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當大夫的手接觸到喬嬿戴著玉環的指頭時,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不要怕,不會痛的。」大夫慈愛地笑道。
喬嬿不太信任紹地睨著大夫,任紹警告的眼神從大夫的身後朝她射來,她再不情願也得繼續撐下去。
老天,她上輩子是做了什?缺德事,這輩子才會這麼倒霉?
大夫審視了一會兒,緊接著替她的手指抹上油膏,將戒環在她手上轉了兩下,或許是因專業的關系,大夫的動作不像先前任紹等人那般粗魯,整個過程並沒有喬嬿想象中的疼痛。
「這樣痛不痛?」大夫試著轉動指環,和氣地問道。
「不太痛。」大夫的動作很輕柔,並沒有弄疼她。
「那這樣呢?」大夫這次試著將她的指頭彎曲。
「啊,痛!」關節傳來一陣酸痛,令她忍不住痛呼出聲。
大夫趕緊將她的手指放直,揉捏了半天,並且重新替她抹上另一種散著香味的藥膏。
奇?似的,冰涼的藥膏抹上後,喬嬿指關節處的疼痛感便消減許多。
「不太痛了吧?」大夫和藹地笑問。
「嗯!」喬嬿不可思議地大力點頭。
大夫接著取出一小盒藥膏遞給她。「這一盒藥膏你留著,白天、晚上各抹一次,你的手很快就不疼了。」
「真的嗎?」喬嬿高興地試著彎曲自己的手指,這兩天手指常痛得她不知如何是好,有時候半夜里還會痛得醒來。
「怎麼樣?取得下來嗎?」柳風見大夫弄了半天,忍不住開口問道。
「唉……」大夫嘆了口氣,搖搖頭。
「什?意思?」江逸問道。「取不下來?」
喬嬿一顆心提到喉頭,忐忑不安地等著大夫的答案,原本轉好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到谷底。
大夫方才搖頭是什?意思?難道取不下來?
萬一他說取不下來,那不就等于直接判了她死刑?
取不下戒環,那該死的臭男人想必就不會輕易放她走,那麼她一輩子都得被軟禁在這里?
一想到這可能性,她便膽戰心驚地屏著氣等待大夫的答案!
喬嬿越想越心驚!「大夫……」
所幸,大夫的回答並未令喬嬿心寒。
「並非取不下來。」
呼!在場的所有人全松了一口氣,尤其是喬嬿!
「可是我們之前已經用了許多方法,這位姑娘手上的玉戒?什?還是取不下來?」柳風問道。
「戴得上去,當然就拔得下來。」大夫道。
「可是……」柳風未完的話在大夫注視的眼神下隱去。
大夫埋怨地瞪了在場的三位男人一眼。「還不都因為你們!」
「呃?」柳風和江逸疑惑地相觀一眼。
任紹眼光瞟向喬嬿後,又轉向大夫道︰「先生所指何意?」
「因為先前拔戒的動作太過粗魯,這位姑娘的指關節已經發炎,所以指肉也腫了起來,這樣子怎麼拔得下來?只會越弄越糟!」
「那怎麼辦?」江逸著急地上前一步道。
大夫沈吟了會兒後道︰「目前不能急著拔下戒環,只能先等姑娘的手消炎再說,如果引起骨膜發炎,恐怕這位姑娘的手就這樣廢了!」
「什??!」喬嬿一听,險些昏倒。
任紹的心也因大夫的話而抽了一下,但表面上他並未將這股情緒顯露出來。
「所以可別再急著拔戒,先讓姑娘養傷要緊。」大夫仁心仁術地道。
「傷若好了之後呢?」任紹再次問道。
「這也很難說,姑娘指關節的骨骼可能已經移位,再加上戒環又卡得如此緊,一切還是得等消炎之後再說。」
「大夫意思是說,這戒環有可能取不下來?」柳風一听到有這可能,著急不已。
大夫埋怨地瞪了柳風一眼。「要不是先傷了姑娘的骨頭,戒環也不會取不下來。」
柳風當然听得出來大夫語氣里的責備之意,听大夫這一解釋,他也有些懊惱先前的舉動太過粗魯。
