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月無缺反抗地下了床,一張臉冰冷決然。「我絕不拿掉。」
懷這孩子的情景歷歷在目,既然她的身體里有了小生命,她絕對要生下他,突然之間,她感到有了依靠、有了寄托,覺得自己不再孤單一人。
她要這孩子,她更要「愛」這孩子!
「我是你娘,你得听我的……」
月無缺突然回頭打開抽屜,隨意收拾幾件衣物,打算離開。
沈太夫人見狀,慌道︰「你干什??」
「我現在就走。」月無缺冷冷道。
沈太夫人連忙擋住她的去路。「不行,你哪里都不能去。」
「?什??」月無缺深吸口氣,著眼望著她。
「你下個月就要和鎮南王成親,怎麼可以現在就走?」
「我不和鎮南王成親了。」她頭一偏,冷冷地道。
她既然懷了別人的骨肉,自然不能嫁給鎮南王。
「總之,你乖乖地給我待在這里,哪里都不能去。」沈太夫人厲聲喝道。「來人!」
這一刻,月無缺清楚地看見沈太夫人眼里閃過一絲冷絕的精光,心底倏地一驚,那抹不帶感情的冷然,教她開始懷疑,她真是自己的生母嗎??什?親生母親會用那樣冷漠無情的眼神看著她的骨肉?
沈太夫人出聲一喚,立刻有幾名家僕領命而進。
「把小姐好好給我看著,沒有我的允許,絕不能讓小姐踏出房門一步。」說完,沈太夫人便氣忿地拂袖而去。???既走不成,月無缺整個人怔怔地不言不語,只呆坐在椅上兩眼無神地望著窗外的天際直至天色轉黑。
春兒捧著食盤推門而進。「小姐,我給你送晚膳來了。」
月無缺微微回過神,淡淡道︰「我不吃。」
春兒將食盤置于桌上後,踱近她的身邊,嘆氣道︰「小姐,你這是何苦?況且你的肚子里還有個孩子,要是不吃點,餓壞了他可怎麼辦?」
一提起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月無缺終于回過神,面無表情地望向春兒。「你都知道了?」
春兒笑盈盈道;「春兒是小姐的貼身丫環,自然是知道了。」
月無缺抿著唇,怔怔地望向一邊,這時春兒遞來一碗濃稠的藥汁。「小姐,喝了吧。」
「不,我不喝。」她驚恐地退開一步。
「小姐……」春兒不解地望向主子,她不是每晚都會熬藥給她,她也都合作地全喝了下去,?什?今天抗拒的反應這麼大?
月無缺瞪向捧著藥汁的春兒,厲聲道︰「一定是娘叫你捧這碗藥好讓我喝下打胎,對不對?」
春兒疑惑地望了月無缺一會兒,又望回手中的藥碗。「這是廚房捧來的,怎會是打胎藥?」
照例,小姐的藥膳都由廚娘打點,她並不知情。
月無缺戒備地望著她,嚷道︰「拿走,拿走,我不喝……我死也不喝。」
春兒不得已放下了湯碗,月無缺突然神色一斂,哀淒地道︰「春兒,我求求你幫幫我……求求你……」
春兒見月無缺淒楚的模樣,不禁擔憂道︰「小姐快別這樣……有話好說……」
月無缺一臉淚痕,卻難掩她的絕色,哽咽道︰「春兒,這孩子不是王爺的,娘逼我拿掉他……求求你幫幫我……」
「什??」春兒大驚失色,她還以?小姐肚子里的是王爺的骨肉。
「不……」
春兒思緒飛快地轉了下,突然神色驚訝地瞪大了眼楮。
「難道……難道……」別館里就只有兩個男人,一個是王爺……另一個就是……天哪!
