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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子嘯回到府中便听到下人們傳告他,睿王爺正在花園里等他,于是他立刻轉身往花園的方向而去。
繞過假山、回廊,靳子嘯在花園池塘邊一座綠瓦小亭里尋到了爹的身影,睿王爺安穩地坐在鋪著軟墊的八方大椅上,兩名女婢立在一旁伺候著。
「爹,您的病稍好,怎麼就出來外頭吹風,還是讓孩兒趕緊扶您回房里去歇著吧。」靳子嘯恭恭敬敬地上前道。
「唉,不礙事。」睿王爺輕嘆一聲,隨意揮了下手,接著指著一旁的椅凳道︰
「嘯兒,坐。」
「是。」靳子嘯依言入座,一名女婢即刻奉上了香茗。
睿王爺望著庭外池中悠游自在的各色錦鯉,忽道︰「嘯兒,你可還記得小時候你為了抓一條魚,不慎跌落池塘險些喪命的事?」
「記得。」靳子嘯不知爹為何突然提起他兒時的事,但他仍不露表情地應道。
他當然記得這件事,事實上只有他知道,當時正是靳子歆趁他不注意時,將他推入水里,但這件事他並未告訴任何人,包括當時還在世的娘親。
睿王爺一副感慨的口吻︰「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你和子歆都大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呀!」
「爹,您還不老,只是這陣子身體微恙罷了。」
「歆兒當時年紀小,還不懂事,你可別和他一般見識。」
聞言,靳子嘯心里陡地一驚,難道爹知道當時他不慎落水,全因靳子歆在身後推了他一把?
「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嘯兒知道。」
睿王爺搖搖頭,沉吟了一下後,問道︰「子歆呢?有他的下落了嗎?」
靳子嘯心里雖有些訝異,但表面上仍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謊話︰「尚未。」
睿王爺聞言,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過了一會兒後才道︰「歆兒年紀還輕,你這做哥哥的,得多幫著他一點才行。」
「嘯兒知道。」
睿王爺幽幽地嘆了口氣︰「嘯兒,再怎麼說,歆兒始終是你弟弟,你一向聰明,知道爹的意思吧?」
「嘯兒明白。」靳子嘯臉上雖不露情緒,心里卻為他爹這一番突如其來的話而起了疑惑,難道爹已經知道了什麼?
「好了,爹累了,你下去吧!」睿王爺揮揮手,神態疲憊地合上眼,靠在軟墊上休息。
「嘯兒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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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館,靳子嘯來到他囚禁靳子歆的地方,他將靳子歆囚在一座位于池塘中央的小築里,靳子歆生性怕水,將他圈禁在此,再適合不過。
步過九曲廊道,兩名身材魁梧的護衛分立兩旁,兩人一見靳子嘯連忙恭敬地垂首作揖。
「大少爺。」
「嗯。」靳子嘯低應一聲,眼神瞟向小築里,問道,「有什麼動靜?」
右邊的護衛道︰「二少爺不斷地摔桌摔椅……」護衛的話還沒說完,小築里頭又傳來一陣桌椅翻倒聲,顯示里頭正刮著強烈風暴。
「開門,我去看看。」
「是。」
「靳子嘯,你這該死的,快放了我,!」靳子歆在見到靳子嘯進入房里的那一刻,忍不住大聲喝道。
靳子嘯望著一地的碎桌椅,嘴角浮起一抹笑︰「是哪個該死的奴才伺候不周,怎麼讓你氣成這樣?」
「你究竟想怎樣……咳……」靳子歆瞪著兄長,沙啞地問道。
靳子嘯揚高一道眉,佯裝不解地問道︰「什麼怎麼樣,你是我的弟弟,我將你安置在此處安心養病,有何不妥嗎?」他詭笑一聲,接著道,「你看你,咳成這樣,是該好好養病。」
