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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三俠(下) 第17頁

作者︰齊萱

「我已然背叛能安,背叛五行門。」

「不,是我自願跟你到這里來的。」

「玲瓏,你難道不知你愈善良、愈體貼,只會令我愈自責、愈難堪而已。」

「我確是有所為而來。」

「別告訴我你真的自認欠馬天行那個‘前未婚夫’一個解釋。」

「不,我是為尋父而來。」接下來便在水涵的驚愕中,將步險在船上和她父親的「巧遇」,一五一十的說給她听。

「是軍師,軍師是上官銘?天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此言一出,便換玲瓏喜極而位了。「爹爹還活著,爹爹果然還活著。」

「別哭,嘿,玲瓏,你先別哭,先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好不好?如果軍師真的就是令尊,那他怎麼會留在我的船上幫忙?難道他忘了我們海蛟幫曾經——」水涵因提到「忘了」兩個字,而腦中靈光乍現。

「老天爺,原來如此,他得了失憶癥,真的把什麼事都給忘了。」

玲瓏只能拚命點頭。

有關于軍師其人其事,剛才玲瓏也一並都從于飆他們那里問清楚了。

水涵的父親于思瀚原是駐守海防的水師將官,卻在水涵五歲那一年這一位當時位高權重的朝中大臣陷害,不但丟了官,連命差點都不保,最後為了生活,甚至還不得不淪為海盜,苟且偷生。

而追隨他的,均是當年一起出生人死的官兵弟兄,像于諷他們這種年輕小伙子,為數實在不多,原先還大都是遭父母遺棄的孩子,或雙親懼已不在人世的孤兒。

「你看我和于颯這體型,就曉得我們成為棄嬰的原因了。」

「但老天畢竟沒有遺棄你們。」

「是的,地不但讓老爺子收養了我們,還給了我們一位最慈祥的母親。」于颯說。

「就是你們方才說的那位婆婆。」玲瓏肯定自己猜的一定沒錯。「為什麼她也姓于呢?于狽不是說她原來是水涵母親的女乃娘。」

「因為她寧可忘記自己叫什麼名字。」

「什麼?」

依據于飆的說法,好像這位老婦人在于府被抄家時,曾經目睹難以盲喻的慘況,所以當她和于颶兄弟一起被于思瀚手下從街頭「撿」回來時,雙方甚至不識彼此。

「竟有這種事!」明明是艷陽高照的中午,但玲瓏突然渾身發冷,連接下來的問題都問得結給巴巴。「為……什麼?」

「因為她把自己弄到幾至全瞎。」于颯低語。

玲瓏頰感全身寒毛豎立,到底曾經「看過」什麼,才會讓一個人不惜弄瞎自己,也不想再見萬事萬物?

「但她還是千辛萬苦來到江南,正巧踫上在街頭行竊的于颶,代他挨了一頓打,又一起回到破廟找重病的于揚,三人從此結下不解之緣。」

之後在行乞的過程中,被海蛟幫的弟兄們收留,半年後,于恩瀚才注意到她,可是她卻什麼都不承認,連自己的名字都推說早已忘掉。

「那後來……」

「是小姐,」于颯回答了玲瓏的疑問︰「一直到小姐八歲生日那年,婆婆才對著她仿若故主的身影,流下淚水,並向老爺承認,她的確是小姐母親的女乃娘。」

「當年……」

于飆搖了搖頭。

玲瓏大感詫異。「她不肯說?」

「不,是說不出來。」于颯的答案,完全超出玲瓏理解的範圍。

「我不明白。」

「剛剛于颯漏說了一點,婆婆除了幾乎全瞎以外,平日也幾乎不說話,所以當她想要開口時,舌頭好像都已經麻痹,不管用了。」

多麼可憐的一個老婦人,但為什麼……

那便是玲瓏此刻想要問水涵的︰「為什麼馬天行要強行接走于鷂老太太?」

「我不知道。」水涵據實以答︰「我只知道婆婆很怕馬天行,或者應該說,婆婆很怕馬天行的聲音。」

「馬天行知道這件事?」

「是我告訴他的,上一回為了你家貨船的事,他到過這里一回,當晚嚇得婆婆夜不成眠,後來他問我為什麼談事情一定得在船上,或在大水寨談,不能再到這里來,我說因為婆婆害怕……」她愈說臉色愈白。

