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她想起他說要談什麼了!未婚的成愉!
「我……」
汪雲昶滿意地看著她,「想起來了?」
看她低頭不答話,仍舊剝著她的豬肉,他心想,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到晚餐,索性伸手從她手里搶過菜刀,逼她抬頭看他,「成愉,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會作弊呢。」
「我哪里作弊了?」她又別開眼。
「沒有嗎?」他輕笑,似乎很喜歡用手指去輕劃她的臉皮,被踫觸過的地方,就算不必用力,也很快泛出一片粉紅。「那麼是誰那天下午特地去和錢副理套交情,有意無意地告訴他,自己已經結婚了?」
想起錢副理的樣子,他忍不住發笑。「他還以為你是看穿他有意追求你,特地跑去滅了他的希望呢。」結果,他和晨浩被迫陪錢副理借酒澆愁。
「啊?」這個答案和她預想的效果,實在是差好遠。
「很失望吧?」他黑眸里是壞心眼的笑意,「你真的沒辜負我的期望。」
寫紙條給她,就是想看她是否會有所行動,還有哪里會比人事處更容易探听到消息。雖然她的確成功消滅一個追求者,不過,不是她預期的那一個。
「你!」她退了退。
他可沒那麼蠢給她逃開的機會,話都說到這個分上,還不乘勝追擊實在對不起自己的一番心機。
「原本我想,你要是什麼都不做,我或許會半信半疑,但是,你這麼一攪和,成愉,你,」他攬她入懷,長指滑下,從她胸前曲線流過,停在心房的位置,「這里有鬼。」
範成愉輕顫,進退維谷。的確有鬼。
只是,她的小動作可以讓他主動來問她,而不是在背後繼續查下去。至少,現在的局面,掌控權又悄悄回到她的手上。
她撥開他的手指,揚起笑,「是啊、是啊,我的心里有座閻羅殿。」住著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鬼數十只。
「那麼,」他輕輕捏住她小小的下巴,鎖住她的笑容,「我要做閻羅王。」
她著實楞住。
他傾身,唇瓣刷過她的,問︰「怎麼樣?給我這個權力嗎?」
這代表什麼?讓他住進她的心里,做那個獨一無二的人?
「那些鬼太凶殘,你門不過他們的。」她低語,婉拒。
他並未領會她話里的深意,揚唇輕笑,「你在擔心我嗎?我可真感動。」他的話里可听不出絲毫感動,似乎被推拒的怒氣還多些。
「汪經……雲昶,」被他一瞪,她立刻改了稱呼,「我……」
「喜歡我嗎?」他忽然問。
「什麼?」沒料到他忽然丟出這麼直接的球,她接不上。
他眨眨眼,「我倒忘了,你睡覺都叫著我的名字,實在不應該問一個答案這麼明顯的蠢問題。怎麼辦呢,成愉,因為你睡夢中都無法忘記我,所以我也只好委屈一下了。」
她瞪著他。
「我喜歡你。」他莞爾一笑,溫柔地說,將她擁在懷里。該死的,大概太久沒有對女人說過這句話,他覺得耳根有些發燙,「成愉,我喜歡你。」
喜歡到明明知道她對他避之唯恐不及,還是要靠近,最好能據為己有。
「你你你……你喜歡我關我什麼事?」她推開他。
「我喜歡你,你就一定要喜歡我才行,我不接受失戀這個答案。」
他忽然牽過她的右手,不由分說地在她手心烙上一吻,他深深看她,綻出一抹古怪的笑,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快速轉身,忽然冒出十分殺風景的話,「哎呀,有些尿急。」
沖進洗手間,他趕快關門,用冷水潑臉。果然太久沒有對女人表白,鏡里那長了五官的東西是他的頭嗎?明明就是顆西紅柿好不好?
而範成愉愣了愣。剛才是她眼花嗎?汪雲昶臉紅了?
