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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鳳 第26頁

作者︰梁心

「有是有,不過你可要辛苦些。我想曲子再難,你花半天時間練習也有一定成果,若是你能親自為祈家撫琴祝壽,給足祈老爺面子,就算有點瑕疪,他應該不會介意才是。」

「這方法好,尋蝶,你就辛苦點,大家一塊度過這難關吧!」梓姨當然舉雙手贊成。

「這方法有好有壞,勞累蝶兒不說,這回春松居開了先例,日後接了宴席,客人就有理由要求蝶兒撫琴伴樂。」他也不隱瞞,全部分析清楚。

看著尋蝶斂眸思索的樣子,必是擔心破了舊例,將來難收拾。唉,就算這方法奏效,解了眼前的危機,他也不願用。

「別擔心,我再想想別的法子。」

「不,這方法很好。」她不是不願,而是另有擔憂。

尋蝶努力維持臉上笑意,鳳歧還是看出她的勉強。「沒關系,我鬼主意多,再想一個不是難事。」

「沒時間了,你快跟祈老爺要曲子來,我想我應該辦得到。」

鳳歧還想說話,尋蝶縴指立刻擱上他的嘴。

「停,不許說。我們三個人都想要春松居好,你這時候可不能舍不得我了,除非你把我當外人。」

「蝶——好吧,就這麼辦吧。」

現下,就屬梓姨最開心,眼前的難關只差一步便過,還有什麼好擔憂?

可鳳歧就是放不下心,因為尋蝶的眼底染上淡淡的輕愁。

第7章(1)

和煦日光灑落樹梢,清風卷起飛花,沙沙的風聲穿林,在尋蝶耳里回震。她漫步在百花湖畔,幾艘名貴畫舫過眼不停,隱約傳來的絲竹嬌笑,教她好看的柳眉蹙起。

到這兒來,為的就是圖個清靜,可連湖畔最隱密的角落,也逃不出喧囂。

昨兒個婚宴上的賀曲回應不俗,她該寬心才是,可是過了一夜,她的心情還是無法平復,焦躁得很。

她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唉……」她不住嘆氣,倚著相思樹坐下,拾起地上的斷枝碎石,一股腦兒地往水里扔去。

初一、十五的琴藝演出,老實說已是她的極限了,昨天加了祈老爺四首賀曲,她幾乎是拚上了命。以前為了闖名氣,她的指頭從未好好休息過一天,等春松居的狀況開始好轉時,她發現賴以為生的指頭——會僵。

她之于春松居的價值就是這手琴藝而已,沒了琴藝,還有什麼呢?

撲通一聲,這回她踢落了一塊拳頭大的石子。

「你特地跑到這兒來乘涼,不嫌遠了點嗎?」

鳳歧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曬紅的膚色透露出他尋她尋了一小段時間了。

「哪里遠?不就在春松居的後面嗎?」她指著秋收台,這里還看得到她房間的窗呢。

「是啊,還真近。」近到得繞半圈湖才到得了。鳳歧在她身邊落坐,拉起她不情願的小手,拍拭她縴指的髒污。「瞧你悶悶不樂的,什麼事煩心?」

她瞅著湖面綠波,問東答西。「你跑出來,不怕梓姨找不到人把屋頂給掀了?」

「是挺怕的。」他嘴上如是說,神色卻看不出緊張。「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已經跟梓姨告了假,要不是小喜兒找不到你四處喳呼,梓姨還想我臨走前替她多進兩批春茶。」

月初時,他進了一批龍井跟毛尖,是跟一位金盆洗手改種茶的江湖好友進的貨,梓姨怕滯銷,原本反對,後來敵不過他的游說,就當花錢讓他買教訓,結果昨天祈老爺娶媳婦大喜,賓客喝進肚子里的茶比酒水還多上三倍,他進的茶葉大受好評,還供不應求呢。

尋蝶吃驚地望住他。「你要離開?」她察覺自己反應過度,又將目光移回湖面上。「你真是自由慣了,也沒听你說起,梓姨還準假,真是難得。」

「她不只準我的,也準你的。」

「準我的?我沒打算告假呀。鳳管事,你是不是搞錯了?」她滿臉狐疑,對上他再認真不過的臉,難不成搞錯的是她?「你說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忙,所以告假,那干我何事,我應該沒有允你什麼吧?」