靳子歆嗤笑道︰「不用假意關心、也不用論兄道弟,你的眼里從來就沒有我這個弟弟,我的眼底也不曾當你是兄長,咱們梁子多年前就結下了,尤其是兩個月前咱們翻臉後。」
「那正好。」靳子嘯精銳的眸子鎖著一臉蒼白的靳子歆,「的確,兩個月前當你伙同手下突襲我時,早該想到會有今天,就算咱們兄弟本來尚有幾分情面,在那之後也什麼都不剩了。」
「所以你這一掌下得還真重。」靳子歆忿忿地道。
「回報一二罷了。」靳子嘯聳聳肩,無所謂地道。
「放我走,我要見爹。」
靳子嘯搖搖頭︰「這怎麼行,現在放了你,我豈不是功虧一簣?」
「只要你放我回去見爹,我保證不將咱們的恩怨讓爹知曉。」
靳子嘯聞言,哈哈大笑,毫不隱藏訕笑之意。
見他大笑不止,靳子歆惱怒地問道︰「你笑什麼?」
餅了一會兒,靳子嘯好不容易才稍稍止住笑意。「你以為我要的是什麼?享用不盡的財富,還是睿王爺的爵位?」
「難道不是?」
靳子嘯好笑地望著靳子歆,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幽邃的眸光特別深遠︰「我要的是……你的痛苦!」「啊?」靳子歆楞了一下,整個人倒退了一步。
他後退一步,靳子嘯就跟著進一步︰「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承襲爹的爵位,倒是你……」他踩著如鬼魅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逼向靳子歆,「我要你嘗嘗被人折磨,究竟是何滋味。」
「為什麼?」
「去問問你娘,當年又是如何對待我娘?」
「二娘是因病去世,這筆賬怎能算到我娘身上?」靳子歆被他氣勢一逼,邊後退邊嚷道。
「是不是因病辭世,我自己心里有數。」
靳子歆被逼到牆角,再無後路可退,一滴冷汗滑下他的背脊。
「你、你究竟想怎麼樣?」
靳子嘯在他前方三步之處停住︰「有你在我手中,我倒要慢慢地品嘗你娘是如何為你焦急、心慌。」
「不、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弟弟……」
「是嗎?」靳子嘯邪魅地笑道,「方才不是有,人告訴我,咱們兄弟早已恩斷義絕?」
「我……」靳子歆深吸口氣後,猛地閃身朝門口奔去。
靳子嘯比他動作更快,一翻手便已扯住他一只臂膀。
「啊……」靳子嘯力道之大令靳子歆痛呼出聲。
緊跟著,靳子嘯手勁一施,硬是將靳子歆扯到面前,手勢一翻,將靳子歆的手臂折向背後,逼得靳子歆不得不彎子,跪到地上。
靳子嘯以上臨下之姿,命令道︰「看著我。」
靳子歆再不願意,也只得抬頭望向他,緊蹙的眉丘說明了他此刻身體上正承受的痛苦。他的右臂正受制于靳子嘯,只要靳子嘯再用力一點,他恐怕就難逃斷臂的命運了。
靳子嘯冷凜的面孔湊到他的面前,冷聲道︰「別試著逃跑,否則讓我找到你,可就不是像現在這麼輕松。」
「你、你到底想要對我做什麼?」靳子歆痛苦地喊道。
靳子嘯沉吟了一下,邪笑道︰「老實說,我還沒有想好。」
「你……啊……」靳子歆正想出口咒罵,但險些月兌臼的手臂痛得他連冒冷汗,低聲痛呼。
靳子嘯果然很享受他臉上痛楚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我想到該怎麼應付你之前,勸你好好珍惜眼前的好日子,有得吃就吃、有得睡就睡,砸桌椅泄忿只是浪費體力,並不能改變你的處境,知道嗎?」
「知、知道……」
「很好。」靳子嘯終于放開他,靳子歆氣喘吁吁地蹲在地上,涔涔冒汗。
靳子嘯像無事般地整整衣衫後,轉身走至門口時,又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側過半邊臉,眼角睨著靳子歆道︰「對了,告訴我,那名從『妙靈寺』和你一起帶回來的女人,你在乎嗎?」
靳子歆除了忿忿地瞪著他之外,並未答話。
「這樣吧,瞧她那模樣還算討喜,為兄的就先替你『照顧』了,哈哈……」
說完,靳子嘯踩著勝利的步伐在大笑聲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