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岱忽地斂回目光,逕自下床倒了兩杯水酒,再走回床邊,並將其中一杯交給她。「喝過交杯酒,咱們就正式成了夫妻了。」
喬嬅微顫地接過酒杯,小口小口地啜飲著,閻岱忽然挨到她身邊坐下,並且上半身往她的方向斜傾,喬嬅下意識地倒抽口氣,往後挪了一些,怔怔地盯著他。
他今夜似乎真的很不一樣,雖然是同一張臉,但感覺上卻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那股邪魅的氣息不禁令她心跳加速,他的眼瞳里那抹狂肆的邪氣也令她幾乎忘了呼吸。
「閻、閻大人……」
閻岱皺緊眉頭。「喊我岱,或者喊我……相公。」
喬嬅的臉頰上飛快地浮上朵朵紅雲,緊抿著下唇,硬是喊不出口。
「來,替我寬衣。」閻岱敞開雙手。
喬嬅忐忑不安地下了床,顫巍巍地伸出手,但一踫觸到他的身體,她又緊張地縮回手。
「做什??」閻岱望著她驚怯的模樣。
「沒有……」她愣愣地垂下頭,小聲地回道。
閻岱忽然攫住喬嬅一只縮至胸前的柔荑,將她拉向自己。
「不要!」喬嬅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不要?」閻岱有些怔愣地睨著她。
「我們只是各取所需的夫妻,你別當真。」喬嬅在驚慌之余,吐出這句話,心口劇烈地跳動著。
閻岱被她這一番話愣住,于是放開了鉗制住她的手。
鎊取所需的夫妻?
「你這是什麼意思?」閻岱冷著嗓子,僵著一張臉。
喬嬅既驚且駭地退出他的勢力範圍,驚懼地望著他,結巴道︰「令弟、令弟需要一個大嫂,我爹……我爹要一個女婿!」
原來如此!
閻岱終于明白?什為她會在昏迷醒來後答應下嫁給他,並且還定下三個月隨她回蘇州的約定。
原來她一開始就將他們的婚事視為一樁以物易物的買賣,並且還聰明地定了時限。
呵!好一個賽蠡商人呀!真懂得如何做生意!
怒意霎時佔滿了閻岱全身,但一張臉卻冷得像冰,喬嬅驚駭地瞪大眼楮,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否則他為什麼突然臉色全變了?
「很好,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閻岱深吸口氣,冷肅地一轉身便邁至大門。
「你上哪去?」見他轉身就走,喬嬅忍不住出聲問道。
閻岱拉開大門,卻沒有回頭,冷冷地道︰「過問我的私事,這和我們之間的協議似乎不合?」
喬嬅一听,胸口像被針扎了一下,他說的沒錯,她是不該問的。
閻岱不等她再出聲,便逕自邁步踏出門去,新婚之夜,只留下喬嬅一人獨守他們的新房。
一路上,閻岱忿忿地想著,這不能怪他,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他也曾想好好待她,但她卻將他們的婚事視為一樁買賣,思及此,一股難堪的情緒便佔滿他的心胸。
多少女人想嫁給他,而她居然如此該死的不在乎?這教他如何咽下這口氣?
「什麼?!大哥半夜就出去了?」閻俊一早听到看門的小廝前來報告,氣得直跳腳。
「不行,我先去找大嫂問問看。」他腳跟連忙一轉,便朝新房奔去。
他怎麼可以讓大哥才新婚就這麼讓他親愛的大嫂受這等委屈?
