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熟悉的背影,
我想是愛上了你——
「赫泉!」嘹亮的怒吼聲,從靜森學院教學樓三樓的教師辦公室中傳出。無例外地,兩道人影在辦公室的中央對峙,其余的閑雜人等很有默契地一並窩在辦公室的角落里——避難也。
「我警告你,不要給我太得寸進尺了,你自己說,你這個星期曠了我幾堂課!」淡黃色的學生點名冊被狠狠地甩在了辦公桌上,康雯雯一臉的怒火。向來沒有人敢曠她的課,除了眼前這個屢教不改的人之外。
赫泉——赫老頭的孫子,外加靜森學院第27屆的學生會長,IQ更是高達180,是靜森難得的風雲人物。有這樣的學生,照理說老師應該高興才是,畢竟教什麼都只需
一點就通,用不著費怎麼大的力。但是——前提得是學生乖巧有加,而非性格惡劣得天地難容。
一身隨意的便裝,赫泉低著頭,冷冷的目光掃了一眼桌上的點名冊,「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這事?」
你?他就不會叫她老師嗎?「不然你以為呢?」她冷眯著眼楮反問道。一個星期她的語文課只有八節,他卻硬是曠掉了八節,讓她感冒到了極點。而當她很嚴肅地問他理由時,他竟然滿不在乎地丟給她一句「交女朋友」。這算是什麼爛理由啊!
「總之,你最好給我老實點!」有他這種學生,她這個老師還沒有被氣得絕倒已經是奇跡了。
「那你呢?听說最近在陪華矢紋不是嗎?」赫泉雙手環胸,不冷不熱地甩出一句,提醒她什麼叫做以身作則。
嗄?他是怎麼知道這事的?「我是為了學校辦事。如果不是赫老頭讓我去請華矢紋到學校來辦什麼講座,我又怎麼會去陪他!」她說得理直氣壯。雖然重點其實是為了解除婚約,但好歹結果是一樣的。
不過想想,華矢紋也沒有想象中的討厭,除了那像白開水一般的性格和偶爾莫名其妙盯著她看的白痴舉動,基本上都還算可以。至少,比起眼前這個成天只知道曠她課的人來說是好多了。更何況,他所彈的流暢的樂聲,清澈醇厚的音色,讓她這個古典樂的白痴到現在還在回味。想來他演奏會的門票會早早地銷售一空也不是沒有道理,或許她可以考慮向他坑一張門票,听听他的演奏會也不錯。
「下個星期如果你還要曠我的課,就別怪我沒有手下留情。」她朝著他下了最後的通牒。
「隨便。」赫泉聳聳肩應了聲,「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走了。」留下來也只是浪費時間。頎長的身影做出了轉身的動作,不打算理會某人的豪言壯語。
懊死的,這是對老師的態度嗎?若是孔老夫子知道的話,恐怕會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跺腳外加吐血。
迅速地,她伸手朝著他的肩膀抓去,打算狠狠地來個過肩摔,卻被他一個閃身避開。
可惡!「你信不信我把你這門課給當了!」她猛地踢出右腳掃向他,管他是學生會長還是赫老頭的孫子,她都要照當不誤。
「你有那本事嗎?」他輕松地把身子騰開,化解了對方踢出的掃腿。依靜森的校規,她要想當他的課,必須先贏了他再說。
「你可以試試。」她不介意地再補上一腳。
瞬間,在中文系的教師辦公室內,兩道人影跳、踢、刺、擋,來回穿梭于辦公桌間。而窩在角落避難的財務處長,則開始認真地計算起這一場架所要耗費的資本。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人生最氣的,莫過于你是一個人的老師,可偏偏那個人從來不把你當老師看。可惡的赫泉,IQl80,個性卻是負的180。
