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揪著心質問。
「為什麼?」他仲指抬高了她的下巴,凝視著這一張令他魂縈夢牽的漂亮臉蛋。「誰叫你有一張和你姐姐一模一樣的臉。」
他殘酷的話徹底撕裂了她的心,粉碎了她自以為的幸福。
冷降雪全身虛冷無力的坐倒在地,心痛得讓她簡直快要無法呼吸。
原本她還以為向泰對姐姐若有似無的情愫,只是她胡亂的猜測和感覺,在她將自己的心和身子全送給了他之後,她已擁有了他。
可是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對她的悲痛無動于衷,向秦衣袖一揮,丟下她一人,再度急走而去。
面對他的無情,冷降雪心頭充滿恨意。
她為了迎合討好他,不但將自己的心全掏給他,還將整個人獻給他,而這就是她所該得到的下場嗎?
只囚她擁有和姐姐相同一張臉,就活該如此?
不!都是冷凝霜這個女人害的!
一股不甘的怨恨取代了心中的絕望悲傷,冷降雪緊咬著唇,憤然的站起來。
她絕對不會這樣平白受辱,她要向她討回公道,絕對要!
第二章
湖岸旁青綠的楊柳,隨著徐徐的清風緩緩搖擺,花草香隨風四處飄散,將原本在密林間閑逛的李仲陵給悄悄引來。
想不到在這片人煙罕至的林中深處竟有如此迷人的美景。
他贊嘆地凝望著遠處優游于湖面上的一群野雁,它們有著一股與世無爭的自在。
等到群雁飛去,寧靜的湖邊顯得清冷,一股沒來由的酸楚在李仲陵的心底泛開來。
都經過三年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痴戀總算隨時間消逝淡去,然而他也封閉起再也無法雀躍的一顆心。
他實在不懂為什麼他為她做得再多再好,也無法讓她的心為他停留,難道他對她的愛會比不上他的親大哥?
他並不後悔終究還是放她遠去,因為強留下她的結果只能留住她的軀殼,這不是他所要的,他要的是一顆也能夠回應他痴戀的心,但她的心早就飛到被他逼走的大哥身邊。
如今他已經想不起她那張艷絕動人的臉長得何模樣。
他不禁懷疑,是這三年來的流浪讓他成功的將她遺忘,還是如他父親淮王爺所說的,他根本沒愛過她?
「小王爺,這是方才信鴿送來的信箋。」他的隨身護衛丁成匆匆的奔到他跟前,雙手將才收到的信箋遞人他的手中。
他這三年出游,目的在于散心,所以身邊只單單帶著武術高超的丁成。這是他派出跟蹤他大哥和千尋的護衛傳來的信箋,他不只要讓他們這對有情人分東離西,還要讓他們兩人今生永不得相聚。
望著信箋里所寫,他得知了尋他大哥多年的千尋,至今仍不死心的繼續找尋。不過可惜了,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雖然兩人只有一山之隔,但在茫然無頭緒之下,他們根本就不可能聚首。
他揚唇慘然—‘笑,笑他們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也笑自己的殘忍無情。「小王爺,咱們還是回去吧,此刻烏雲漸聚,只怕待會會降雨。」丁成仰望著陰霾的天空。
「你先回客棧吧!我還想在這多待一會。」李仲陵語氣平淡,順手將手里的信箋撕碎。
飄散的紙花隨風飛揚,在空中輕旋。
「小王爺……」丁成原本想要再說些什麼,但還沒說完就讓李仲陵給冷冷的打斷。
「我叫你回去就回去,要不你給我滾回王府,不許再跟著我。」李仲陵神色一凜,不悅的瞪視著他。
接收到他慍怒的目光,丁成自知不宜再多嘴。」小王爺,那小的先至林外候著。」他極為識相的朝李仲陵恭敬一揖,隨即轉身消失在林中。
要不是父親的堅持,執意要人照料他的生活起居,保護他的人身安全,他寧願一個人無牽無掛四處飄蕩,也好過帶個護衛跟在自己身邊煩人。
一想到父親,李仲陵煩悶的心情驀然為之一沉。不知父親的身體是否依然安泰?