「難不成是……慕容公子……」春兒驚訝地張大嘴巴。
月無缺沈痛地點點頭,並無意隱瞞。
「春兒,求求你幫我……這孩子我要留下……」
春兒頭痛地搖搖頭。「小姐……春兒只是個下人,你要春兒怎麼辦?」
月無缺平時待她極好,雖然神色冷漠了些但比起其他的富家小姐,她既不耍脾氣,也不擺架子,基本上她極喜歡服侍她。
月無缺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趕緊將藥汁倒入一只盆栽中,並且回頭向春兒道︰「要是太夫人問起,就說藥我喝了。」
「喔……是……」
「拜你了,春兒……」???春兒捧著食盤離開主子的房間後,在往廚房路上的一個轉角處遇上了似乎正等著的沈太夫人。
「春兒。」沈太夫人叫住了她。
「啊?太夫人?」見到她,春兒下意識地慌了一下。
沈太夫人逕自上前掀開藥碗的蓋子,見里頭空空如也,精銳的眸子睨向春兒。
「小姐都喝光了?」
春兒愣了一下,牙根一咬,心虛地點點頭。「喝……喝光了。」
「小姐有沒有說什??」
春兒極力穩住自己慌張的情緒,有些心虛道︰「小姐……她……她說很累,想休息一下……」
沈太夫人嘴角微揚,蔑笑道︰「那就好。」接著,她心機深沈地睨向春兒。「到王爺面前,該說什?、該做什?都知道吧?」
「呃?」春兒不解。
沈太夫人突然由袖中取出一錠黃澄澄的元寶遞到春兒的食盤上。「有了這個,什?就都清楚了?」
「啊……是……」???三張氣壞的臉與一張無所謂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你給我說說,你到底想怎麼樣?」慕容大少慕容琰冷著一張臉,沈聲地問著眼前一副事不關己模樣的小弟。「不怎麼樣,總之要我娶嵐芝,門都沒有。」慕容□言明道。
「嵐芝有什?不好?」慕容孩道。「你一向自視甚高,那嵐芝?了吸引你的注意,勤學書畫,長得又嬌美可人……」慕容□打斷他。「大哥,別忘了你自己曾在與嵐禧公主成親之日,丟下新娘子跑去找大嫂,現在有什?資格說我?」
「你!」
慕容在一旁也是緊鎖著眉頭。「你一逃就逃了好幾個月,現在才不過回來短短數日就惹出那麼大的風波。」
他們慕容府在朝中雖權傾一方,但至少表面上對那皇帝還維持著君臣問該有的禮儀,哪像他們這小弟,竟公然在朝上和皇上對吼了起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一向最沈穩內斂?」慕容□只覺疑惑,他這向來沈著的小弟竟也有失控的一天?事情恐怕不簡單。
「?了一個女人!」慕容□語出驚人地道。
「什??」三人聞言,同是一驚。
「沒錯,?了一個女人!」他仰高頭堅定地道,俊逸瀟灑的臉龐依舊,但眉宇間卻鎖著一抹輕愁。
「哇!」慕容□聞言怪叫。「這可真是奇了!」他這一向自視甚高的小弟,居然也會有對女人動心的一天?
究竟是何方神聖?他實在越來越好奇了!
慕容□瀟灑地旋身,望向三人。「已故的沈尚書,大家有沒有印象?」
三人思索了下,慕容道︰「是鎮南王的岳父?」
「沒錯。」慕容□繼道。「我要他的女兒!」
「什??」慕容□跳腳道。「你搞什?鬼?沒事要娶一個死人做什??」而且還是一個已眾人婦的死人?
若他記得沒錯,沈尚書膝下只有一個獨女,並且已嫁給鎮南王,但約半年前已因病辭世。
慕容琰也同樣一驚,他沈吟了下後,說道︰「說清楚。」
慕容□便將他這幾個月來的行蹤大致交代了下,也順便將他替「無月」療傷之事與後來所發生的糾葛大略說了一番。
慕容□一听,氣得跳腳。「我派人找了半天,結果你竟然是躲到鎮南王的別館去?」更氣人的是還離這兒不遠!
真是!他怎麼就沒想到?
等等……慕容□突地收起怒氣,像是想到什?般愣住。
落崖……會是無崖的妹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