「這其中必有蹊曉,但錯絕不在你,听清楚沒有?」玲瓏曉得她一定會往哪個方向想,立刻出言制止。

「玲瓏,我被馬天行利用了,對不對?」

「未到最後關頭,怎可論斷輸贏?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更何況王牌仍在你手中。」

「王牌?你有沒有搞錯?婆婆被他捉去了,軍師,也就是你的父親上官銘已經追上,算是自投羅網,之前他們從不曾踫過面,如今一相見,軍師或許仍想不起自己是誰,但馬天行卻一定認識他,你說,我們還有哪一張王牌?」

「你有我。」

水涵瞪大了眼楮低聲說︰「不。」

「我們別無選擇。」

「我或許沒有,但你絕對有。」

「你要救婆婆,我要找父親,我看不出你我的立場有何不同,再說步險他們必已兼程趕來,我相信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于我們的。」

「我八成是瘋了。」

玲瓏完全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不,你沒有瘋,瘋狂的人,是那執迷不悟、意孤行的馬天行;水涵,做好準備,咱們造就上屠龍島上去。」

第七章

前方小島矮山環踞,到東邊突然拔高昂聳,形似龍頭,驚濤拍岸,濺起無數雪白浪花,月光下看屠龍島,更添三方肅級之氣。

步險穩立船頭,任它小船上下顛簸,始絡動也不動。

「危公子,我們到了。」于颯在他身後說。

「嗯,」他仍維持原姿。「待會兒我一下水,你便掉轉船首,回‘恩慈’島上去。」恩慈島即水涵的私人居所,取她父母名字各一為名。

「是我們一下水,而不是你自己一人下水。」後頭突然多了一個聲音。

步險扭頭叫道︰「能安!」

「正是我,師兄,一路辛苦了。」

「你來這里做什麼?」

「咦,這話問得未免有些奇怪,我們不是殊途同歸,都為救玲攏而來嗎?」

「姑爺!」于揚表示不滿。

「這是怎麼回事?」步險吃驚。「這艘船究竟可以乘載多少人?」

「不多,至少墾則真的只有我們五人。」已經把船停下的于飆說。

「你們倆一早就知道能安在船上?」

「不,但看到于揚,就知道他是怎麼夾帶白虎上船的。」于颯板著一張臉說。

「于颯,你真沒禮貌,怎可直呼姑爺的稱號?」于揚老氣橫秋的表示。

「我沒有不識好歹的姑爺。」

步險默然,扭頭斜月兌能安,等著看他要如何安撫這個一心護主的小泵娘。

「你現在盡可以逞口舌之快,等我帶回你們當家,再看她要怎麼責罰你的出言不遜。」

「你!」小妮子顯然不知如何應付能安的「反向操作」,氣得直跺腳,並轉向步險求助。「危分子,你看我家姑爺啦,不但曲解我家小姐,連我都要欺負!」

「我有欺負你嗎?是打你、罵你,還是像你口中的那位小姐一樣,擄了丈夫家中的親人,來個不告而別,一走了之了?這些事,我有做嗎?做了其中哪一項?」

「行了,」步險看于颯一副就快要被氣哭的樣子,趕緊出面打圓場。「能安,沒听見她終究稱你為姑爺了嗎?還玩不夠?」

「我們小姐就是太少接觸男人了,才會選擇錯誤,早知如此,當初就該跟玲瓏小姐一樣,以青龍為目標才時。」

步險聞言,先是一陣錯愕,繼而忍不住低聲笑開。

「危公子,我說錯什麼了?」于颯一臉的擔心。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到玲瓏母親正巧與你完全相反的看法而已。」提到玲瓏,他俊逸的面龐立即蒙上一層郁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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