大夫接著和善地一笑,攫起喬嬿的手掌,兩眼注視著指環,像是鑒賞一具藝術品。
「話說回來,這血紅玉戒戴在姑娘手上挺好看的,拔不下來也不要緊。」大夫打趣道。
「不行!」喬嬿驚呼道。
就算這戒環再好看一百倍,她也不想戴在手上。
「有什?關系,就別拔了。」大夫笑道。
「等等,大夫,你是說,我手上這……」喬嬿因心驚而語不成句,一想到這戒環可能取不下來,她整顆心都涼了。
「別急,」大夫和藹地輕拍喬嬿的頭頂。「等傷養好再說,嗯?」???「莊主,這下怎麼辦?」柳風一臉憂愁道。
任紹沒有作聲,坐在他專屬的紅檜大椅上兀自沈思。
「我倒不覺得這有什?問題。」江逸樂觀道。
「你!」柳風氣忿地睨向江逸。「這九龍環在那姑娘手上拔不下來,你還說這沒什?問題?」
江逸並不打算和柳風爭辯,他轉頭朝任紹道︰「莊主,我們的目的不在九龍環上的寶藏,只是要利用它來引出陷害老莊主和夫人的禍首,依屬下看,九龍環在誰手上並不是問題,只要擁有九龍環的人在咱們手上就足夠了。」
「但她畢竟不是莊內的人!」柳風吼道。
江逸回過頭,一臉笑意地望著他。「她的確不是,但誰能保證往後不是?」
柳風愣了一下,對于江逸的問題十分玩味。
任紹瞪住江逸。「你這話是什?意思?」
江逸無辜地聳聳肩。「沒什?。」
他有預感,兒的出現一定會對他們孤冷的莊主有所沖擊,說不定這九龍環便是月老刻意牽的紅線呢!
輩事多年,盡避總是和對方意見相左,但柳風當然清楚江逸的想法。
「有話就說!」任紹覺得江逸臉上的笑容實在很惹人厭。
「沒什?。」江逸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卻有意地睨向柳風。
柳風一接到他的視線,若有所思地與他相觀,不排除江逸所傳達給他的訊息的可能性。
眼見屬下二人正大方地在他面前表演「眉目傳情」,任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江逸見主子即將發火,忙道︰「屬下沒什?意思,只是在想怎麼樣讓兒姑娘安心地在莊內住下,不會有逃跑的念頭。」
「她敢?」任紹一听,怒氣更盛。「她要是敢溜,我不僅要剁下她那只手,還要剁下她那雙腿!」
一想起她見到他時,老是驚慌失措的模樣,他便無來由地火大!
「莊主不必動氣,屬下有辦法!」江逸進言道。
「喔?」
「這件小事就交由屬下去辦就行了。」
任紹沈吟了一下,悶著氣道︰「都下去吧!」
他想一個人靜靜,好撫平心里那股雜亂無章的情緒。
「是!」江逸和柳風雙雙退出書房,才一踏出書房門,江逸便忍不住朝柳風揚起一抹「等著看好戲」般的詭笑!???「小六子?」
「小姐!」
喬嬿吃驚地望著朝她奔來的小六子,驚喜地大叫︰「小六子,真的是你!」
「小姐!」小六子哽咽地抹著眼淚。
「我還以?你……」喬嬿依然不敢置信小六子會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以?我死了?」
「我……」
「沒關系,我也以?小姐不幸遇害了。」小六子又喜又驚地泣道。
「我還好,我沒事!」喬嬿將他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也被他們擄來了?」
「嗯,我醒來時就發現已經來到這兒。」
「他們有沒有虐待你?」
「沒有。」小六子頓了一下,認真地望著喬嬿。「他們讓我在柴房里打柴,日子還不算太壞。」
「那就好。」喬嬿幽幽地想到任紹,心想他還算有點良知,沒讓小六子凍死在冰天雪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