喧鬧的PUB內,聚集著各式各樣的人,笑鬧聲、吵罵聲以及啤酒杯踫撞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夜的生活,紙醉金迷,許多人往往為了解煩或慰勞自己而來這里做著最徹底的放松。
坐在一側的吧台邊,康雯雯大口地喝著杯里的酒。古有名句,一醉解千愁,能不能醉倒她是不知道啦,畢竟她的酒量一向自認還不錯。不過,喝點酒倒真可以解壓就是了。
重重地把杯子往吧台上一放,她對著調酒師道︰「再來一杯……琴酒馬丁尼!」微微泛紅的面頰,透露著些許的醉意。
「還——要嗎?」吧台內的調酒師訥訥地問道。一個晚上,從啤酒灌到雞尾酒,已經十幾杯了,居然還要。
「你剛才沒听清楚嗎?我說再要一杯!」她提高音量道。這里的服務質量實在是有待商榷。
「哦……好的。」調酒師悻悻然地應道,趕緊調起了指定的酒。面對著這種明顯不是來尋歡而是來消愁的客人,最好的做法就是要什麼給什麼。
不消片刻,一杯琴酒馬丁尼迅速地遞出。康雯雯伸手想要接過,卻被另一只手更快地擋住。
「你已經不能再喝了。」華矢紋不悅地蹙著眉說道,一只手把酒杯輕輕地撥開。
「……」懶懶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她不理會他的勸阻,霸道地從他手上拿回酒杯。若不是今天和赫泉打了一場,以至于氣過頭,把錢包忘在學校,她怎麼也不會打電話讓他到這里來進行送錢工作。
畢竟,讓他送錢過來,總比被爸媽知道要強得多。
他著著她泛紅的臉頰,修長的手指再次從她的手中拿起了酒杯,「你再喝下去會醉的。」或者現在已醉了。
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一接到她的電話知道地點後便來了。她會找他來求助,讓他有絲雀躍,即使她的最終目的只是讓他送錢過來。
把酒杯放在吧台上,華矢紋扶起康雯雯,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里,她已經不適合再喝下去了。
「你……干嗎?」她打著一個酒嗝問道。他的身上沒有一般男人的汗臭味,而是散發著淡淡的古龍水的香味。不甚濃烈,但卻清雅得好聞。不自覺地,她把頭靠向他,吮吸著他的氣味。
抱著她的身影僵了一僵,她自動的靠近,身體曲線的貼和,讓他呼吸有些急促。原本只是想要帶她離開這里,現在卻形成了這樣一個曖昧至極的姿勢。
「已經很晚了……該送你回去,否則康叔和方姨會擔
心的。」他輕甩著頭說道,借此讓自己冷靜下來。
回去?!他的話讓她回了回神。
「放開我。」她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臉有些發燙,分不清是因為酒的緣故還是枕在他胸前的緣故。老天,剛才在他的懷抱中,她竟然會覺得舒服。除了自個的老爸之外,她還不曾待在過別的男人的懷里。
「那你先離開這里。」他難得強硬道。
「噦嗦!」她手抵著他的胸膛,意外地發現原來他並不似外表看起來的這般單薄,亦有胸肌,「你有運動?」她巧笑著拍著他的胸部說道。
「……」他拖著她,沒有空去理會她的碎語,「你已經醉了。」
「有嗎?」雖然眼楮是有些模糊了,但她自認離「醉」還有一段距離。
「你把……錢留下,人可以走了。」她推開他的懷抱,轉身坐回到吧台邊,一邊拿起了未喝完的琴酒馬丁尼,一邊自語地喃喃道︰「可惡的……赫泉,哪天找個時間一定要再好好……好好地和他打一場。」順便教教他什麼叫做尊師重道。若不是先天身高上的差距,他焉有可能這麼容易打贏她?
「赫泉?」想拉起她的手頓了頓,他默念著她口中說出的名字,「是誰?你朋友嗎?」為什麼,心里竟然會有股妒意,嫉妒從她口中念出的這個陌生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