍攝後,她就一直在躲避他。
每每望著她的時候,她總是慌忙地把目光移開。心煩,她讓他有抓不住的感覺。
抓了抓頭發,昶皚皇對著身旁的昶皚帝問道︰「帝,你知道俞姽在哪嗎?」這三天,他幾乎連她的影子都很少見到。
「剛才看到她在2號攝影棚里整理東西,你要找她?」
「嗯,要把事情解決。」他不會允許她再繼續如此躲下去……
※※※
2號攝影棚。
一樣、兩樣……該整理的東西都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俞姽滿意地看著用兩個小時整理的結果點點頭,一轉身,卻被站在身後的人嚇了一跳。
「你怎麼來這里?」拍了拍驚魂未定的心,她問道。不知道他站在她身後多久了,一聲不響地,甚至連腳步聲都沒有發出,若非她心髒定力夠強,只怕早就送醫院了。
「找你。」性感薄唇緩緩地吐出答案,昶皚皇直直地盯著面前的人。
「找我?!」俞姽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他注視著的視線,讓她又有想要逃避的沖動。小時候自己明明那麼有勇氣表白,怎麼長大全變樣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咬了咬唇,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說呢?」沒有起伏的語調,听不出任何的端倪。
「那個,如果沒有什麼事,我還要去整理別的東西……」
「為什麼要躲著我?」
嗄?「我……我沒有啊。」斷斷續續的語氣,透露著些許的心虛。
「是嗎?」他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你到底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她欲言又止的,分明就是有話想要對他說。
「沒,我哪有什麼話要對你說的。」只是要說喜歡你啊!懊死,再待下去她會越來越緊張的。
「你有。」他肯定道。
「沒有。」她的否定中氣不足。
「有。」他低著頭,雙眸緊緊地盯著她的眸子。
「沒有。」拜托,他可不可以不要再這麼看著她啊?心跳得好快,響得她自己都听得到聲音。俞姽快速地把頭撇開,現在的她承受不了他的目光。
「如果沒有的話,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要躲著我?是因為我說愛你嗎?或是讓你幫我扎頭發的事?」她的躲避,來得莫名其妙。讓他無措,也讓他煩躁。才剛明白自己愛她的事實,卻換來對方這樣的逃避。
版訴?怎麼告訴?即使是眼楮躲開了他的目光,但臉頰上依然強烈地感受到他的目光。
「我……」還是說不出口啊!咬著唇,她轉過身朝著門口奔去……
喜歡,只是兩個字的喜歡,她——俞姽竟然會說不出口。想要表白心意,但每每看著他的時候,除了緊張還是緊張,該說的話和想說的話就會全咽回喉嚨。
也許當小孩會坦白些,會忠于自己的感受,會沒有什麼的顧慮,會把想說的話全部說出口。
皇,如果姽以後變不成漂亮的公主,皇還會不會喜歡姽?
我會喜歡姽,除了帝之外,皇最喜歡的人就是姽。
兒時的話,仿佛還能在耳邊听到似的。只是現在的她和他都已經長大,她記得這話,他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