昨天才出過差錯,她也不敢保證是不是迷迷糊糊把自己賣了。

「你是沒有允我什麼,不過少了你,我可不能成事。」他驀然起身,扶了她一把。「走吧,回去整理整理好出發了,我們可得在下個月初一前回來,誤了你的演出事小,少了一筆收入事大,梓姨可不饒我。」

「等等,你還沒說是什麼事,我又不是笨蛋,不可能傻傻跟你走。」

「那就請你當一回笨蛋吧。」先說了,就不會有驚喜。

瞧著她氣嘟嘟的小臉,鳳歧忍不住偷捏她的粉頰一把。

「鳳——歧——」她指著他的鼻間,小嘴開開合合,就是找不到一句適合的詞罵他。「算了,腳長在我身上,我不跟,你奈我何?」

她美目一瞅,身形一轉,如瀑的長發旋了漂亮的半圓。「你不放手,我怎麼走路?」

鳳歧笑了笑,牽著她柔軟的小手就唇輕吻。「我牽你走就成。」

「誰要讓你牽呀,我又不是不識得路。」她甩了甩,就是甩不開他厚掌。「唉呀,放手啦,少得寸進尺喔。」

「得寸進尺,我向來拿手得很。」他說什麼也不放手,看得出來尋蝶其實沒那麼討厭,因為她的手壓根兒沒施力。「尋蝶姑娘,這兒沒人,就讓在下陪你游湖一段吧!」

這還差不多。「好吧,本姑娘就賞你一個面子,不過我是不跟你離開的,除非你把事情交代清楚。先說好,我討厭模糊不清的解釋。」

★★★

她又不是不跟他離開,把話講清楚這麼難嗎?

尋蝶倚窗而坐,窗外的景色是愈看愈浮躁。

有什麼神秘的,最後她也會知道不是嗎?稍微解釋一下也好呀,嘴巴緊得跟蚌殼似的,氣死人了!

包氣人的是,她還是沒志氣地跟來了。

坐在馬車上,尋蝶回想被人架上車時的窘境。馬車一開到門口,問不到答案堅持不動身的她,右脅沖出為她準備好包袱的小喜兒,左側殺出伺機已久的梓姨,後方一班樂師與跑堂的伙計,送行的人馬擠得春撥樓水泄不通,不少客人指指點點,耳語紛紛,最後她只好認命被人趕上架,進了馬車門。

搭了一日馬車,隨意找間客棧留宿,隔天用完早膳後馬上換乘船,路途委實不近,她這些年鮮少在外奔波,疲態難掩,看在鳳歧的眼底,實在心疼。

她明明好奇得緊,卻又因倔強而忍住不問,眼底的責怪怨懟還會少嗎?可他也必須忍耐,不見得比她好受,好不容易捱到了目的地,卻又開始忐忑不安。

「你帶我到嘉興有何用意?要坐船,百花湖上的扁舟也使得。」

尋蝶先一步踏上望吳橋,回憶一幕幕浮上眼前,恍若隔世。若她猜測的不錯,他等會兒應該會帶她到菩提丘。

「來,走這。」

鳳歧並未往東郊走去,找了間客棧下榻後,隨即來了十多名壯漢,好像是他事先約好,其中還有一位堪輿風水的陰陽先生。她愈來愈糊涂了。

「鳳公子,明日辰時是這十天來最好的時辰,以二刻為佳。」陰陽先生頓了頓,再問︰「親人有來嗎?」

「有,就是這位尋蝶姑娘。」他將尋蝶推了出去。「她就是寒家的後人。」

寒家的後人?尋蝶警戒心大起,隔開鳳歧的手,臉上神色堅決。

「你到底要我做什麼?別以為我現在好說話,你連分寸都不懂得拿捏了。」

「都到嘉興了,我還會瞞你什麼不成?」撫著她充滿生氣的小臉,他害怕她接下來的反應比預料的還要激烈。「我打算把你爹娘的墓移柩到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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