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和蔚藍在一起,家人那一關遲早要過。他深信自己的家人不古板,只是……弟弟的前女友,唉,這點真教人頭痛。
不意外會得到這個答復,駱慎陽很爽快地掏出皮夾付賬,「能喝到你親手煮的咖啡,一千元還算便宜我。」他很好說話的,然後微笑道︰「听說你小弟已經打過電話給蔚藍,讓她幫忙轉告你他有事找你,看你的樣子,我想蔚藍還沒有說。」
「注意你的稱呼,別裝得好像很熟的樣子。」一口一個蔚藍,真教人不爽吶。汪雲桓給搭檔一記白眼。
不過,他倒是領會了慎陽的意思--那就是,小四想必早就知道他和蔚藍在一起。反正汪家的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這他倒不必太詫異。
駱慎陽大笑起來,「好吧,兄弟,鑒于你已經瀕臨在爆發的邊緣,我不說什麼了。我坐今天下午的班機回美國,如果有需要,你知道怎麼找我。」
汪雲桓詫異地看去一眼,搭檔的口氣似乎篤定自己一定會有事找他。「知道了。」
駱慎陽挑眉,口氣像很意外,「你變了。」
以前的雲桓,對很多事總帶點漫不經心,然而在某些點上,卻異常執著。他對名利沒什麼堅持,卻對解答問題有種超乎尋常的執著,如果他認為是能夠獨自解決的問題,就算花更多的時間,他也會選擇自己面對。
因此,按照他的認知,雲桓此刻應該給他一記白眼才對,但卻是「知道了」這三個字--知道了,意謂著如果有需要,他真的會來找他。
這是退讓的表現,他認識的汪雲桓,並不是懂得退讓的人。
除非為了家人。
「是人都會變。」汪雲桓照例不在意地說。
不是變了,是有了更需要堅守的東西,他明白退讓的必要性。
「好吧,我走了,記得找你小弟。」駱慎陽講完就起身離開。
第6章(2)
汪雲桓似乎沒有受任何影響地繼續在鍵盤上敲打,工讀生期期艾艾地靠近,「汪先生……」她眼光偷偷地瞄了下帥哥客人離開的背影。和這位汪先生很不熟吶,真頭痛!
「他明天回美國。」汪雲桓頭也沒抬地回答。
「啊?」工讀生十分詫異他看穿她的心思。噢,事實上,他根本頭也沒抬,不能算「看」穿,是直接猜對。
汪雲桓抬眸,「還有事?」
「……沒有。」雖然已經相處快一個月,但還真的很不熟。工讀生好郁悶地反省自己和人自來熟的功力退步了。
汪雲桓闔上計算機,「我要出去一趟,你顧一下店。」
既然慎陽都將話說得這麼白了,這一關他遲早要過,山不來就他,他就去就山吧。
他相信無聊的麼弟在這件事上應該不會那麼無聊--如果只是因為他和蔚藍在一起,小四不會主動和慎陽聯絡。
小四找慎陽到底想得到什麼數據?
「二哥,看到你還活在人間,我真的好感動。」
汪雲昶熱情地想要給在會客室等他的男人一個大擁抱,卻被人一拳打回沙發躺倒。
「你找我?」汪雲桓意態閑散地坐在沙發上,修長雙腿優雅地交迭,目光冷淡地看著麼弟。
汪雲昶從沙發上站起,從一旁拖過一張椅子跨坐上去,完全沒有當經理的樣子。他拉松束縛他半天的領帶後才看著二哥,「蔚藍告訴你的?」
「你可以開始叫她二嫂。」汪雲桓眸微眯,緩緩說道。
汪小四怔了一下,隨即漾起微笑,「二哥,你這樣說讓我好傷心啊,蔚藍說到底也是我的初戀女友,你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搶過去……」
「成愉,你來了?」汪雲桓的目光落在麼弟身後,嘴里呼喚的名字正是麼弟新婚不久的妻子。
汪雲昶迅速住嘴回頭一看,後面哪里有人?