她抿唇轉身,對著那一大堆被剁得觸目驚心的肉末,拿過菜刀繼續剁。真是的,說什麼喜歡,害她視線越來越模糊,今晚的豬肉餡可以不必放鹽了。
「範主任!」
電梯停在三十五樓,紀晨浩立刻用一臉彼此很熟的熱切笑容和她打招呼。
範成愉揚起笑容,「你好。」可惡,電梯里今天怎麼只有她和這小子兩個人?
難道是她下班太早?
「範主任今天也這麼早下班?」紀晨浩笑咪咪地問。
廢話,你不是看到了嗎?她微笑地回答,「是啊。」
「平常你都是這個時候下班嗎?」繼續攀談。
「嗯。」依舊微笑的回答。
紀晨浩點頭,「難怪呢,我們Leader最近也都這個時候下班,以前他經常加班到很晚的。」瞄到範成愉臉色不對,他立刻擺手,「啊,我沒有暗示什麼啦!」
範成愉的微笑保持得很辛苦,「我知道,巧合嘛。」
「是啊、是啊,巧合。」他點頭,又看看她,再補上一句,「真的很巧對不對?呵呵……」唉,他真的學會範主任耍白痴的笑法了。
「咚!」
咦?範主任該不是拿頭撞牆了吧?紀晨浩連忙轉頭,看清楚後松了口氣,原來只是便當盒掉在地上了。
「我幫你撿。」他很主動地撿起那個滾出袋子的粉藍色便當盒,連袋子一起遞還給她,「範主任,這個顏色的便當盒很適合你用啊,但是我總覺得好眼熟,啊!」他一臉想起來的樣子。
「是嗎?我在超市買的,到處都有賣。」趕快撇清關系。
紀晨浩點頭,「難怪我們Leader偶爾也會帶這種便當盒呢,啊,範主任,我真的沒有暗示什麼,我只是想說,我們Leader其實不太適合用這種顏色。」
範成愉抬頭迎上他的視線,唇角揚起一抹笑,一副能夠理解的樣子,「我知道,我會假裝什麼都沒听到,不會告訴你們Leader的。」
紀晨浩立刻正了一神色。「啊,範主任,你們總務處……」開始聊工作。
出了電梯,他指指和她相反的方向,「我走那邊,範主任,再見。」
「再見。」範成愉看著他的背影,收起笑容。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第4章(2)
範成愉出了公司,走到公車站,五分鐘後,直達她家大廈地下停車場的專線開來,她坐上車。
汪雲昶最近總是在車里放著一首歌,「只要你輕輕的一笑,我的心就迷醉;只有你的歡顏笑語,伴我在漫漫長途有所依……」
「什麼事這麼高興?」听她好心情的跟著哼,汪雲昶問道。
想起電梯的一幕,她勾唇笑,「你們部門的人很有趣。」
他點頭,大概猜到她遇到誰。「你可以盡情地替天行道,我可以裝什麼都不知道。」
「都是你帶出來的人精,我能替天行什麼道?」她懶懶地笑,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再怎麼人精,遇上道行高深的妖精,都不是對手。」他貪看她的笑容一眼,心里暗自高興著她的改變。
從那天表白後,他們走到現在介乎朋友和情人之間的局面,應該很尷尬的,但彼此卻又覺得很輕松。
「哇,你給我的午餐留這麼多肉,會肥死。」
在吃晚飯前,照例先準備好明天的午餐。看著便當盒里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汪雲昶嘴里雖然吐槽,但唇邊的笑泄露了他心里的高興。
「這是紅燒肉。」範成愉答非所問。
但是汪雲昶听明白了。紅燒肉嘛,他最喜歡的菜色之一,因為成愉手藝實在太好,他懷疑以後只要是她做的菜都會變成他的最喜歡。
他喜歡「以後」,也喜歡全部都變成「最喜歡」,更喜歡--她記住他的最喜歡佩。
瞥扭的女人,別以為他什麼都不說,就看不到她偷看他的眼神,也察覺不到她自以為不露痕跡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