雖然離家這三年來沒有斷了和父親的連系,但在斷斷續續的書信往來間,加深了他對父親和家的思念。
他該回淮王府看看三年不見的爹了,為她離家自我放逐了三年的時間也夠了。
嘴角扯著一抹白嘲的冷笑,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時,一道陰冷寒意突然由他身後急襲而來,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同時,直挺挺地在他的頸間停住。
李仲陵有些驚駭地低頭一望,只見一把長劍架在他的頸上,他順著長劍側頭一探究竟,迎向他的是布滿殺意的盈盈雙瞳。
他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要提劍抵在自己的頸上。
他毫無懼意的回視著她,眼前的女人雖然長得絕麗動人,卻無法叫他開啟緊閉的心。
此時的冷降雪怒容滿面,架在李仲陵頸間的劍更是緊緊抵住。
在她的打听之下,才得知姐姐冷凝霜私逃出宮,而向秦出宮是為了將她尋回。
在宮里反復想了幾日後,她終于痛下決定,決定手刃讓她成為替代品的親姐姐,讓她永遠消失在她和向秦之間。
所以她連夜出宮,在四處打听之下,得知向秦的落腳之處,雖然仍查無冷凝霜的蹤影,但她直覺的相信她定在不遠處。
今日來到這幽靜的湖邊,眼見四下無人,禁不住褪盡身上的衣衫,想借由清涼的湖水洗去一身疲累。
怎知她才在樹叢後舒服的閉起眼享受這份難得的靜謐,耳邊就傳來一陣男子的談話聲,她驚駭的循聲一探,這才發覺了正低聲斥喝護衛的他。
天!他在這里偷瞧她多久了?會不會是蓄意跟蹤?她趕忙起身穿戴好衣物。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此偷看本姑娘沐浴。」冷降雪憤怒地使力將劍緊抵在他的頸上,漸漸地他的肌膚上出現一道殷紅的血痕。
三年的游蕩飄泊,刀劍相向的場面他見過不少,現在的他已不是以前那個養尊處優的小王爺。
不去理會頸子上的刺痛,李仲陵無懼地仰頭和她對視,嘴里不悅的冷冷一哼。
他那高傲的態度激怒了她,她不悅的手勁一使,又讓劍深入他頸上的肌膚。
「快說!」冷降雪慍怒的一喝。「你為何鬼鬼祟祟地在此偷窺?」
「我並無偷窺!」李仲陵不屑地望向遠方秀麗幽靜的美景。「這里的天然麗色豈是普通的庸脂俗粉可比得上。」他言下之意是她的美俗不可耐。
冷降雪驚怒地瞪大雙瞳,「你當真瞎了眼?沒有男人敢這麼放肆地對我說話。」每個男人對她皆是言听計從,除了她傾盡心力去愛的向秦和眼前的他。
一想到向秦,她不禁沉下臉來,對他既愛又怨。
「我的眼不但瞎了,就連心也一並盲了。」
對于任何貌美的臉孔他已學會視而不見,因為她們的美麗只會惑人心魂,而他告訴自己,今生絕對不再沉淪在這情障中。
「既然你眼瞎心盲,那我干脆一劍殺了你。」心中對向秦累積的怨懟,瞬間如海水般翻涌而出。
冷降雪的劍微一用勁,他已泛著血痕的傷口,緩緩流下一道血絲,沾染上他胸口的衣襟。
原本欲走出林中的丁成深感不妥,走了一半後又放不下心的偷偷折回來,在見到自己的主子讓個女人提劍要脅後,整個人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你在做什麼?」這個女人是何人?竟敢膽大的傷他盡心守護的小王爺。沒料到他會去而復返,冷降雪駭了一跳,抵在李仲陵頸上的劍險些滑落。
見她一時分散了心神,丁成乘機上前,利落的伸手搶過她手中的劍,抵上她白皙的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