「大嫂、大嫂!」閻俊扯開喉嚨在新房門口大叫。
趴在桌上睡了一夜的喬嬅這才悠悠轉醒,她是怕閻岱會忽然又轉回來,所以才坐在桌前等他,沒想到等著等著,她竟睡著了。
她轉動已經僵硬的脖子,發現天色已經大亮,看來閻岱昨晚一夜都沒有再踅回來。
「大嫂、大嫂,你開開門呀!」閻俊不死心地在門外大喊。
「等等。」听見了閻俊的叫喚,喬嬅這才挪動僵硬的身子去開門。
看喬嬅一身大紅嫁衣仍未除下,閻俊不禁氣起他那沒良心的大哥。「大嫂,大哥呢?」
「他……」
「他昨夜偷偷溜掉了,對吧?」閻俊一臉忿然地插起腰。
「不,他……」喬嬅顯得有些著急,她真不知該怎麼解釋。
「大哥他實在是……」
閻俊正要開口大聲譴責他那沒良心的大哥時,這時僕人前來向他報告。「小少爺,大人回來了。」
「回來了?」閻俊二話不說,趕緊邁開步伐尋他大哥去。
「人在哪?」
「在書房。」僕人亦步亦趨地在他後頭跟著。
閻俊像一陣旋風來了又走,喬嬅怔了半晌後,才要關上門之際,閻岱忽然醉醺醺地一手搭在門扉上。
「你……你不是在書房?」喬嬅吃驚地看著他,他一身的酒氣混合著淡淡的胭脂味帶給她一股莫名的復雜情緒。
閻岱微晃地進了門,一腳把門扉給踢上,喬嬅趕緊扶著他到床上躺下,正要去替他擰條毛巾之時,閻岱忽然攫住她一只手臂,一使勁,便將她整個人拉到床上,伏趴在他的胸膛上。
刺鼻的酒味正顯示了他一夜的荒唐,他邪笑道︰「怎麼,不問問我一夜上哪去了?」
「我……」喬嬅急著掙月兌他。「我沒有資格。」
「胡說!」閻岱翻了個身,將她置于自己身下,雙眼泛紅地瞅著她。「你是我的妻,為什麼沒有資格?」
「我……」喬嬅被他這聲怒吼給怔住,身子不禁輕顫了下。
「你不在乎沒關系,但是我可先警告你,既然進了我閻家大門,除非我休了你,否則你這一輩子都注定是閻家的人!」
閻岱將她的雙臂置于她的頭頂上,忿忿地道。
一股不被重視的難堪正燃燒著他的理智,此刻他也無法細想,他的腦海里不但充滿了她的身影,他甚至還在乎她的感覺,他竟然希望她在乎?
喬嬅被他這股怒氣所懾,心里越來越迷惑,他究竟在氣什麼?
閻岱眯著眼望著她,皙白的臉蛋上有著兩道彎月似的秀眉,一雙令人迷醉的美眸,菱角般的櫻唇正緊緊抿住,他想也不想便俯身吻住那兩片嫣紅的唇瓣,像是征服似的,霸道且狂肆。
「唔……」喬嬅瞠大雙眼,吃驚地張開小嘴,閻岱挑逗的舌尖乘機探入她如蜜的口中。
閻岱狂野地吻著她,貪婪地吸吮著她甜美的朱唇,霸道地不讓她有任何喘息的機會。
「唔……」喬嬅半眯起星眸,呼吸困難地嗚咽出聲,仿佛周圍的空氣全被他給吸走了。
餅了片刻,閻岱才稍稍滿足地放開她,方才那記令人難舍難分的吻使他們兩人全身悸顫不已。喬嬅紅著臉,全身使不上半點力氣,只能無力地倚偎在他的身下,嬌喘不休。
閻岱半眯起眼眸,若有所思地瞅著她,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輕易地將他的撩撥得如此高昂,他雖然不是縱橫花叢、流連脂粉的摘花人,但也不表示他就是不懂男女之事的木頭。
多的是女人想嫁給他,為什麼就惟獨她對他毫無佔有欲?
閻岱不悅地想,盡避她會答應與他訂下這場婚約是因兩人都有需要,但難道她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對他自始至終都維持著有禮,但卻又疏遠的安全距離,而他卻注意到自己對她的好感已與日俱增!
這一點令他極端的不舒服,無法屈服的高傲與自尊,令他興起一股更想得到她的,不只是得到她的人,更要她的心!
昨夜他離開後便到青樓里去買醉,他想了一夜,既然她是他的妻,為什為他還得窩囊的在新婚之夜出來買醉?
她是他的,不是嗎?
不論她與他成親的動機是什?,也不管她如何看待他們倆的關系,他只知道他要她,他要這個讓他在上朝時還依然懸念著的女人!
他要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