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洋女圭女圭呢?」她邊吃邊問道。明明是今天的主角,卻到現在都還沒出現在宴會上。
方櫻皺起了眉頭,「告訴過你多少次,不可以叫矢紋洋女圭女圭。」對男孩子來說,應該沒有人會喜歡這種叫法吧。,
「叫習慣,改不了了。」康雯雯聳了聳肩說道,繼續埋頭于食物間。
「那——你最起碼當著矢紋的面不要這麼叫。」
「……好吧。」她答應得很勉強。若是當著他的面叫他洋女圭女圭,那講座的事不用請也知道是不行的了,「媽,那他人呢?怎麼不見人影?」
「大概是在房間里休息吧,」方櫻略微思索了一會說
道,「听你丘姨說,矢紋昨天下午才下的飛機,時差好像還沒調過來。」
原來如此,她差點忘了從美國到中國還有一個時差問題,怪不得到現在都還看不到洋女圭女圭的影,「那老爸呢?」洋女圭女圭不在還說得過去,但連老爸都不見人影那就有些奇怪了。
「你老爸啁,一來就和你華叔又吵起來了。」估計現在應該還在花園里吵著,「雯雯,你先待在這兒,我去找你爸。」是差不多該把他從吵架地帶拖出來的時候了,否則再下去很可能由動嘴發展到動手的階段。方櫻說完隨即轉身向著大廳的出口走去。
「唔。」想來爸不在場也只有這個可能性了。目送著母親離開,康雯雯夾了一塊蛋糕放進嘴里。
她一向不喜歡參加宴會,總感覺太正式、太拘束、太格格不入。看著宴會里那些陌生的面孔,似真似假的微笑,讓她渾身不自在。即使是表面上談笑風生,但背地里依然埋藏著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爾虞我詐。’
不過——來這里惟一的好處是可以盡情地吃,不用計算餐後的賬單問題。
蛋糕一塊接一塊地放進嘴里,她絲毫不介意會發胖的可能,擁有吃不胖的體質實在是值得慶幸,否則大概現在就是「肥」字開頭了。
「蛋糕真的有這麼好吃嗎?」清雅的男中音在康雯雯的身旁響起。如春風柳絮般,舒服得讓人想睡覺。
唔,很好听的聲音,可以去唱搖籃曲了。康雯雯在心里下著評論,「你在和我說話?」她抬眼打量著眼前的人,微卷的短發,狹長而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梁,薄薄的雙唇微微地抿著,整體看上去斯文而儒雅。不過……有點眼熟。好像見過似的。
「這里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在吃蛋糕嗎?」華矢紋看著康雯雯,反問道。闊別了十多年,再次重逢,她的外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依然有著小時候的輪廓,也讓他一眼就可以認出她。
是沒有。她撇了撇嘴,繼續嚼著口中的蛋糕。基本上,來參加宴會的人大都各杵在一地互相攀談著,借此拉近彼此間的關系,以便將來在公事上有合作的機會,很少會有像她這樣專心致力于食物的人,最起碼,現在在餐點區大吃特吃的人只有她一個。
修長的手指從桌上拿起了一塊蛋糕,「還要嗎?」他問道,頎長的身子慢慢地靠近,把蛋糕遞向她。
「謝了。…’她不客氣地接過蛋糕,同時注意著他的身高,「喂,你多高?」她問道。以她不算矮的166,站在他的旁邊還是矮了近一個頭,他很可能沖破185了。
「186。」
Bingo!猜中了。「那你也是來參加宴會的人?」看他穿著一身ROMASTER(羅馬世家)的深藍色西裝,如果是服
務生之流的話,她也馬上改行當服務生算了。
「是啊。」他點點頭,更確切點的說法是宴會的主角,「你呢?看你的樣子,你好像不太喜歡參加宴會的樣子。」
「是不喜歡。」這是事實。
「所以才穿著牛仔褲來?」他指著她一身拓荒者的服飾。不同于別的女人的一襲晚禮服,她的穿著自在而隨意。
「這只是習慣性的問題而已。」康雯雯扯動嘴角說道。無關乎喜歡或討厭,只是她自從上了初中後,她就沒再穿過裙子——因為那樣打架會不方便,「對了,你認識洋女圭女圭嗎?」她問道。話一出口,隨即發覺不對勁。洋女圭女圭去了美國十多年,昨天才回來,就算他知道此人,應該也不會認識才對。
嗄?「洋女圭女圭?」華矢紋對著這闊別已久的稱呼皺起了眉頭,她小時候老喜歡這麼喊他,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還是沒變。不過她當著他的面在問他認不認識自己,該不會是……
「就是華矢紋。」她補充道,以為他的皺眉是因為不解。
丙然沒錯。他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眼前的人,對話了半天,他一眼就認出了她,她卻還不知道他是誰。
「我認識華矢紋,我……」他想要表明身份。
「你認識他?」她打斷了他的話問道。」……當然。」相信世界上沒有人會不認識自己,「我就是……」
「那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她急問道。不知道是不是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有著一張可愛的臉,卻有著不可愛的性格。在記憶里,她和華矢紋當了三年的鄰居,卻是連半點交情都沒有,有的只是他如何被她打的份,而她如何被她老媽罰的份。
「平淡的人。」他淡淡地說道。這是彼利對他的評價。
平淡?好怪的形容,「怎麼樣的平淡?」既然有人認識那個洋女圭女圭,她當然要順便問問,看能不能撈出點什麼有利信息。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孫老人家說的話應該是沒錯的。畢竟總不能一見面就直截了當地開口說「喂,請你到我們學校來演講,若是不肯的話,我會在你的身上留下幾個拳頭印」吧?
我哩,若真的這樣說的話,他十成十會以為她腦子不正常。
「這……」他眼神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你對‘華矢紋’有興趣?」他問道。
興趣……好——難听的說法。就算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男人,她也不會對那個洋女圭女圭有興趣,「是公事上的,要請華矢紋到我們學校來進行一次講座。」這一年她就只有委屈自己听听赫老頭的話了,等
到赫泉畢業,就是她在靜森威風的時候。
「講座?」
「是啊。」任務她是接得萬分不情願,「明明知道我最討厭那個洋女圭女圭,還要我去干這種事。」她小聲地嘀咕著。不過好在金錢上有補償,多少抵消掉她的一些不情願。
「你很討厭他?」不知為什麼,听到她說討厭,讓他的心有一絲的不舒服。
「對啊,因為……」
「咦,華小子,你在這兒啊。」招呼聲響起,白色的頭發,白色的眉毛,白色的胡須,白色的西裝,白色的鞋子……一身顯眼的白,不用轉身,康雯雯就知道是誰了。
「是啊,赫爺。」華矢紋禮貌性地點頭應道。回來的那天,因為父親的介紹而得以認識他。
華小子?她看著走近的赫老爺子,「赫老頭,你在叫誰?」因為華矢紋的關系,讓她對「華」字十分敏感。
「叫他啊。」赫老爺子指了指站在康雯雯身旁的華矢紋。
「你也姓華?」她抬頭盯著身旁的他,總感覺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當然姓華了。」回答的不是華矢紋而是赫老爺子,「他叫華矢紋,不姓華姓什麼?」
呃?華矢紋?
第四章
幼小的情感,
細膩而遙遠,
直到這遙遠,
延續到了現在……
「你?華矢紋?!」怪異的眼神夾雜著不可置信的聲音,康雯雯盯著面前的所謂叫華矢紋的人。頭腦中的線路仿佛一下子短路,搞不清目前的狀況到底是什麼。聊了半天,她究竟在干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