「二哥,我不過開個玩笑,你干嘛這麼嚇我?」他回頭抱怨。都怪自己和妻子是同事,這才上了二哥的當。
「這不過是個小警告而已。蔚藍現在是我的女朋友。」
汪雲昶露出令人玩味的笑,「是嗎?那麼,那個叫慕容逍遙的女人是誰?」
汪雲桓蹙眉,「你最近迷上了武俠小說?」他對這個名字可一點印象都沒有。
汪雲昶繼續笑得古怪,「二哥,你可別怨我破壞你和蔚藍,你知道的,男人都有劣根性,我可沒有成人之美。」他從口袋里掏出了兩把銀光閃閃的鑰匙,放在二哥眼前晃了晃,「你看,這可是你和那個女人共同購買的房子的鑰匙呢!」
汪雲桓只覺得那兩把鑰匙晃得他頭暈眼花,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擒住他的思緒。
他揉揉額角,拿過那兩把鑰匙,「這是什麼?」
汪雲昶起身,坐到他對面,神色變得正經起來,「大概兩個月前,有人寄了這兩支鑰匙給我,說是在海邊撿到漂流瓶,里面放著鑰匙和我的地址……」
「而你說這鑰匙是我和一個叫……」
「慕容逍遙。」汪雲昶提供答案。
「我和那個女人共同購買的房子?」汪雲桓轉頭看他,「如果這樣,為什麼鑰匙不寄給我,反而寄給你?」
「嗯,這個問題我們稍後再研究。我拿到這兩把鑰匙時也覺得很奇怪,因為那封信上什麼都沒說,直到下班時我才想起,五年多前,就是我還在英國受訓的時候,有人曾經也這樣沒頭沒腦地寄過一封信給我,上面留著一個地址。」
「這兩把鑰匙,恰好就是打開這個地址的房子的鑰匙?」汪雲桓推斷道。
汪雲昶露出笑容,「沒錯,正是這樣。」
「因為這樣,你跑去找慎陽?」他大概猜得到之後發生什麼事--
自從他決定離開後,那些年累積了不少財富和先進設備的慎陽將之前搜集到的訊息逐步統整,建立了一個完善的數據庫。
小四想必就是利用了慎陽的數據庫進行索和調查,結果卻是,那間房子是自己和一個叫做慕容逍遙的女人共同購買的。
問題是,他對這個女人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真是太喜歡和聰明人說話了。」一點力氣都不必費,二哥精準的大腦會幫他完成所有的推演。
「我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
包別說還和對方共同買了間房子。在他的想法中,如果一定要購買一個固定的住處,那只有一個可能--結婚。
「我猜到了。」汪雲昶淡笑著,「如果你對這個名字有印象,現在就不會和蔚藍在一起了。」
「什麼意思?」還真的是因為要結婚的緣故?
「房子是大概五年多前購買的,地址在這里。」汪雲昶遞出那封他千辛萬苦才從廢棄的數據堆里翻找出來的信。
五年多前?汪雲桓接過那封信,並沒有急著看,反而蹙眉回想著麼弟說的這個時間。
「二哥,你會不會是因為車禍的關系喪失某些記憶?」汪雲昶看他沉思的模樣問。
汪雲桓很肯定地搖頭,「不可能,那時我是和慎陽在一起。如果我失去記憶,沒道理他不知道……」
除非消失的記憶時間很短,短到不足以被人發現。但是,他怎麼可能在心里住了一個人的情況下和人閃電墜入情網?
他喜歡蔚藍,從很久之前就開始,久到他幾乎都忘記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又怎麼可能和一個叫做慕容逍遙的女人……
「你確定慕容逍遙是個女人?」他瞪著麼弟。但如果是個男人,嗯,似乎更奇怪--除非那房子是買來做為組織辦公用,但這更不可能。
他沒有這個習慣。
汪雲昶無視他古怪的神色笑了出來,「二哥,你放心,你的性向完全沒有問題。慕容逍遙的確是個女人,我去過這個地方,」他點了點那地址,「大廈管理員證實這是一對未婚夫妻購買的新房,但是,家具送來後不久,那對新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